秦燕齐正在荣贵妃的寝殿里,荣贵妃已经哭了好几个时辰,他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可以冒这样的险,林安明有问题你杀了他便是,干嘛要将他引进宫里,要是你不在了,我可怎么办呀?!”
荣贵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被秦燕齐派来的人锁在宫里,不能出去,她能听到前朝的厮杀声,她怕的手抖。
只是这手抖中,更多的是对秦燕齐的担心,她多害怕这道宫门一打开,迎接她的就是高陵国君被刺杀的消息。
悦儿在一旁跟国君小声说道:“娘娘她是担心您,希望您体谅娘娘,她不是再跟您吵架的。”
“我当然能明白。”秦燕齐平定事端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荣贵妃,所以他赶忙来了她的宫里。xǐυmь.℃òm
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她已经将自己的眼睛哭成了两颗大桃子。
“你,你就不会找刘赫说一声!”荣贵妃伸出拳头一拳捶上秦燕齐的胸口。
“你找个谁来也行,就跟我说一句,你还活着,就行。”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秦燕齐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顺着她的后背,哄着她。
“不哭了好不好,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我保证。”
“可是我哭的停不下来。”荣贵妃哭的更大声了。
她太害怕了,她怕改朝换代,她怕人头落地,她更怕秦燕齐连个子嗣都没有,年纪轻轻就驾崩了。
“我们生个小孩好不好?”她躲在他的怀中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秦燕齐低头看着她,她把头埋在他胸前,不肯抬起来。
“你没听到就算了。”
“我听到了。”
荣贵妃的脸颊通红。
“好。”
“你说什么?”荣贵妃抬起头来。
“你明明就听到了。”
秦燕齐用手粗暴地擦擦她的脸。
“收拾收拾,天就快亮了,后宫还需要你安定呢。”
秦燕齐从荣贵妃那里出来,脚步轻快,嘴角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刘赫调侃道:“国君大人看见娘娘哭了,这么高兴啊?”
“你不懂,”秦燕齐推推他,“朕不是因为她哭了高兴,而是因为有人惦记而高兴,看来荣儿是真的爱我。”
说罢,他得意地摇着脑袋,在前面走着。
刘赫看着他的样子,孤家寡人一个的他恨的牙痒痒。
“娘娘,您真是胆子大,怎么就突然跟国君大人提起来子嗣的事情了?”悦儿瞪大了眼睛,她明明记着她家的主子是要找寻真爱,而且不准备生孩子的呀。
“悦儿,你不懂,经过这件事,我发现如果国君死了,我肯定会痛不欲生,所以想着生个孩子来陪我,这样我丧夫,他丧父,我们经历一样的痛苦,我心里能好受一点。”
悦儿听着荣贵妃一本正经地解释,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上。
哪里有人是怕夫君死,而生个孩子的呢?
陈若楠已经带着众多侍从、侍女在门口等着了,有侍卫传了消息过来,说将军受伤了,所以他特地早早地候着,生怕耽误了将军的伤情。
不多时,几十匹马护卫着一架马车回来了。
秦寒令从马车上下来,怀中抱着受伤的文暖兮。
“陈若楠,快一些!”秦寒令喊他。
他直接将文暖兮抱入自己的书房中,慢慢地将她放在床上。
她受到了惊吓,又受了伤,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
陈若楠上前查看,问题并不大,他为她包扎好了脖颈上的伤口,又写了一副汤药,让侍女去煎好。
“将军,你坐下,我给你看看。”陈若楠早就注意到秦寒令的伤口了。
“暖兮的弄好了吗?”他问道。
“弄好了,现在该你了。”陈若楠把他按在椅子上。
他脖子上的伤口比文暖兮的长许多,也更深,陈若楠小心翼翼地用棉布擦拭着,撒上止血散,又用棉布给他包扎起来。
“这算是什么?”秦寒令指着陈若楠在自己脖子上系的蝴蝶结问道。
“怎么了?”陈若楠不解。
“你这么给我包扎,显得我女里女气的。”秦寒令皱眉。
在高陵,只有女子臭美的时候会把丝绢绸缎系在脖子上当装饰,当然还要打上一个蝴蝶结。
“将军您就忍忍吧,我又不会系别的,再说了,每天都要换药,系太紧又不好解开。”
秦寒令瞪着他。
陈若楠被他瞪毛了,借口要去给文暖兮熬药,溜之大吉。
“暖兮。”屋子里只剩下秦寒令和文暖兮两个人了,秦寒令在文暖兮的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寒令哥哥。”文暖兮看着她,她的眼神温和了下来,再也没有恐惧和绝望。
秦寒令的手热乎乎的,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
他们再也没有说别的话,这一夜过的太漫长了,他们经历了生死才终于明白,没有什么能比此刻更加珍贵了。
林珂儿此刻正坐在阿鸿的马车里,和他一起奔逃,她怀中抱着从金库中偷拿出来的一箱金子,袖中还藏了一把金钗。
“阿鸿,我们要去哪里?”她问道。
“我怎么知道?!”阿鸿为了逃命,将一头西域的发式全都剃掉,现在正穿了一身僧袍架着马车。
高陵人尊重修道之人,西域、印度之地前来王城修道的僧人众多,他剃掉胡子、头发,混在这些人中也并不惹眼。
僧人的身份成了他极好的障眼法,已经助他出了王城。
林珂儿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没有尽头的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父亲一样的蠢,听信阿鸿的话。
他只是龟兹国一个不起眼的王子,因为想要争夺龟兹国的大权,才攀上了父亲这个高枝。
林珂儿后悔了,如果没有这一切,她现在还是将军府中的夫人,还是当朝武侯唯一的妻子,她是丞相之女,怎么会流落成现在这个灰头土脸落荒而逃的女人?
她得想个办法回去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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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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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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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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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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