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静坐在神明面前,他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戏谑:“神明被众人的祈愿感动,自天堂降临人间,断绝了战火与饥饿,然后又在人们不需要时离去,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爱。”

  教皇低下头静静思索:“可这究竟只是我需要的工具,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来着……仔细想想就连我自己都已经忘了啊。”

  黑暗中泰瑞斯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我,可以的。”

  原本黑暗的舞台中忽有纯白色的灯光亮起,昭示其中人物旁观者的身份,却又将这位旁观者拉进了舞台。

  “没人知道妖精国度的诞辰,但是人们都知道妖精国度的祭日,妖精祭元1000年,七大魔法师盘踞于这片土地,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灯光再次暗淡下去,爱丽丝抬起头全神贯注地望向鲜红色的幕布。

  突然轻缓的歌声悄然响起,不似来自高天的赞美,却像来自土地的无力呐喊,一点点回荡,一点点变得急切,却又一点点悲凉。

  声音低沉到极致,人的叹息声便插进来,众人都向四周望去,因为那声音的来源并非舞台而是他们身边。

  就在众人渐渐习惯了这迷茫而又不知源头的音律,开始放任它在自己的脑海中留下一个深刻的映像,又一个浓烈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热热的,在沸腾,充斥着腐烂的气味,践踏声,碎裂声,金属的摩擦声,哀嚎声,痛哭声,还有热烈的死亡,跳动的红色灯光毫不讲理,会场一下子就变得乱糟糟的。

  凌冬飞看向手中的纪念品,随后又收回了目光,一个空间系的小把戏就能得到这么厉害的效果,看来话剧团里有一个使用空间的高手,大概率就是他刚刚探知到的陌生气息。

  就在所有人都要起身逃亡之前,舞台中央突然响起一声哀叹,盖住了众生的哭喊,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红色的幕布并未升起,而是如瀑布般滚滚而落,在灯光的照耀下仿若燃烧的烈火,而火焰的中央模糊的身影正捧着荆棘做成的王冠,鲜血顺着他的双手流淌染红了雪白的袍子,随看不清面目但却能看清他脸上的坚毅,没有台词的角色,却在一瞬间让所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他就是这片土地的神明——萨鲁野。

  灯光又一瞬间黑暗下来,声音也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一瞬间就连世界本身都安静下来。

  突然黑暗之中响起了三声交错的低语,三个人影被微光映在新挂好的幕布上。

  阴沉的男声:“当平衡形成,哪怕再不起眼的沙子也能翘起山峦……哈,我的将军啊,去熄灭他,带着山峦的意志。”

  骄纵的王:“我的土地中竟闪耀着我都未曾发现的黄金,哼,去吧,把黄金带回来。”

  温和的女子:“这片土地已经承受了太多,去帮我问问那个新生的孩童,问问他想要的是和平还是救赎。”

  白色的灯光再次亮起,泰瑞斯表情严肃且平和,他捧着台本站在灯光下,像一个理智的旁观者:“神明仍在襁褓之中,孕育神的土地却已经招引来了饿狼,他们不会允许可能威胁到他们统治的新生力量诞生,正可谓四面楚歌。”

  阳光透过教堂的七色琉璃映衬在地上,一位画家正默默坐在画板前,他的画里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正捧着荆棘做成的王冠。

  “德瑞姆”痴迷地看向自己的画作,默默为自己的王画上流淌的鲜血,然而不知为何这幅画还是差上一笔,纵使天骄如他那一笔也无法画全。

  “报!”一个身穿全套盔甲的将领闯进宫殿,随后单膝跪向无人处。

  德瑞姆停下画笔,但目光却依然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什么事?”

  那将军声音洪亮,却只吐出四个字:“大军压境。”

  德瑞姆沉吟了片刻:“守得住吗?”

  将军的声音依旧洪亮,只说了三个字:“愿赴死。”

  空气一瞬间变得安静,德瑞姆只是静静用手拂过画中之人,露出一丝微笑:“老朋友,我去了,如果我回不来,记得我们的约定,将军!帮我拿一下画板,我与你们……同去!”

  光线再一次变得黯淡,缓缓落下的红色幕布将本就空荡荡的气氛变得更为压抑,更令人不安的是一步步逼近的军队,仿佛下一秒铁蹄就会撕碎身后的帐篷。

  终于,随着一阵略显凌乱的步点声灯光再次亮起,一群蓝色盔甲的士兵出现在众人身后,散乱和有序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却统一地出现在他们身上,宛若狼群一般。

  他们的将领身着诡异的紫色盔甲,孤身一人穿过军队走到那完全算不上巍峨的城墙下。

  城墙上是萨鲁野最初的军队,完全可以用四个字形容——老弱病残,没办法此时的萨鲁野还不是割据一方的神明,只是神明手下的一个小小诸侯,能让他拥有私兵已经是底线。

  紫色盔甲的将军几跃便跳到城墙上,孤身一步步走向萨鲁野的将军:“只是沙子而已,谁给你们挑战山峦的勇气。”

  城下的军队发出阵阵嗤笑,似乎完全没有把萨鲁野放在眼里,他们可是一个国家的精锐,而他们面对的却只是一座小城,这根本就不是两军对垒,而是一个成年的男人拎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大胆!”将军抽出佩剑剑指一步步走来的身影,但只是眨眼间他的佩剑就被对方一掌震碎,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硕大的拳头就已经朝他的天灵盖砸过来,对面甚至没有拿出武器的欲望。

  然而这一拳却没落到将军身上,德瑞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闪身到敌人面前握住他的拳头。

  “这位将军,先别急着动手,我有一幅画送你。”德瑞姆只是轻描淡写就控制住了对方。

  与此同时战鼓声突兀地响起,紫铠的军队也开始了冲击,一条条云梯重有万斤,不似搭在墙上,反而好似嵌入其中的一部分,攻城锤撞击在城门上发出金属碰撞的沉闷声响,箭矢燃烧着如同火焰组成的浪潮扑向守城的士兵,本还算坚固的城池在一瞬间就仿佛要分崩离析。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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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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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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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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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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