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赞颂神明的宏伟颂歌,远古的故事在教堂中轻轻回荡,神圣而又忠诚,仿佛把人拉回那片令无数生命乃至众神陨落的战场,人们赞颂着神的无畏,人们紧随着神的脚步,为了尊严,也为了生存,弱小者举起刀剑,做出了看无意义的反抗,并于这样的反抗中献出生命。

  那声音似乎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其中的信仰不参一丝虚假,与凌冬飞前世神话中的神明不一样,萨鲁野是真实存在过的,与人类并肩战斗过的神明,此非虚幻的精神寄托,而是真实的可付出生命的同袍。

  但是真正的萨鲁野此刻还在沉睡,这份信仰应该诉说于谁?

  当魔力参入振奋人心的颂歌,信仰已经被扭曲成了枷锁,变成了束缚人们最为有效的工具,单纯的言语洗脑也许还会残留下一些智者,可如果在此基础上加入诱导魔法,再想挣脱的概率难如登天。

  凌冬飞之前就一直在怀疑,为什么无论是妖精还是被迫害的法师,他们哪怕咒怨自己的命运也从不会否定萨鲁野,或者否定他留下的那早已被扭曲的圣经,反而欣然接受毁灭的结局。

  是啊,驯养家畜总是要为其套上枷锁的,这种枷锁可以是肉体上的,当然也能是灵魂上的。

  凌冬飞没有屏蔽这股魔力的侵蚀,他倒要看看能统治这萨鲁野一千余年的幕后之人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而对方似乎也有这样的打算,两股精神力碰撞在一起,拼凑出空白的无垠空地。

  凌冬飞静静地看着空地的那边,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俊美男子踏空悬浮,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对凌冬飞的到来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两人四目相对,凌冬飞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大概率要和他一战,与其面对圣骑与圣职的围攻,不如……先下手为强。”凌冬飞眼神突然变得锋锐,拼精神力他还从没怂过。

  凌冬飞微微后退半步,整个灵魂体都紧绷着,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教皇似乎猜到了凌冬飞的想法,他同样从半空中落下,一步步朝凌冬飞的方向走过来。

  电光火石间凌冬飞看准一个机会猛地朝教皇袭去,一杆长四十米的大刀凭空出现朝教皇狠狠斩下,而教皇则轻轻抬起手,一条条锁链编织成盾牌抵挡住这雷霆一击。

  巡猎同时出现在他们两个的本体身后,镰刀挥下,凌冬飞被切走了心脏,而教皇则被夺去了右臂。

  教堂里聆听着颂歌的众人并没有发现站在中央的教皇被斩去右臂,更没有人注意到教皇脚下突然出现的圣职。

  那个圣职化作一滩血水,顷刻间就修补了教皇的右臂,而台下的人们却依然闭着眼双手十,专心地聆听着颂歌,没有任何一个人发觉这诡异的一幕。

  另一边被安放在酒店的镜中出现了凌冬飞的身影,那个凌冬飞双手紧紧捂着心脏的位置,“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镜再次碎了一角,那个凌冬飞也随之消失不见。

  惩戒每天都只会降低一次,也就是说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限制他们两个出手了。

  教皇收起了轻蔑的微笑,万千锁链化作长矛,结成长阵欲封锁凌冬飞所有的退路,而凌冬飞也丝毫不惧,心念一动就在空无一物的纯白大地上升起厚实的墙。

  教皇瞬间就被厚实的墙壁包围,他瞬间就丢失了凌冬飞的视野,只能闭上眼睛聆听。

  僵持了好一会儿,那教皇突然睁开眼睛:“东面!”

  说着一只大手突破了东方的墙壁径直朝教皇的位置推过来,而教皇也不甘示弱无数锁链编织成一张大网硬生生挡住了巨手。

  角力持续了一会儿,两人默契的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他们站在原地四目相对,就仿佛刚才一样。

  凌冬飞眉头微皱,而教皇的表情也从调笑变成了凝重。

  这一次先发动攻击的是教皇,只见他的精神力逸散,充斥着整个空间,无数锁链或从天空落下或从地上升起,眨眼间就把整个时空紧锁。

  凌冬飞压根儿就没有躲闪的空间,几条锁链穿过他的胸腔、四肢、甚至是大脑,但诡异的是凌冬飞没流出一滴鲜血。

  凌冬飞化作一滩黑色,顺着锁链缓缓流到地面,那黑色突兀的开始扩散,刹那间纯白色的地面就被染成纯黑。

  教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向后轻轻跃起稳稳站立在他所创造的锁链上,凝视着已经被染成纯黑色的地面。

  黑暗中突然传来深邃悠远的吟唱,仿佛是来自远古的长歌,闪烁的光点突然亮起,一颗接着一颗,直到汇聚成漫天银河,深邃而又神秘。

  随着那歌声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远古的生灵正踩着时间的鼓点,一步又一步的靠近。

  “近了,近了!”教皇口中不自觉的呢喃,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整片空间中所有的锁链都不自觉的绷紧,他能感觉到那片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终于,教皇看到了,他身后的领域都在颤抖开始。

  那长歌正是从那庞然大物的口中升起,温润的流光从它缓缓逼近的巨大身躯上划过,一双明眸宛如两颗星辰,它是冥河的使者,万事万物的归宿,北冥鱼。

  “你很强,但,不会那么轻易输掉啊。”教皇的力量突兀的爆发,右手轻轻扶住颤动的锁链,飘然的头发宛若被狂风吹动,一瞬间已经被冲的有些颤抖的领域就被稳定下来。

  他们都站在原地,看起来谁都没有移动分毫,但实际上所锁链成的牢笼与悠远的冥河这些代表他们领域之物却早已开始相互消磨,只不过谁也奈何不了谁罢了。

  这种僵持对精神力的消耗是极为庞大的,双方都明白,再这样下去两败俱伤是必然的结局。

  北冥的使者缓缓撞向交界的平面,朴实自然却又带着无穷的力量,而教皇也不甘示弱,只见他一抬手挥散了所有的锁链,刹那间又有无数条锁链延伸着朝他的身前凝聚,汇聚成一条由锁链组成的漩涡。

  两股宏伟到极致的力量碰撞在一起,耀眼的白光与可以瞬间撕裂耳膜的爆炸声从撞击的源头向四周逸散,刹那间这片有意识组成的空间就被撕的粉碎。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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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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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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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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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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