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乾元殿这边的庆功宴也已结束,杨广待到宴饮将官散去,单独把杨集叫到书房。ωωω.χΙυΜЬ.Cǒm
当杨广看到杨集还在穿着那套金光闪闪的黄金甲,这才意识到杨集至今还没回家,不过他有太多的事情急着与杨集商量,并不打算那就此放人,于是亲手帮他卸甲。
杨广一边卸甲、一边笑着说道:“金刚奴,我可是与你说了啊!你这套黄金甲以纯金为主体,缀以珍珠、宝石,而护心镜也是用上等美玉打磨而成。它好看是好看、但却一点都不实用。你平时穿它耍威风自是无妨,要是在战场之上穿它,那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活靶子。”此理,杨集自然知晓,等到杨广取下沉重的黄金甲,随口问道:“这种华而不实的铠甲,你有没有?”
“我当然有啊!这种华而不实的铠甲我现在有三十套,每套的样式都不一样,使用场合也不同。”杨广放下铠甲,笑着说道:“面对突厥的黄金甲有十套,京城点兵一套、出兵一套、到了边境一套、对面突厥使节一套、打赢第一仗一套……”杨集说道:“真是够的奢侈!”杨广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说道:“用你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富三代,我要是不折腾,岂不是又要劳民伤财的兴建私人府库?”
“我辛苦一点,帮你花。”杨集说完,又问道:“你看如何?”
“你要是要,随便搬!”杨广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来自高句丽的船上那些,我看着都烦,你通通给我搬走。”杨集愣住了:“你是认真的?”杨广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真的了,我要那些只会占地方的金银珠宝做什么?不过那些青铜鼎、玉器、上古竹卷、孤本、名人字画等等古物,你得给我留下。”杨集只是说说而已,万万没有想到杨广竟然当了真。
“你别这么看我,我是当真的!”杨广笑了笑,说道:“金银珠宝吃不了、穿不了,若是投入集市太多,还会造成一片混乱,我留着做什么?再说了,如果我哪天觉得不够用了,大不了向其他国家借。”
“要是我们兄弟出去借钱,你说谁敢不借?”杨集听得叹为观止,笑着说道:“土匪!”
“我们本来就是土匪!”杨广坐了下来,爽朗一笑道:“我还记阿耶在大兴宫逼你出仕的时候,曾对你说过一番非常有道理的话,原话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大致意思我还记得:阿耶说他若不贪,年纪大的杨家人早就被宇文氏杀光了,你这个小的,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又哪有资格卫王?”
“同样道理,若是我们不当土匪,大隋子民又怎么可能过得上好日子?所以为了让大隋子民都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咱们还得当土匪流寇,谁敢不配合、不给,那咱们就从偷偷摸摸的土匪流寇变成光明正大的强盗。”
“下一个是谁?我去抢!”杨集顿时来了兴致,说道:“别的,我都不会,但是抢劫、破坏这方面,我绝对是行家、宗师。”杨广脸上笑容僵住了。
下一个肯定是东突厥了,问题是他想自己去打,焉能让杨集去干?但是这家伙如果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绝对又跑去怼突厥,若是如此,他那十套黄金甲岂不是白做了?
想了想,杨广忽悠道:“我现在也没有既定的目标!”轻咳一声,转了个话题:“你写《三国演义》,应当对曹操很了解,那你可知道他最厉害的地方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杨集毫不犹豫的说道:“魏武横槊,槊槊捅人\/妻;魏武挥鞭,鞭鞭抽人妇。”
“不是这个!”杨广听得脸都黑了,他生恐这家伙又说出什么骚话,也就没有卖弄关子了,直接就说道:“我说的是魏武帝时期最厉害的是内政。”
“官渡之战以后,魏武帝乘胜追击、抢夺地盘,结果被联合起来的袁谭、袁尚打败了,魏武帝听了谋士的建议,果断退兵,袁氏兄弟自己打了起来,而后,魏武帝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整个河北大地。同样,赤壁之战后,北伐的关羽杀得魏武帝准备迁都,结果吴国偷袭荆州,断送了大好时机。所以兵马、粮草、装备都是次要的,而战争的关键是稳定政权、高效的办事能力。”
“就袁绍那派系林立的样子,就算他打赢官渡之战,我也不看好他的后续。他或者能够趁魏武帝兵败之时,多占一些土地,但想灭掉众志成城的魏武帝就很困难。而那些通袁士族肯定顺势投降袁绍,可是对于重用寒庶的魏武帝来说,何尝不是好事?魏武帝失去士族,失去的也只是眼前,得到的,却是长远的未来。”杨集明白杨广的意思了,说白了,就是想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拿下大隋王朝的世家门阀,以眼前之痛换取长远的未来。
这个想法倒是与他不谋不而合,沉吟着说道:“可世家门阀不是傻子,他们不可能在此时造反的。”说着,他又语锋一转,说道:“阿孩是嫡次子,他如果出面、带头,或许能够引诱世家门阀。”杨广怦然心动:“你的意思是让阿孩当第二个汉王谅?”
“对!”杨集点了点头:“大伯制不住汉王兄的时候,料到他必然不听阿兄的号令、必然起兵造反,于是索性给他增加造反的筹码,最终目的就是以战争的方式消灭世家门阀。大伯之所以不担心汉王兄成功,是因为他笨,而阿孩,比汉王兄更笨,他没理由成功。”
“阿孩立足的地方,我也想好了,那就是有四塞之险的关中。你要想让阿孩高高兴兴去当间谍,其实也不难,只要给他一些所谓的人\/妻即可,他就好这口。”杨广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过了半天,这才木然问道:“阿孩还好人妇?”杨集说道:“不是还不还的问题,而是他一直都这样。只要女方是所谓的权贵人家的妻妾,他都喜欢,老少美丑全不论。,这一点,他比曹操还要厉害,咱们老杨家出人才了!”杨广问道:“他还抢人不成?”杨集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倒不是,现在这些所谓的人妇其实是我给他的。哈哈,你想不到吧?”杨广听得眼睛都瞪圆了,他忍了又忍,和声问道:“你哪来的?”
“我觉得阿孩好这个,那也是把魏武遗风发扬光大,其实也没什么的,如果强行压制反而适得其反。关键是不能抢大隋百姓、不能祸害大隋百姓。”杨集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各有使命,而他除了能够为皇族生孩子以外,好像没有别的用处了。于是我投其所好,专门从域外抓来一些俘虏,然后谎称是权贵人家妻妾,然后再送给他,希望他多生些孩子。他虽然笨了一些,但如果生下一百个孩子,总有几个是聪明的吧?”杨广听得无言以对,整个大隋皇族加起来都没有几个男丁,于是他给杨集安排了几个小妾,目的就是希望皇族多些口丁。
而杨集的做法,与他其实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杨集有能力,可以做很多事;杨暕却是一个大笨蛋,好像真的对皇族没有半点用处。
他愣了半天,也不计较这破事了,只要不是杨暕从民间抢来的,那一切都好说。
而且从杨暕让麦子、水稻生孩子的模样来分析,估计他是真的想给皇族多生一些聪明孩子,如果他能像种猪那样生下一大堆孩子,也算是为皇族立下大功了。
“此事作罢,怂恿他造反之事,也先作罢。”杨广沉吟片刻,说道:“议事堂还缺一个代表江南士族的宰相,太常卿裴蕴性明辩,有吏干,一开始在南陈为官,在南方有不错的口碑,我打算点他为相,你以为如何?”
“议事堂诸相各代表一个势力,处于一种相互牵制的微妙平衡,若是让南方人入相,自是无妨。但裴蕴不行!”杨集说道:“若是裴蕴入相,闻喜裴氏就有两个宰相。他们兄弟虽是各自代表一方势力,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同族,他们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难免以裴氏利益为重。”
“这倒也是!”杨广听杨集这么说,也就绝了此心,想了想,又问道:“虞世南比起其兄,能力如何?”
“虞世南刚正不阿、品行让人无从挑剔。这些年来,他兢兢业业、尽忠职守、向无疏漏,可是论起办事能力、处事之圆滑、以及潜力,我认为他远远不如奸诈的虞世基。”杨集叙说的内容是自己所知晓的,并没有一丝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贬低虞世南。
杨广笑着说道:“意思是说只可为将,不能当主帅了?”
“正是!”杨集说道:“他是一名独当一面的大将,不但能够将主帅之令执行到位,而且还能给予主帅一定的惊喜。但是他并没有统筹全局之能,也没有名帅必须具备的随机应变之能。”
“嗯!”杨广点了点头。照杨集这么说来,虞世南倒是很适合混吏部。杨集又说道:“萧时文和虞世南一模一样,就他们那臭脾气,连我都受不了。”杨广闻言失笑,摆了摆手道:“你的脾气比谁都臭,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说吧,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杨集说道:“大家不是都要打突厥吗?那我去北方当强盗、抢突厥好了。”
“那不行!”杨广断然否决,随便找了一个理由道:“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打高句丽的时候,太乱来了。你那叫什么?那叫不负责任。要我来说,那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大混蛋。”杨集:“……”看他那无辜的模样,杨广心中就来气:“没想到啊!我是万万的没有想到啊!本以为你是乱中有序,然而真相竟然是你小子乱来、乱打,我以后要是再让你带兵,我跟你姓!”杨集被
“我跟你姓”四字吓住了,他颇为无语的说道:“我不带兵,那我做什么?”
“很多很多,未来你会很忙很忙!”杨广看向喝酒喝的脸红通通的杨集,眼中满是欣赏之色:“我打算让你以尚书令之职主管军国大事,继续深化改制;最终在我们这一代人,把完善的法度、官制建立起来。而加封你为检校兵部侍郎,是希望你入朝主管军府撤并事宜。”杨集吓了一跳,连忙拒绝道:“这个我可做不来,你找错了人了……”杨广挥了挥手,说道:“你以前也说自己当不好凉州大总管,结果呢?你比谁都做得好,轻轻松松的干掉了不可一世的步迦可汗;你说你不会创制,结果你什么都会。”杨集苦笑道:“我那是样样略懂,顶多就是提出一个想法,然后让其他人来完善。”杨广哈哈大笑道:“你想法多,自己做不出来,却知人善用、用人得当,然后让大家把自己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变为现实,这就是朝堂上位者、宰辅之所需。如果事事亲力亲为,不但自己累得半死,也做不好。”杨广看似胡闹,但实际上是对杨集信心十足。
他觉得杨集最厉害最可贵之处就是在于用人。军队方面,就拿东征大战来说吧:高句丽是个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强者,而杨集此次东征,完全就是仓促上阵,连军粮都是他自己筹备的;战前战时所遇到的困难多不胜数,但是杨集这个行军大总管却干的轻轻松松的,只需管好了几名副总管即可。
虽然出现了一次重大失误,可是杨广细想之下,发现杨纶哪怕如期抵达盖牟城和安市城,杨集照样能够以袭扰辽东城的方式轻易化解杨纶之难。
想到这里,杨广忍不住点评了起来:“你用兵之妙在于统筹全局、知人善用,一旦准备打仗,已经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了,而是在第一时间根据敌我双方之势,想出下一战争是攻是守、哪支偏师攻哪支偏师守,攻去何处、守在哪里、对峙在哪里。”他赞不绝口的说道:“你的用兵风格就像是一名弈棋宗师,一时之间未必看出你想要做些什么、目的休在,一切都要等到即将决出胜负、局势明朗才能看出你用兵的端倪。而作为你的对手,却要等到打了几场大战下来,这才能发现你所打那几仗、所部署的深意;才能知道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引到这个位置,以便你给发出致命一击。然后等到发现你的用意之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接下来,只能顺着你的思路和节奏来打,一旦陷入你的作战思路,必亡。比如说……”杨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见他与之前所说自相矛盾,甚至差点就把高句丽或高元说出来了,他未免杨广等后尴尬、难见人,连忙打断着说道:“你刚刚说我乱来,怎么又夸起来了?”杨广脸上笑容顿时一僵,赶紧自圆其说:“我说的是慕容伏允,他就是被你这么玩死的。至于东征高句丽,你肯定是乱来的,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要不是我见势不妙、及时让周法尚出兵助战,你哪里赢得这么轻松?”说着说着,杨广便板起了脸:“未来呢!你一边处理军国大事,一边自我检讨、努力完善自己的用兵之道,绝不能再犯之前过错。听到了没有?”杨集闻言无语,这个暴君说不过自己,竟然直接命令起来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尚书省和凉州完全不一样,我把握不住,朝中这些人怎么可能听个晚辈的话?”这下子轮到杨广震惊了,他呆愣愣的看了杨集半天,这才说道:“你杨集就是那个最可怕的大魔头,朝中重臣现在怕你怕得要死,所以死活不让你进入中枢为官。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可恶?你难道你不知道大家有多么怕你?”杨集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可恶、招人恨。但是正因如此,我一旦进入中枢,这朝堂必将大乱。”
“这一点,你倒是说到关要之处了!”杨广沉吟片刻,说道:“近年来,关陇贵族势力衰退极快,使朝堂势力慢慢走向正常的平衡。然而各大势力都在争权夺利,何尝为国分忧解难、谋计一日?”
“而且平衡虽好,却也让朝堂如同一潭没有多少生机的死水。长此以往,大隋王朝必然因为各方势力的争权夺利而走向衰弱。想要进一步,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以上是远忧,而近忧就是各大势力有了联合抗衡皇权的征兆。这对大隋王朝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不能将之攻破,国亡之兆就会出现。”停顿了一下,杨广又说道:“对于这个即将成型的攻守同盟,连我都怕、连我都没有把握,我不认为生于安逸里的子孙后代破得了。所以一切都要我们这代人来破。”
“至于怎么做?那就是让朝堂乱起来,在大乱之中拿下或是削弱一些势力,而不是放任这个攻守同盟成型、成长。”
“具体又是怎么做?”其实杨广这些看法说法,倒是与杨集不谋而合,若不然,杨集也不会产生让杨暕造反的想法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杨广笑着说道:“我只知道我的担忧没有错,思绪也没有错。别的,你自己想办法!”杨集听得脸都黑了:“我也没办法。”
“所以我让你来把朝堂搞乱,在乱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说着,杨广又向杨集说道:“你以后专门在前面搞破坏,我在背后为你遮风挡雨。”杨集呵呵一笑:“我明白了,坏事我扛,好人你当。”
“聪明!”杨广和杨集说话向来没有字斟句酌、拐弯抹角,感觉特别的畅快、舒坦,他竖指而赞道:“在世家门阀眼中,你本来就是坏到骨髓里的大坏人,再坏一点那又何妨?而且就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你不当坏人,还能做什么?”说着,杨广又笑眯眯的说道:“我是全力支持你的皇帝,我在世家门阀眼中,其实比你更可恨。他们表面上虽然不敢说什么,可是背地里,照样咬牙切齿的骂我是大恶人、大暴君。所以我们只能勇往直前、逆流而上,一退全完!”
“这倒是!”杨集点了点头,抬眸向兴奋莫名的杨广说道:“不过我连家都没有回,你就给我安排任务,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所以我决定给你放一天假!”杨广笑着说道:“后天朝会之上,你依例参朝、代凯旋大军谢恩、接下尚书省;然后我再封你一个议事堂宰相之衔。”杨集差点都气炸了,愤而起身道:“你这简直就是耍流氓,我……”
“自家兄弟,恩都不必谢了,哈哈……”杨广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说道:“文成殿宴会早已散了,走走走,一起去看看。”说着,便把杨集生生拽走了。
杨广对杨集十分了解,知道他看似力争上游、咄咄逼人,实际上却是个得过且过、喜欢享受、懂生活的人。
你要是没有给他任务,他就能一直缩在府里百事不管;你要是不逼他一逼,永远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惊人的本事,但是如果给他安排任务、施加压力,他又能把事情办得稳稳妥妥。
而大隋现在诸事繁多、内忧重重,杨广感觉每时每刻都异常宝贵,他可不希望杨集把大好年华浪费在家里。
尤为重要的是,杨集相人之能实在太厉害了,他现在任用的文武官员个个都是天纵之才,要是这家伙扛下尚书省,定能为大隋王朝挖掘出许许多多德才兼备青年俊杰。
所以哪怕是耍赖,杨广也要给杨集安排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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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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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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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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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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