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大隋主沉浮杨集萧颖>第411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行人迤逦而行,顺着石阶,走入了校门之内。里面还不是教学区,而是山明水秀的天然景致,附近的林木山石亦是各具奇趣,树木枝叶繁茂、流水潺潺,引人入胜。

  一路行去,只见绿意隐映,曲桥回廊、凤阁鸾楼、雕栏画栋、假山湖泊俱全,许多白衣学子点缀期间,俨如一一朵朵白叠,有的学子在林间、树丛诵读;有的坐在亭台、回廓相互探讨,浓浓的书香气息扑面而来。

  京城来的人无不叹为观止,凉州大学这般美好的景致、浓郁的学习气氛,较之国子学有过而无不及。

  较之凉州大学,身在闹市旁边的国子学多少染上了繁华闹市的浮华、浮躁之气,学风和气氛也远远不如凉州大学这般严谨、庄严,每天一到下午,国子学学子们的心便开始浮躁了。那些按捺不住寂寞的学子,要么逃去东西二市闲逛、要么拉帮结派的去平康坊的青楼喝酒玩女人。而这里的学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稳重,是真正来学习的人。

  毫无疑问,待到几年之后,凉州大学的必然接近、超过国子学,成为学界的一座丰碑。如果师资力量、教学水平跟得上,凉州大学学子们的整体水平,必将超过权贵人家子弟为主的国子学。

  “这是真正学习、真正做学问的地方!”王孝通、徐文远、王通等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泛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远远的,便到见到石阶尽处、建筑群之外、宽阔的道路中间,立着一块巨大的青石,两旁站着很多高冠博带儒生,这些人都是学校里的老师,不过他们此时似乎正在争论着什么。

  杨集缓步上前,便看到这群儒者当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有颜师古、颜相时、颜勤礼、孔颖达、孔德绍、李玄道、盖文达、陆从典、姚思廉、刘孝孙、刘斌、蔡君和、庚抱、廋自直等人。

  颜氏在兄弟是名儒颜之推的孙子、颜思鲁的儿子,少传家业、遵循祖训、博览群书,学问通博,擅长于文字训诂、声韵、校勘之学;他对两汉以来的经学史十分熟悉。先帝时期由李纲举荐,任安养县尉。杨素当时见他太少,就问他:“安养剧县,子何以治之?”颜师古回答:“割鸡焉用牛刀。”杨素认为他夸夸其谈、口气太大,然而颜师古后来果然以政绩突出闻名,但后来坐事免职,迫于生计,便和二弟颜相时、三弟颜勤礼在大兴开私塾授徒。

  颜家是史学世家、经学世家,而凉州大学这边不仅需要历史老师,同时也要大量典籍、注疏来完善《十三经正义》,故而在二刘的推荐之下,杨集把颜家三兄弟聘请过来。

  孔颖达、孔德绍、李玄道、盖文达、陆从典要么是二刘的学生、要么是二刘同乡,他们受二刘感召,也都来了。

  而姚思廉、刘孝孙、刘斌、蔡君和、庚抱、廋自直,则是来自南方的没落贵族,有的是虞世南的朋友、有的是萧瑀的朋友,由于混不下去,也过来了。

  这些人在凉州大学一边授课、一边继续跟着二刘学习,同时在二刘带领下,一起编纂《十三经正义》,他们的主要使命是排除经学内部的家法、师说等等门户之见,于众学之中择优而定一尊,广采以备博览,争取结束各种纷争,摒弃南学与北学地域偏见。

  对于杨集主张编纂的这部鸿篇巨著,杨坚在世之时便大力支持了,原因是杨坚让国子学学生考试、准备择优录用的时候,由于经学五花八门的正义、注疏,使答案不尽相同,众博士也是各执一词,最后竟然无法评出统一的分数。

  这就很尴尬了。

  而随着明经科、秀才科渐渐成为取士的标准,朝廷对于统一教材、比较统一的答案更为迫切了。

  溯本求源的《十三经正义》若是编纂成功,二刘和这些参与之人,必将名垂青史。

  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名垂青史”,众儒生都愿意尽心尽力;现在想参与进来的人,多不胜数。

  当然了,像王孝通、徐文远等人,在听到凉州编纂《十三经正义》的消息之后,他们也利用手中资源,努力编写一部融合他们思想的《十三经正义》,两部《十三经正义》若成,经学界必将产生剧烈的碰撞。而他们此番前来,实则便是打一场‘热身’赛。

  正在争执什么的儒士看到杨集等人带着‘客人’过来,纷纷上前的行礼。

  寒暄完毕,杨集便将目光看向了那块巨大的青石之上,石块正面打磨得光滑如镜,似乎是准备刻字上去,但此时却是一片空白。

  他指了指这巨大的石碑,向二刘问道:“怎么还不刻字?”

  “意见不统一”刘炫苦笑道:“有人主张刻古训、警世名句;有人主张刻凉州大学创办史;有人主张刻诗词、文章;还有人主张刻上大王写的三字经、或诗词。”

  杨集闻言,也不禁思考了起来,这块巨大的石碑将是凉州大学丰碑,等于是凉州大学一面旗帜、立世之魂,刻诗词、三字经肯定都不合适,最好还是刻校训、警示文章。

  正要说出自己建议之时,双手背在背后、目光平视前方石碑的王孝通忽然说道:“诗词歌赋,小道耳!不懂经学、不知圣人教诲,焉知做人道理、做事之法?吾辈历经磨难和坎坷,方能在经学之上有所建树,然而时至今日,也不过是芸芸众儒之一,何曾闻达于天下?”

  “可是诗人偶得几句佳词良句,便能名播天下,诸如越国公、薛玄卿(薛道衡),虽然扬名于士林之间,可是实际上,还不是依仗自身之权势?”

  众人闻言,脸上都有几分古怪之色,听他这话,总觉得是故意针对杨集。

  王孝通前面那些话,其实说得很对:比起钻研经学一辈子的经学大师,多数诗人对经学的了解的确是不够深入细致,但是诗人只要写出一首好诗、一篇美文,马上就被青楼传唱,之后被商旅带到各地,于是就名扬天下了。

  写得好的诗,哪怕是不识字的人都会吟唱几句;在这方面,受众面极小经学就不行了!经学大师在民间的名气,自然就不如诗人了。

  但是王孝通提到的杨素、薛道衡虽然有权有势,可他们是大隋诗坛的天花板,写出来的诗词歌赋根本不用其他人奉承、拍马屁,也是当世顶尖的存在。

  尤其是杨广和杨集最为厉害,前者一扫南北朝以来盛行的宫体诗赋的华丽词藻,开创了新的体裁,写的诗词极为雄阔壮丽。而后者在杨广打开的局面之上,将诗坛发扬光大,推向了全新的高度,特别是他提出来的“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使杨广的观点得到了明确。

  这对堂兄弟,兄长负责打开诗作的新大门,带领整个诗坛走向新的领域;弟弟则是奠定了大隋诗坛的基调,树立了一座丰碑。

  这是一个伟大的承前启后、继往开来。

  既然这些诗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写出来的诗都是经典,而且宣传方式一样,又何必采用不入流、遭人诟病的手段去扬名?

  所以说到底,王孝通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认为杨集在经学上的修养不行、诗词上的成就也是靠权势来推动。

  简而言之,杨集就是一个仗势欺人、只会杀戮的莽夫、匹夫,文艺上的成就,不值道哉。

  杨集自然也知此理,只是他担心自己怼回去以后,会把这个菊/花残满腚伤的家伙气死,所以故作不知。

  刘炫、刘焯相顾一眼,刘炫上前说道:“王先生,这是我们之间的经学之辩,又何必将其他人牵连在内?况且躲在背后说人长短,实非君子所为。”

  言下之意是说你王孝通要是真的有本事,那你就去杨素面前说这种话,我倒要看你怎么死。

  王孝通淡淡的看了刘炫一眼,说道:“怎么能说是牵连呢?事实上,有些所谓的大非但没有俯下身来钻研于经学,反而钻营庙堂、结交权贵、排斥异己,吾实不齿也!光伯公倒是说说,那些诗人过几天书?治得几篇学?你们却推崇这种浮华之辈,实乃是儒家之不幸也!”

  杨集这回明白了,这王孝通的目标是二刘,而‘诗人’不过他炮灰、炮架而已。

  杨集并不知道,他这又算错了,实际上王孝通杨集和二刘等人都是他眼中的垫脚石,他在不缺利的情况下,这辈子争的就是名。

  杨集和二刘等大儒在别人眼中是有血有肉的人,可是对于王孝通来说,这些都是展示自己经学成就、提升自身名望资历的垫脚石。只要把这些人踩死,那他王孝通就无敌于天下了。

  但是王孝通又知道诗词成就不如杨集、经学成就不如二刘,在这方面跟他们作战,实乃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非明智之举。

  所以他干脆从人品等方面去攻击,一旦这些人臭名远扬、臭名昭著,他就能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加以谴责,当事情发展到那一步,诗词经学什么的,全都已经不重要了。

  刘炫和刘焯听了这番话,气得火冒三丈;他俩若是真的想去攀权附贵,早就放下自己的坚持,变成王孝通这种家资无数的‘大儒’了,又何须在京都蹉跎数十年、搞得最后连饭都差点吃不上?

  这个王孝通这么说,分明就是要毁灭了他们呐!

  其心可诛!

  刘炫注视着王孝通,云淡风轻的说道:“王先生若是不说,我倒是忘记了几件事!”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王先生之前不过是闭门造车之辈,若非太原王氏利用家族影响力为你扬名,必将泯然于芸芸众生之中;所以王先生大儒之尊荣,属于整个太原王氏,与你个人能力无关、与你个人才学无关。这是其一。”

  “其二,如果我记得不错,你最先只是在族学之中教学,也是越国公怜你之才、向朝廷推荐,若非如此,先帝岂会简拔你于微末之间,授予国子文学博士之荣誉?越国公怜惜尔之才能、加以推荐,此时却忘恩负义的躲在凉州血口喷人,实乃寡廉鲜耻至极!”

  大儒的才学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口才,若是没有舌战群儒、睥睨一方的口才,又如何能够在众多儒生之中脱颖而出、名传天下?而刘炫更是大儒中的大儒,他精通诸子百家、辩才无双;更厉害的能够同时画方、画圆、口诵、目数、耳听;五事同举之下,最后却没有一丝错误。

  像这种离奇得离谱的奇人,连武侠小说家都不敢这么写,就连会左右互搏之术的人,也只有三个而已,但真实的刘炫,就是这么离谱。

  他五事同举尚且精准无误,如今只是动用口才这一项,自然不会怵任何人。

  仅仅只是用王孝通的出身、经历、旧时恩怨来说,便将“王孝通们”的底裤颜色示之于大庭广众之下。让在场儒生知道“王孝通们”是个什么卵样子。

  杨集见他们怼上了,也乐得看热闹,便默默的退到一边,将主场交给了两位‘校长’。

  王孝通此时被刘炫捅到了痛处,迎着一双双鄙夷的目光,只觉如同一把把锋利刀刃,狠狠的扎在心上一般,虽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被萧瑀捅过的屁股更疼了。

  他辩解道:“为国举贤,乃是官员职责所以,既不能因为个人喜恶让人才埋没,也不能将人才取得的成绩视为自己的成就,若是某个官员挟恩图报,那他就不配当大隋的官员。而人才更不能因为推荐人的推荐之恩,置国法于不顾。”

  “那你背后说越国公坏话,又是什么?这不是置国法于不顾,而是只会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小人行径!”刘炫反驳了王孝通并不成立的观点之后,接着又说道:“你因越国公的推荐,当上了国子学文学博士,可是与我、士元兄辩论经学之时,尔等才学不如我们、辩也辩不过我们,只好用流言蜚语中伤,使我们不容于士林、革职还乡。不过你是最先支撑不住的‘大儒’,之后也无颜在书学立足了,后来好像是通过关系转入算学,由于这门学科较这生僻、鲜有人知,故而取得一点点成绩就夸夸其谈,真以为天下无人吗?可笑!”

  “我无耻?”王孝通冷笑道:“那你伪造《连山易》、《鲁史记》又怎么说?”

  刘炫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先帝因为大半典籍毁于战火,于开皇三年下诏求书,献书一卷便赏绢一匹,除了典籍之外,还有逸书,所谓逸书,指的是《山海经》这种奇闻逸事的书籍,当时学者自著逸书数千卷。我当时有官无禄,以至于生活窘迫,家中交不起税赋,是以遵照先帝之诏,日以继夜的写《连山易》、《鲁史记》换钱,我有什么错?”

  “而且当时有那么多人写书换钱,为何偏偏只有我落下造假书之罪?为何偏偏只有我一人被免官?为何偏偏只有我一个背上鄙俗的恶名?更重要的是,地方官为何单独逼我娘子交出高出他人数倍以上的税赋?为何一言不合就把我的田地没收?”

  说到这里,他扫了众人一眼,问道:“若我真是品德败坏、十恶不赦的罪人;选才首重德行的吏部牛尚书,后来为何又推荐我去修定最严谨、最神圣的大隋律令和五礼?”

  众人听到这里,都明白刘炫被针对了。虽然这是他的一面之词,可他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据。

  当然了,刘炫也不是博取大家的同情,而是他跟了杨集这么多年,学会了有误会就不能闷在心里,若是不说,只会令误会进一步加深。更何况他现在是凉州大学祭酒,若他不能抓住机会救赎、任由他人黑成一个品德败坏的人,日后就连学生们都无辜受累。Χiυmъ.cοΜ

  最后,刘炫为自己遭受的欺压做出了总结:“说到底,是有人希望我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这个人,也许就是你王孝通。毕竟你当初是第一个被我辩倒的人。”

  他摇了摇头,开始向王孝通出招了:“你如今到了凉州大学,是客。但凡你有点担当、但凡你真真正正用才华来辩学,哪怕你又输了,我多少还会给予应有的尊重。然而遗憾的是,还没开始辩论,你就用以往那无耻的一套来对付我们,着实是可悲之极、无耻之极。”

  “光伯公品行高洁,人尽皆知!”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清瘦的年轻和尚。

  这个和尚名叫马嘉运,乃是魏州繁水人,也是和王孝通等人一起来的。他之所以当和尚,根本就不是信佛,而是痴迷于儒学史学,认为女人只会影响他学习速度,可他父母却又一再催婚。

  于是他表明了马家香火有兄长继承的态度之后,就躲在一个道观里当道士,后来才发现道士也可以成家;然后又跑到一个寺庙剃个大光头,当起了和尚。

  父母一气之下,任由他自生自灭。

  这下子好了!

  不仅没女人影响他,连父母的啰嗦也没了,而他自然如愿以偿的安心学习经学和史学了!

  心中无女人,学习自然神。

  所以马嘉运年纪轻轻,就成了经学界的新锐大佬之一。

  马嘉运这次前来凉州,根本就不是找茬,而是找组织。只因不仅是二刘忠实的崇拜者,而且知道凉州一直在招聘老师;只不过他和父母闹翻以后,日子过得极为拮据,连来凉州的路费都凑不到,只能作罢;此番受到王孝通邀请,便毫不犹豫的搭了个顺风车。

  现在如愿见到二刘,又发现凉州大学的学习氛围极好,已经决定赖着不走了。

  就算教不了大学,教个县学总可以吧?

  “你你你……”马嘉运这番表态,令七窍生烟的王孝通一口气没过来,向着身边一名大儒身上一倒,两眼一闭,晕得十分干脆。

  “王公、王公!”周围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杨集明知他装晕以求台阶下的可能性更大,却也不能大意,这家伙才学、人品不论,但是在士林之间极为有名,崇拜他的文人多不数胜,万一在凉州挂了,那些“脑残粉”定然群起而攻之,虽然他也不怕,可这种不能用武力解决的麻烦、实在麻烦!

  他赶紧上前查看一番,也没看出真晕还是装晕,迎着一众焦急的目光,忽的在王孝通耳边说道:“王先生方才被萧瑀伤到了,显然是伤势发作,速去将男校医请来,让他们在此给王先生做全面检查;让人准备大浴桶,先来个当众剥洗。”

  王孝通打了一个哆嗦,连忙站直身躯,向一旁行了几步,向杨集说道:“多谢大王,不过不用了,只是头晕之症犯了,唉,老毛病了!”

  杨集、二刘:“……”

  众儒都是面面相觑。

  这个理由,这个理由好强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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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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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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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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