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林母第一次对林娇动手,却是林娇第一次反抗,以前的她都是任由林母打骂的。

  林母没想到一向任由自己打骂的女儿竟然会反抗,真是翅膀硬了!

  她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欲要再次向林娇动手的时候,林天海却是阻止了她。

  林天海将自家母亲拉到了一边,在她耳边低语道:“妈,您别忘了正事,这事先我跟妹妹说,您先别开口。”

  林天海是真怕自家母亲一开口,什么事情都搞砸了。

  林母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便没有再开口,任由大儿子去处理。

  等事情解决后,她再好好教训这死丫头!

  林天海安抚好林母后,便走向林娇,镜片下的眸子,含着笑意。“妹妹,听说你和贺总离婚了,可以告诉大哥为什么吗?”

  林天海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笑起来温润如玉,十分的和善,但只有林娇清楚,她这大哥并不如表面这般的和善,和善的笑容下有着常人难以看透的虚伪和算计。

  见林娇迟迟没有开口,林天海脸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减,反而看上去多了几分的真诚。“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我希望你有什么事都能跟大哥说,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明白吗?”

  林娇一直渴望着家人的关怀,然而她却并不需要这虚假的关怀。

  她依旧是沉默着。

  见林娇依旧不理睬自己,林天海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而在一旁的林母也是沉不住气了,再次骂了起来。“你这个死丫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贺总撤回了对兴瑞的投资,你必须下跪向贺总道歉,乞求贺总的原谅,贺总若是不原谅你,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林娇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不会再难过,但听到这些话,她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疼痛了起来。

  这就是她的母亲,她的家人。

  林娇看着林母,眼里有着连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这些年来,您有把我当成您的女儿吗?我是您的女儿吗?”

  有些事,林娇想不明白,在她的记忆中,小的时候,母亲和大哥对她其实并不差,但在她上高一的那一年,母亲和大哥对她的态度突然改变,尤其是在父亲车祸身亡后,母亲更是骂她是扫把星,骂她是野种,说父亲是被她害死的,从此以后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这么多年来,林娇一直默默地忍受着,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有那么一瞬间,林母有些不敢直视林娇,似透着心虚,但很快的就又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我还是那一句话,如果你不向贺总下跪道歉,得到他的原谅,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以后你也休想再进林家大门。”

  林母以此威胁着,她知道林娇一直渴望亲情,渴望家人的爱。

  林娇的确很渴望亲情,很渴望家人的爱,但就在刚才,听了林母的话后,所有的渴望都瞬间消散了。

  “那您就当从没我这个女儿,我也绝对不会再进林家大门半步。”

  除了她那个自闭症的弟弟,林家其他人,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在意了。

  林娇的话让林天海慌了,林母更是慌了,慌乱过后便是被愤怒所取代。

  见林娇要离开,林母上前就要揪住林娇的头发,但头发还没有揪住,就被人抓住了手腕,接着便是那杀猪般的呻吟声。“疼疼疼,放手,快放手。”

  抓着林母手腕的是一个高大的外国金发男人,而金发男人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将林母的手腕捏得粉碎。

  林天海是第一个发现金发男人身后,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像是见到了什么鬼怪一般,面露惊恐,全身颤抖,连声音都是带着恐惧与颤抖。“贺,贺董。”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久居上位,不怒自威,光是看一眼,就让人从心底胆寒。

  “滚。”

  金发男人松开了手,林母倒在了大儿子的怀中。

  林天海已经冷汗淋漓,却不敢再停留半秒,直接扶着林母离开了。

  ……

  林娇现在租住的房子不仅破旧,而且很小,一厨一卫一室一厅,总共加在一起只有四十平方米左右。

  原本窄小的客厅在多了两位高大的成年男子之后,显得更加的拥挤了。

  茶几上放着两杯水,却是一口都没有动过。

  “大哥,您怎么突然回国了?”

  面对着和前夫一模一样的那张脸,林娇显得很是局促。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贺霆的双胞胎哥哥,名叫贺冥,也是贺家的真正掌权人。

  林娇和贺冥没怎么接触过,却不知道为何,内心上对他有些恐惧。

  她怕他,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为何怕他。

  贺冥的腿并不是一开始就残疾的,而是三年前一次意外导致的,而具体的她也不清楚。

  贺冥,她也有三年没见了。

  当年她和贺霆结婚的第二天,这位贺家掌权人便将公司留给了弟弟贺霆管理,自己则是去了m国,而这一去就是三年,这中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wWW.ΧìǔΜЬ.CǒΜ

  而如今他突然回来了,还找上了她。

  林娇不明白贺冥的目的是啥,也不敢多问。

  只是和贺冥待在一个空间,呼吸同一片空气,就令她有些局促和不安。

  贺冥看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林娇,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贯的冰冷。“你和贺霆离婚了?”

  林娇点了点头,她以为贺冥接下来会问她为何会和贺霆离婚,然而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了一句令她十分诧异的话。

  “既然你和贺霆已经离婚了,那以后你也不必叫我大哥。”

  “好,好的,贺,贺先生。”

  之后又便是一阵沉默,林娇实在搞不懂贺冥来找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说什么,贺冥也没再说什么,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中午,贺冥还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娇有些坐不住了,她不好赶他走,便客气道:“贺先生,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午饭?”

  这已经是在变相的送客了。

  在林娇看来,贺冥是绝对不会留下来和她一起吃午饭的,听了她的话后,应该马上就会离开,却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好,那就麻烦林小姐了。”

  林娇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贺先生竟然要留下来和她一起吃午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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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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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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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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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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