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清除障碍,她要上位。
因为她嫁的那个男人死了,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女儿日子没法过,她想要和江守成过日子,自然就嫌弃甄宛风碍眼了。
江守成告知她甄宛风的身份,就恰好给了她一个动手的理由。
她计划的很好,如果事后有人追究,就说他们是甄家的后人,手上的钱遭到了别人的眼红,所以下了杀手。
不过这事儿并没有人追究,因为江守成猜到是她动的手,所以他根本都没报公安。
面对着公安的讯问,江守成木着脸:“我酒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谁能想到她竟然这么心狠呢?这可不关我的事!”
他在推诿,在推卸责任,试图挣扎着标榜自己是无辜的。
可实际上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说给林玉美听,故意给她暗中指明了方向,所以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其实并没有太过吃惊。
所以,当甄宛风兄妹俩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公安,而是藏着掖着地把人弄回了家。
江晚怔愣般的呢喃:“后来公安来了……”
程尧揽着她的肩膀:“嗯,是邻居帮忙报的。”
里面审讯还在继续,公安问到关键点:“甄家兄妹当时究竟怎么死的?”
江晚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也不清楚了,她觉得自己是全懵状态,应该什么也听不见的,可那些话,那些字,就好像有自己意识般地在往她的耳朵里和脑子里钻。
她妈妈是被江守成亲手杀了的!
她从前的推测没错,妈妈身上的伤并不致命,所有的致命伤都被舅舅挡掉了,舅舅那时候确实重伤命悬一线,但妈妈并不是,如果及时送医,她不会死。
不,就算不及时送医,后面江晚叫来了医生,只要处理伤口及时止血,她也不会死!
是江守成在警察来之前补了一刀!
致命的一刀!
愤怒痛苦到极致是什么状态?
江晚现在就是,她咬着牙口,血红着一双眼睛盯着一墙之隔的男人。
她缓缓伸出手,触上眼前的玻璃,她想冲过去,用刀子在他的心窝子上捅个窟窿!
可她的手指刚刚摸上面前的玻璃墙壁,“哗啦”一声,整面玻璃墙都碎了。
与此同时,大地忽然震颤了一下。
外面瞬间就响起了尖叫声:“是地震了吗?”
“地震了!”
以公安局为中心,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除了人,由近及远的活物,飞鸟、蛇虫鼠蚁全都在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威压的中心。
很多人都看见了这样壮观的景象,有经验的老人家就道:“不好了!是真的地震了!大家都小心呐!地震了!”
所以,尽管民警小同志震惊于玻璃墙面居然碎了,但是他并没有把这联想到江晚的身上,只以为是地震导致的。
还在第一时间打开了门,冲着江晚和程尧道:“快出去!”
江晚是被程尧拽出来的,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江晚当下真的要冲过去,当着公安的面给他捅上两刀。
她真的有刀,宝库里不少。
但是程尧的呼喊唤回了江晚的理智:“冷静,小晚!晚晚!冷静!别慌,有我在呢!”
为了避免被人看出异样,程尧将她牢牢地抱在自己的胸前,抱住她避免她冲动,也挡住了别人的目光。
江晚最开始失控的神志逐渐平静下来,眼眶通红到刺痛,眼泪水无声流淌。
程尧看的心疼不已,一边轻拍着她的脊背,一边温声安抚:“晚晚。”
这是一道坎,她必须自己走出来。
但是他会坚定不移地陪着她,避免她做出任何过激不利于自己的事。
一声声熟悉关怀的声音,终于撬开了她刚刚瞬间冰封起来的心,她终于哭出了声音。
程尧心更疼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带她过来看江守成的审讯交代现场吗?
他不确定了,他既希望她能知道真相,又不希望她这么伤心难受,更加不想她以后会留有什么遗憾。琇書蛧
“程尧……”
程尧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嗯?”
江晚:“你什么时候开始查的?”
这些事情距离现在都十几年了,不管是证据还是证人,都很难找,短期内根本查不出来结果的。
程尧据实以告:“我们结婚后,就让人留意着他们,我担心他们还会再背后对你下黑手。
后来听你说了妈妈和舅舅的经历,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回来北城之后就更加确定了他有问题,这些年一直让人在查,只是上回过来终于明确了方向,也是因为相隔的时间太长了,有几个证人找了很久才抓到,不然早就结案了。”
江晚在他的述说中渐渐平复了情绪。
震感也在她刚刚她神志回笼的时候消失了,四周的威压逐渐消散,但是依旧没有任何虫鸣鸟叫。
大自然的这些细微的变化,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江晚被程尧抱在怀里,透过他的肩膀看向了公安审讯室,她问:“他会怎么样?”
程尧:“流氓罪、蓄意杀人再加上职务犯罪,花生米他跑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程尧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情,怕她伤心难受,也担心她会心软。
江晚闭了闭眼睛,神情还算平静,半晌说道:“陪我去个地方。”
“好。”程尧牢牢地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江晚去了北城最大的报社,要求登报明示江守成忘恩负义谋杀妻子的罪证,然后毅然决然地断绝和他的父女关系。
自然,关于举报甄家和她的这些内容,虽然大环境在好转,但是内容话题太过敏感,登报时并没有提及。
但只这一条忘恩负义谋杀妻子也足够了。
一切弄完,江晚只觉得浑身疲惫,回到招待所,她什么都没吃,澡都没洗,直接裹紧被子就闷头睡了过去。
她一直在做梦,梦见小时候和妈妈舅舅在一起的开心时光。
梦见爷爷奶奶偶然看着她时流露出来的同情惋惜等莫名复杂的情绪。
她迷迷瞪瞪的,整个人睡的昏昏沉沉,怎么都醒不过来,甚至还梦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场景。
比如,梦里有一对很相爱的年轻男女被迫分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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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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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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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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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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