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鲜血如注般滴落。
“公主——”
阿南尖叫,想冲过去但却被侍卫按住。
众人都被姬淮的举动吓了一跳,就连公冶骁也愣了下。
不过是个奴才,她为何能做到这样?
阿南哭得像个泪人:“算了公主,就当一切都是阿南做的好了,您不要在为阿南做什么了……”
苪娘忙说:“殿下你听,那贱婢终于承认了。”
姬淮立即打断阿南的话:“住嘴,我知道你没有。”
她知道阿南承认是为了保护她。
姬淮对公冶骁说:“你堂堂王爷,怎就能这般不分是非,你至少得查一下。
凶手不是阿南,那就代表着凶手很有可能就藏在王府里,所有人都会很危险,你应该也不想你的王府里接二连三地出现什么惊世骇俗的杀人案吧。”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本王说话的。”
公冶骁如炸药般一点就炸,大步上前直接将利刃能从姬淮手上抽出来。
刀刃再一次滑过血肉,姬淮的手深可见骨,疼得直接跌倒在地。
公冶骁更是毫不留情地一刀狠狠朝姬淮劈过去——
“啊——”
鲜血四溅。
“阿南——”
千钧一发之际,刀刃就要落在姬淮身上时,阿南忽然挣脱侍卫将姬淮护在身下,刀刃在她的后背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姬淮几乎崩溃,她听到阿南断断续续地跟她说:
“公主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阿南只想看到公主幸福、快快乐乐的生活……”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姬淮没想到,阿南竟会用生命护着她。
她一定会把阿南治好,不会让她死的。
公孙烨冷粉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挑眉。
“你很在意阿南是吗?好,本王如你所愿留她一条贱命。”
看着男人邪恶冷酷的脸庞,姬淮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公冶骁忽将阿南从她身上拖走,姬淮刚想起身但却被甘青按在地上。
姬淮惊魂未定:“公冶骁,你还想怎么样。”
“本王想怎么样,姬淮,你很快就知道了。”
公冶骁让两个人左右抓住阿南,他手起刀落竟砍下了阿南的一条手臂。
鲜血四溅,阿南的手臂掉在地上。
“啊--”阿南痛喊一声,晕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大摊血。
姬淮狠狠一震,猛地尖叫起来:“阿南、阿南……公冶骁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是魔鬼——”
她用力挣扎,但怎么都挣扎不开侍卫的束缚。
公冶骁哈哈大笑起来,下一瞬,他忽跑到姬淮面前,粗暴地捏着她的下颚,原俊朗的脸竟变得扭曲又狰狞:
“你说本王不是人,但你又是什么好东西,给本王下药,想害死本王的母妃,如今连本王的乳母你都不放过……”
公冶骁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颚,“本王恨不得把你剁成肉酱丢去喂狗,可想想这样就太便宜你了,
本王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有在乎的人都死在你面前,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最后再杀了你泄愤。”
“你混蛋。”
姬淮气得眼红,一口狠狠地咬在公冶骁的手上,顿时见血。
公冶骁愣住,平时唯唯诺诺的姬淮竟还敢咬他?
“不知死活的贱人。”
他大耳光扇飞了姬淮。
姬淮有那么一瞬间被白光所笼罩,嘴角有血迹溢出。
公冶骁不屑一顾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故意踩着她深可见骨的手指离开。
苪娘跟上,最后还不忘回头给姬淮吐了口口水:“妾又怎样,现在趴在地上的,是你这位名正言顺的王妃。”
她得意离开。
姬淮艰难擦掉嘴角血迹,看着离去的男人,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不仅冷酷,还绝情狠辣地可怕。
怎么说也是自小一起长大,两年的夫妻情分在他眼里竟什么都不是,所以在云贵妃和珊瑚姑姑这两件事情里,事发便直接给她判了死刑。
她,跟任人宰割的牲畜无异。
姬淮不得已又用了一瓶茯苓化肉水,不然她没办法把阿南带回去,也没办法给阿南治病。
回到娄蔷院,姬淮从实验室拖出来了好多器具,她得保住阿南的手。
在将阿南的手臂保鲜,对阿南的伤口进行处理止血,之后又对断臂清创,后来才是接臂手术。
这不是一个小手术,姬淮本就虚弱,以前在有同事帮忙的基础上也要四个小时的手术,如今她一个人,竟硬生生地用了七个小时。
手术结束,在姬淮拿了血浆给阿南吊血后,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在晕倒之前,姬淮想的却是,若是云贵妃,又或者珊瑚姑姑出事,以公冶骁的残暴,她跟阿南一个都活不了。
姬淮晕睡了许久,觉得有点冷,但又好像很热,而她一睁眼瞧见的竟是个巨大的黑狗鼻子。
姬淮被吓得猛往后缩,但那狗子却对她十分亲密,不住地靠近她,还舔着她手臂的小伤口。
她才想起来,这是原主养的狗,叫蛋蛋,是一年前原主在街上见到的流浪狗。
因为原主觉得自己就是这只没有家的流浪狗。
她已经没有家了,但想给没家的狗子一个家。
这场算计,让原主众叛亲离,她千方百计嫁给公冶骁,只是想留住眼前的家人。
她害了人,的确可恨,但更多的,是痛入骨髓的可怜。
姬淮揉着蛋蛋的狗头,起身去看阿南的情况。
她晕睡了很长时间,都已经黑夜了,但看阿南心电图已经正常,她也松了口气。
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姬淮晕倒时还担心她这房中的现代仪器被人瞧见,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在这诀王府,她们如同了蝼蚁般的存在,谁会关心她们的死活。
“也不知道珊瑚姑姑怎么样了,既然中了一刀那伤势必定很严重。
姬淮折腾了一天一夜,三次昏迷清醒都是在死亡边缘,她饥肠辘辘,但还是得跟陀螺似的转,不能停。
珊瑚姑姑活不了,她就得死。
姬淮只能先喝点生理食盐水补充体力,之后便按照记忆来到了珊瑚姑姑的院子。
珊瑚姑姑的院子有好几个侍卫把手,不算多。
作为医者对血的敏感,她一靠近院子便嗅到一股血腥味。
姬淮远远便瞧见把守的是甘青。
甘青是姬淮心腹之一,对她很是厌恶,肯定是不会让她进去救珊瑚姑姑的。
正当姬淮不知如何是好时,竟发现墙边有个狗洞。
姑姑所住的不如主子的严谨。
姬淮前世作为最高级实验室的组长,天赋异禀,向来是骄傲的,但现在为了活命,钻狗洞又怎样。
尊严诚可贵,性命价更高,若是没了性命,那所谓的名声骄傲不要也罢。
姬淮能屈能伸,狗洞说钻就钻,进去后她一路顺利地来到了珊瑚姑姑的房间。
她蹲在窗下,听见里面传来谈话声。
“王爷让在下来问问珊瑚姑姑的情况。”是甘青的声音。
“唉,这珊瑚姑姑年纪大了,失血过多,肠子都被捅出来了,估计也就是今晚了。”
“王爷很重视珊瑚姑姑,还希望太医您尽力。”
“医者父母心,在下会尽力的。”
“好的,在下先去禀告王爷。”
……
姬淮听见甘青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从窗边偷看了眼,发现屋子里竟就只有太医一个人。xǐυmь.℃òm
天助我也。
姬淮毫不犹豫拿出麻醉枪,趁太医不注意立即把人放倒了。
但就在她刚想爬进去时,房门外竟传来公冶骁的声音。
“本王来看看珊瑚姑姑。”
姬淮浑身冷汗,立即捂住口鼻。
开门声,公冶骁声音传来。
“太医怎么晕了?屁股上插着什么?”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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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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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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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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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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