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许芳抬头看到女儿,先打量一番,见她没事,放下心又绷起脸。
季可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身边,“妈妈,我是担心姐姐,又不敢过去,我不怕姐姐骂我,怕看到姐姐讨厌我的眼神。”
季可嘴一抿,哭了。
许芳听的心也跟着难受。
一肚子训斥的话,最后化成叹息。
“你姐不会讨厌你,她就是和你喊几句,你也别当真,她就那样的脾气。”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该和妈妈说姐姐和大哥的事,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说,家里就不会闹成这样。”季可扑进许芳怀里,放声大哭。
“没事,不怪你,是他们的错,做哥哥姐姐的,还让爸妈操心,是他们不对。”
季可又哭又笑,抬起头来,“我知道妈妈是在哄我,都是我不好,都这么大了,还让妈妈左右为难。”
许芳那些话确实是在安抚女儿,但是说的也是事实,女儿并没有做错,若是他们没有做,季可也不会杜撰出来。m.χIùmЬ.CǒM
如今听到女儿能考虑别人感受的话,许芳心里也有了些许安慰。
人就是这样,经历一件事情,就会长大很多。
等许芳把人哄好,季可这才敢问医院里的事情,听到妈妈并没有进病房,她惊讶的张大嘴。
“妈妈,那....姐姐那里一定很伤心。”
刚刚一个人在家,许芳也想到这些,她知道这事她做的不对,却又拉不下脸来,更不想去承认自己错了。
这时听到小女儿的话,她本能开口道,“她怕是正高兴看不到我,哪里会伤心。”
季可嘟嘟嘴,“妈妈,明天咱们一起去看姐姐吧。”
许芳看着女儿满是期盼的目光,原本就纠结的心,终在这一刻定下来,她刚点下头,就听到房门被打开。
随后,许父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季可看到回来的人,立马站起来喊人,“姥爷、姥姥,大舅。”
喊完人后,才发现三人脸色不对,一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向许芳询问。
许芳是知道爸妈去医院,看到许望亭跟在身后,也没多想,“大哥正好到这边办事?”
许望亭看她一眼,摇摇头。
许父坐在他平日里惯坐的沙发里,看向许芳,“季勇来过吗?”
许芳摇头,“他不是在医院吗?”
“他带着小玲出院了。”许母忧心的看女儿一眼,一路上她能感受到丈夫的怒火,只盼着女儿懂点事,别乱说话,“我们到医院后,听说已经办了出院,每天去医院上药就行,既然没来大院,或许去旅店住了吧。”
用话点过女儿,许母对身旁的丈夫道,“季勇办事一向稳妥,安排好本人不过来,也会打电话过来,咱们再等等吧。”
许父哪里看不出妻子的心思,冷哼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和稀泥?”
夫妻这么多年,许母头一次当着晚辈的面被丈夫呵斥,一时没反应过来,想到今日在医院里丢脸的事,当时她都觉得脸烫的坐不住,便也能理解丈夫此时的怒火。
许母闭上嘴。
家里的气氛从零上三十度,直降到零下三十度。
许芳白着脸,看看不敢做声的母亲和大哥,还有吓的缩身子的女儿,硬着头皮站出来。
“爸,季勇他们出院了?”许芳问时,心里更多的是委屈。
季勇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这个做妻子的,做事不和她商量,如今让父亲认为她这个做母亲做妻子的不称职。
“你觉得很委屈?”许父盯着女儿。
许芳抿唇。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外人都能看出你偏心,对小玲不好。”许父目光犀利,一错不错的看着女儿,“我现在想不通的是我和你妈在对你们教育上,没有松手过,为何你们长歪了?”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一旁的许望亭。
许望亭吓的缩脖子,老老实实的站着,“爸,我错了。”
“不,你没错,是我错了。明知不对,不但没阻拦,还陪着你一起犯错。”许父无力摆手,浑身透着苍老感,他闭上眼睛,“小可,你学学昨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去医院之前,他也想过不管母女因为什么闹起来,双方都有错,受再大的委屈也不该晚上跑出去,差点酿成大祸也是自己造成的。
可现实着实给他上一课,没有巴掌挥在脸上,却比实实打在脸上还痛。
季可咬唇看着许芳,眼里满是哀求。
许芳面早就没了血色,“爸,是我的错,建华私自把工作卖了,他要自己办香皂厂,我知道是小玲提的香皂方子,一气之下打了小玲。”
“香皂方子?小玲哪里弄来的?”有利可图,许望亭问。
感受一道冷意从前面射来,他立马低下头。
许父道,“建华也挨打了?”
许芳咬牙摇头。
许父气笑,对身侧的妻子道,“犯错的孩子没事,没犯错的要挨打。看看,这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
许母气的也骂,“许芳,你糊涂。女孩本就该娇养,况且小玲又没错,你怎么下得去手?你爸骂你活该,今天就是打你几下我也不拦着。你委屈季勇不和你商量,你偏心到没边,当爸的都看不下去,你还不知道反醒?”
“妈,我当时就是生气,我现在也很后悔,我是她亲妈,我能不心疼她吗?”许芳扛了一天,终受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哭哭哭,等孩子真不要你这个当妈、的,我看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许母气的捂着胸口,“你现在就走,去找季勇他们,好好和孩子认错,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季可在一旁吓的也哭起来,“姥姥,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和妈妈说是姐姐的方子,妈妈也不会打姐姐,你骂我吧,是我的错。”
许母听了头更大,“大的大的不省心,小的小的也不消停,你们就闹腾吧,这个家早晚让你们闹散。”
“妈,先消消火,是我的错。”许芳看到母亲捂着胸口,吓到了,顾不上面子了,连连认错。
许母有心脏病,这一闹腾,晚上九点多,发紫的唇颜色才慢慢变过来,全家人惊了一身汗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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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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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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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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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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