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把你挥开,你和几个老太太一直撕扯,真伤到人怎么办?”
朱要武像斗鸡一样回头怒视,他将胳膊递过去,“看看、看看上面的牙印,牙口比你都好。要不是她们一直咬着不松口,我扯她们?”
他又愤愤的指朱卫东,“我为了谁?还不是你拉着人家叫奶奶,差点被人赖上。”
“算了,不跟你个死脸盲计较。”朱要武转身往住院部走,“奶奶的事我也和你学了,季玲那边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顿了顿,他又道,“出这么大事,家人不在,她自己还带一身伤,怪可怜的。”
朱卫东道,“嗯....先看看奶奶,问奶奶意见吧。”
朱要武明白大哥的意思,他担心的不是这些,“奶奶既然救人,当然不会让对方补偿什么的,可伤的这么重....家里那边要不要通知一下?”
朱卫东,“通知吧。”
朱要武应下,“那等一会儿见过奶奶,我去打电话。”
兄弟两个进病房时,季玲趴在床边睡的正沉,两人又放轻脚步,并没有被他们惊醒。
朱要武看到季玲守在床边,露出错愕来,“她怎么没去休息?”
朱卫东却是在看着那身熟悉的衣服时,微微一顿,他想到兜里放着的那块手绢。
朱要武回头询问,“把人叫醒让她回床上睡吧。”
朱卫东点头。
朱要武:.....“我去叫吗?“
朱卫东,“难不成是我?”
朱要武:.....丢个白眼走到床边,又怕吵醒沉睡的奶奶,只能轻手推一下季玲,人没醒,他又推一下,人还是没醒。
而另一只手已经搭在季玲额头上,“发烧了,去叫护士。”
朱要武啊了一声,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立马去外面喊护士。
病房里,朱卫东弯下身子,公主抱将人抱起,转身放到隔壁病床上,盖被子时目光落在胳膊上缝线的伤口上,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被子,轻手将受伤的胳膊在床上放平,才重新把被子扯上。隔壁床,朱老太太在两个孙子进来时就醒了,本想逗逗两孙子,哪知道会看到这一幕,除了工作,万事不放在心上的长孙,竟然会有这么温柔一面。
自己孙子什么样,朱老太太太了解,正是了解,看到这一幕才惊愕。
见孙子回身,朱老太太立马闭上眼睛。
同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朱要武大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医生和护士。
量体温一番检查之后,医生先让护士打退烧针,又开了点滴消炎药,最后才对一旁的朱家兄弟叮嘱一番。
“人醒后多喝温水,伤口不要碰到,刚刚我看她不注意,有缝合过的伤口被扯开,不过不要紧,往后注意点。”琇書蛧
医生交代完走了,等护士过来扎针时,朱卫东扯着朱要武转过身子。
朱要武耳朵发烫,“我自己知道转身。”
朱卫东道,“你去买个暖水瓶,两个杯子,两条毛巾一个洗脸盆,再去打份粥回来。”
朱要武:......是他误会了。
“行。”他应下,立马又不同意,“刚刚喊护士是我,现在又是我,我不去你去。”
朱卫东问,“你确定让我去?”
朱要武:......他去做更明智一些。
“好,我去。”朱要武无奈的出去。
护士打完退烧针,又扎上点滴,叮嘱朱卫东看着药,便离开病房。
朱卫东在奶奶床边椅子上坐下,握起朱老太太的手,“奶奶,伤口痛吗?”
朱老太太睁开眼,面色虽苍白,不过人看着却很有精神,“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朱卫东笑,“要武只顾着生气,没注意到你眼珠一直转来转去的。”
朱老太太笑眯了眼,目光灼灼盯着长孙,“没事,伤口不痛,倒是隔壁床的小姑娘遭罪喽,我是救她,最后也是她拼命过来救我。小姑娘看着不大,很有勇气。”
朱卫东嗯了一声,“我让要武打电话通知家里,爷爷和我爸他们应该明天就会到。”
“告诉他们做什么,倒时又弄的兴师动众的。”朱老太太知道拦不住,也只能唠叨几句,她的心思却全在另一件事上,语气也越发和蔼,“卫东啊,隔壁床的小姑娘你认识?”
朱卫东嗯了一声,“之前在街上有过一面之缘。”
听听,一面之缘。
脸盲症的孙子见一面就能记住,这是对小姑娘小心了。
朱老太太眼睛闪着光,更是心花怒放,“哟,这可真有缘,我现在又救了她,这得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朱卫东想想,他救过小姑娘,奶奶又救过,确实有缘,便点点头。
他这一点头,朱老太太激动的忍不住要坐起来,这一动扯了刀口,她倒吸一口气,这才老实了。
“奶奶。”朱卫东将人按回去,严肃道,“你救人心切是好事,可也要衡量自己的安全,那时候你该去喊人,不是自己冲过去。”
“这不是缘分嘛。”朱老太太哪管这些,恨不能扯着孙子多聊聊隔壁床的小姑娘。
孙子28岁,大龄剩男,这些年家里没少为他的婚事操心,就因为脸盲症这个问题,谈一个黄一个,就没有他能记住的人,能记住一面之缘的小姑娘,这说明什么?说明小姑娘对孙子来说特别啊。
越想朱老太太越高兴,朱要武抱着东西回来时,看到奶奶高兴的样子还觉得奇怪。
趁着大孙子出去打热水的功夫,朱老太太立马拉过朱要武道,“隔壁床的小姑娘你大哥认识。”
朱要武嗯了一声,“对啊,我也认识。”
之后把举报奖励的事说了,最后又忍不住吐槽,“....明明是他接触的多,后来总会弄混,问是我朋友还是同学。”
朱老太太疑惑,“不对啊,你大哥刚刚还承认他与小姑娘有一面之缘啊。”
“奶奶,你细品。我刚刚来的路上就和他说起是季玲,结果你在听我大哥和你说的话,只说在街上有一面之缘,明显是他弄混了。”朱要武不忍心打击奶奶,却又不得不说实话,“不信等会他回来,你问问他怎么记住季玲的,要我说来医院的路上我和他说你救了季玲,指怕他都没往心里去。”
朱老太太脸上的欢喜劲没了,等朱卫东回来她还真问了,“卫东啊,你咋认出隔壁小姑娘的?”
朱卫东正在洗脸盆里兑热水,听到问话抬起头,“衣服,两次遇到她都穿一样的衣服。”
噗嗤。
朱要武被奶奶瞪一眼,将笑憋回去。
朱老太太不死心,“衣服一样的多了,季玲穿的衣服大街上同款的很多。”
“她衬衣肩膀那里有一个三角的口子用黄线缝的。”
朱老太太:....
朱卫东还一脸茫然,“季玲?那个和要武一起举报的?在哪呢?”
朱老太太:.....她就不该抱希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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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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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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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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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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