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俱是夹道欢迎的百姓。还有许多提着花篮的少女,一路扬手撒花。
骠骑将军苏怀远多年来一直驻守边境,稳保大周江山安宁。
大家凝望着仪仗最前面马背之上身披铠甲的中年男人,纷纷拊掌称颂,议论纷纷。
苏怀远看着底下黑压压的百姓,眸光闪过一抹倨傲之色。
便在这时,一抹鹅黄身影闯入人群,拦在了仪仗前面。
苏怀远被无端拦下,暴躁的脾气刚要发作,待看清来人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苏宁婉时,瞬间转怒为喜。
苏怀远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快步来到苏宁婉跟前,欣喜道:“婉儿,你怎么来了?”
苏宁婉乍一看到满眼泛着宠溺的父亲,眼鼻一酸,“哇”的一声扑进苏怀远的怀里。
苏怀远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看得比什么都宝贵。如今女儿扑倒他怀里,哭得如此委屈难过,简直比要了他的老命还难受。
“婉儿不哭,告诉爹爹,是谁欺负我的婉儿了?爹爹为你出气!”
苏怀远一边拍着女儿的后背,一边温柔地安抚着。
此刻的他,已经没了久经沙场所染的戾气和杀气,就好像一个寻常疼爱女儿的父亲。
苏宁婉兀自哭了一会儿,才从怀里起开,怒气冲冲道:“爹爹,前段时间镇南侯府的谢芊葇欺辱女儿。婉儿长这么大,您可是连女儿的一根手指都没动过。那个丑女打了女儿好几巴掌,而且两颗牙都被打掉了。”
苏宁婉说完,朝着苏怀远张开嘴巴,苏怀远定睛一看,爱女果然少了两颗牙。
他登时怒火中烧,刚才就觉得女儿说话漏风,原来是被人打掉了牙齿。
这个女儿他一向视作掌上明珠,连大声斥责都舍不得,现在却被一个外人欺辱至此,他焉能咽下这口气。
离家多年的苏怀远归心似箭,原本还想快些回府,如今听闻女儿受了这般委屈,当下便打消了回府的打算。
他怒发冲冠,发号施令道:“全体士兵听令,随本将军前往镇南侯府。”
“是,将军!”
所有士兵发出整齐响亮的服从声,气势雄壮。
整个仪仗队立刻改道,于是踏上了前往镇南侯府的路上。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您赶紧起床!”
每日卯时,谢芊葇带着两个丫环练武强身,结束之后她会再睡个回笼觉。
谢芊葇刚躺下没多久,轻竹、容青便推门进入,那心急火燎的模样,仿佛天要塌下来一样。
谢芊葇从床上坐起,眉尖微挑,淡然道:“慢慢说。”
“奴婢听说骠骑大将军今日班师回朝,之前您可是打过苏将军的女儿苏宁婉啊!听闻苏将军对这个女儿极尽宠爱,只怕很快就会来找小姐算账。”
“对啊,奴婢也听说过这个苏将军是个宠女狂魔。只怕这次肯定会登门来找小姐的麻烦。”
“小姐,您要不去外面躲一躲吧?”
“奴婢这就给小姐收拾包袱。”
轻竹、容青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等二人说完,便急急忙忙地要去收拾衣物细软。
谢芊葇见状,心中一暖,出声打断二人,“行啦,我是不会走的。区区苏怀远我还未放在眼里。”
轻竹、容青闻言,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动作,神色一怔。
看着她家小姐浑身散发出的傲骨凌然的气势,轻竹、容青原本不安的心这才有所缓解。
“小姐,奴婢听闻苏将军曾经孤身一人夜探敌营,取了敌军首领的头颅,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奴婢也听说苏将军武艺不凡,这么多年来百战百胜,所以被誉为‘常胜将军’。”
轻竹、容青说起有关苏怀远的事迹,生怕她家小姐不识敌人的底细。
谢芊葇哪会不知二人的用心,勾了勾唇,柔声道:“放心好啦,我心里有数。如果苏怀远真来找我的晦气,那我便亲自打破他的不败神话。”
谢芊葇的一番话说得霸气至极,轻竹、容青皆被震撼。
想起她家小姐一路走来一次次挑战成功,总在创造奇迹,她们相信她家小姐这次也一定可以做到。
与此同时,苏怀远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已经抵达了侯府的大门前。
苏怀远一马当先,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戾气让人胆寒。
而苏怀远身后的士兵都是在战场上与死神抗争才侥幸活命的,所以他们的身上同样充斥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这些士兵守在侯府门前,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森冷肃杀起来。路过的行人见状,都乖乖地退避三舍。
侯府的下人早就神色匆匆地去禀报主子了。
不消片刻,谢守良、秦氏闻讯赶到大门口。
二人一看到苏怀远带着一队士兵包围了侯府,那来者不善的架势让他们皆是心头震颤。
“不知苏大将军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谢守良快步上前,走到苏怀远的跟前,拱手道。
马背上的苏怀远居高临下地冷睨着谢守良,脸上尽是冷冽寒意。琇書蛧
苏怀远怒极反笑道:“镇南侯,你可真是教养了个好女儿!念在你我同僚的份上,只要你肯交出谢芊葇,今日本将军便不与你为难。”
“侯爷,前一阵在皇家园林,谢芊葇欺我太甚,我定要报了当日受辱之仇!”苏宁婉打马来到谢守良的跟前,气势汹汹地控诉。
谢守良听了苏怀远父女的话,差点儿就要笑出声来。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他恨不得把那个逆女剥皮抽筋,可忌于对方的狠辣难缠,他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那个逆女的仇家找上门来,他求之不得,简直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当下谢守良和秦氏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饱含了歹毒的笑意。
“苏将军,说来惭愧,那个逆女无法无天,连本侯也拿她没办法,实在是家门不幸呐!如果苏将军愿意替本侯管教一二,本侯必当感激不尽。”谢守良故作叹息,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苏怀远父女闻言,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当下气焰更加的嚣张起来。
今日来侯府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周章,没想到镇南侯这般配合,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侯爷就这么着急出卖女儿,不会是得了软骨病吧?”
便在这时,一道清冷如雪透着满满嘲讽的女声,从门内缓缓飘荡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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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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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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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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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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