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辉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既然没办法睡觉,那就用这种方式来休息一会吧,不过可千万不能让自己睡着了。
或许是知道他现在的异状,真璇要他跟自己一起睡觉,不过每天晚上都跟他腻在一起,偶尔困了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或者趴在他的腿上睡觉。
起初昂辉还有点不太适应,不过几天下来也就习惯了,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更像人类了,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吧。
而此时此刻看着他闭目养神的样子,真璇也很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他,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身上,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看着两位主人靠在一起的样子,两位眷属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离开了这里,她们都不傻,谁在这里留着当电灯泡啊!
不过昂辉真的“闭目养神”了吗?显然没有,可以用崩坏能消除疲劳的他完全不需要睡觉,这个样子也只是不想让其他人担心。
此时的他意识沉于自己的律者空间之中,经由真璇改造过的律者空间风景倒是美丽,如果能将那漫山遍野的血红彼岸花换一种花就好了。
无视掉那些依旧漂浮在上空的权能和终焉核心,他半跪在彼岸花海中,轻轻抚摸那些看似柔弱的花朵。
传说中彼岸花是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意为“地狱的温柔”。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就是,闻到这彼岸花的花香就会让亡者想起前世的记忆。
至于它的花语也是多种多样,有比较正面的“优美纯洁”,中性的“相互思念”,以及比较负面的“悲伤回忆”。
昂辉想到了之前在自己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死亡回忆”,自己遇到过的回忆中九成九都是充斥着负面情绪的,能所谓的坦然接受死亡的人少之又少,至少他只遇到过一次。
不过目前还看不出这些彼岸花跟那些回忆之间的关系,只是蓦的想起了那些传说,顺便查了查它们的花语。
虽然传说只是传说,但是昂辉还是觉得这种种迹象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某种自己不知道的联系,或许......传说是真的呢?
昂辉轻抚彼岸花的花瓣,同时凑近尝试去闻花香,可惜的是,花朵看似是顺着他的手在动,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接触到的感觉,这很不一样。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他去碰那栋律者空间中的建筑的时候是有那种实实在在的触感的,但这花也没有穿过去,证明并非虚假之物,只是......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还有花香......好吧,根本没有任何香气,那就......试一试其他的吧。
昂辉伸手托住彼岸花的花朵,用力一抓,将那艳丽的花朵紧紧的捏在手中。
当他松开手的时候,那朵艳丽的彼岸花依旧在绽放,似乎还有淡淡微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毁坏不了......那就看看下面是什么吧。
他尝试挖开“泥土”,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圆圆的,白白的东西,摸上去还硬硬的,滑滑的,彼岸花的根茎还缠绕在上面,不过并未完全裸露。
随即他用力一拔,那白白的东西便被拔了出来,他看着彼岸花根部缠绕着的,毫无血肉的人类头骨。
昂辉与这头骨那空洞的双眼对视,传说在彼岸花是以死人的血肉滋养,这......究竟是印证了传说是真的,还是说只是巧合?
那颅骨的双眼并未印出后面的白色骨头,而是深邃的黑暗,那是一种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吞没的黑暗。
昂辉与其深深对视,忽然大脑一疼,手中的骷髅头掉落在地,正好调入那挖出来的洞中,土壤微微颤动,恢复了平整。
他倒退着,倒退着,坐在了先前真璇构建出来的凉亭台阶上,捂着自己的头。
头好疼,有什么东西要从大脑里冒出来了,这,这是......
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回:被破坏的高楼,燃烧的大地,奔逃的人群,迎面向上的战士,血腥的残肢,还有......来自崩坏的审判。
过了好一会,昂辉才理清思绪,相比于之前醒来之后那迷迷糊糊的梦境,这次闪回的虽是片段,但清晰不少。
他冥冥中有种感觉,这场景自己似乎是在哪见过,那应该就是......在那梦境中见过。
得出了这个可能的结论,昂辉浑身一颤,即便是意识体的他也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寒意从尾椎涌上大脑。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一望无际的花海,也就是说......传说是真的?不,不对,不管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每一朵都代表着一份记忆?
不对,自己只看了一朵彼岸花,再看看其他的,说不定,说不定不是呢......
紧接着他刨开了其他彼岸花的根部,可是当他看到那一颗颗惨白的头骨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沉默了。
将那些头骨轻轻放在地上,只见那彼岸花的根茎似乎活过来一般,如同长了脚一般,各自找到了自己对应的坑位,钻入其中,周围的土壤便再次恢复平整。
昂辉伸手截住了一个想要回去的彼岸花,那长了脚一般的根须便缩了回去,任由他玩弄。
他随手一丢,头骨便回到了那坑中,昂辉依旧看着那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忽然飞到天空之中,俯瞰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世界。
他苦笑一声,如果这些彼岸花都代表着一个人死前的回忆,那么这里到底有多少份回忆,有多少人埋骨于此!
当然,不说死亡人数的问题,问题是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来到自己体内的,这到底意味着什么?难不成,这些都是自己的前世?
“如果你想把那个称作你的前世,你就这么认为吧。”
没来由的,昂辉忽然想起了曾经真璇跟他说过的东西,说起来她当时还没有名字。
现在细细想来......总觉得真璇似乎是知道一些很关键的事情,可能......她知道这一切代表着什么。
要不问问她?想来她是会说的,就看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轰隆!”巨大的爆炸声忽然响起,惊醒了昂辉和真璇,那两个眷属也是第一时间来到两人身边,直接掏出了十字巨剑。
昂辉眼神一凝,恐怖袭击吗?可这艘穿梭机只是一架很普通的客运飞机,上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目标......除了我们。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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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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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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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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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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