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之外,一间装饰奢靡厢房里。
霓虹灯笼高高悬挂,将昏暗的厢房映照成旖旎的氛围。
厢房几乎是敞开式设计,前方一整面墙都做成了若隐若现的镂空屏风,里外的空间半遮不遮,像是小姑娘的欲语还羞。
坐在这间包间里面的人透过这面屏风,可以看到外面的舞台,而且是视野最佳的观看点。
舞台上小倌和小姐正伴随着靡靡之音跳着勾人的舞姿,这种男女混搭的模式和普通的烟花之地区别很大,就是为了迎合来寻欢的贵客各种不同的喜好。
有钱人玩的花样那必须和普通人大大地区别开来。
坐在其中的富贵男人和女人们,有修者,有魔族,竟都能够齐聚在一起寻欢作乐,实在是不同寻常。琇書蛧
有些人身边已经坐着俊美的小倌或者貌美的小姐,一些只是负责倒酒的则暂时没有固定的客人。
于是,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偷觑着坐在角落的那个自出现就高冷不近人情的男人。
他脸戴银色面具,一头雪白的长发熠熠生辉,宛如与世隔绝的仙人,尊贵,高不可攀。
他身边附近一个人都没有,毕竟男人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冷漠不近人情的气质硬是将身边一米之内的范围都隔绝出了专属的空间。
男老鸨扭着纤细的腰肢款款走来。
“嘿,这位爷,怎么一个人坐在这,是小倌不够软,还是小姐不够美?”男老鸨带着几名美女走过来试探地问。
男人冷冷地瞥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举杯朝对方敬了一下,然后直接一饮而尽以作回应。
老鸨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混迹形形色色的烟花之地,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有些人不喜欢身边有人也可以理解。
“看来这位爷的眼光不是一般人能入眼。”老鸨状似随意坐在无名旁边,隔着一些距离,既不会招惹无名的厌恶,也不会靠的太近,几位小姐也跟着坐下,勾人的目光却忍不住瞟向隔着老鸨的男人。
眼里的迷恋几乎化作实质萦绕向对方。
这男人浑身的气质像是神祇一样的存在,太完美了,若是能够和这样的男人共度春宵,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爷,我也敬您你一杯。”一位美人大着胆子端起一杯酒,脸颊泛着明媚勾人的绯红,媚眼如丝。
然而,她所有的妩媚都没能传递给男人半分,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他连目光都没有瞥过来半眼。
美人举着酒杯,尴尬地僵在那里。
老鸨轻笑一声,伸手拿过那杯酒,圆场道:“爷既然不喜欢这些姑娘们,那先看看舞蹈解解闷儿,我给爷再换一批新鲜的美人儿过来。”
男老鸨将酒一饮而尽过后,他将酒杯给那美人,用眼神示意她们去换其他人过来。
美人伤心地红着眼眶,却也只能咬着红唇委委屈屈地走了。
蓦地——
“嘭!”
是男人酒杯倏然放到桌面上的碰响,惹来男老鸨的注意,却看到对方一直都冷冷淡淡的眼神此时犹如火炬一般,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的舞台,连身躯都往前挺了一些。
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非常在意的。
男老鸨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目光落在舞台正中央那红衣翩翩的清尘绝艳人儿,他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来。
“这位爷,您且看看这一批舞姬可有入眼的?看中谁就跟奴家说呀,奴家给您一个最好的价格,保证让您满意!”
“价格?”两个字从男人薄唇间轻轻溢出,像是一般的疑问,却又像是夹杂阴森森的杀气。
男人的目光缓缓回落到男老鸨的脸上,“在本座眼里,他是无价之宝,你竟敢把他估价,你想死吗?”
男老鸨冷汗淋淋,“这……这位爷,您别生气呀,他确是无价之宝,谁也配不上,只有尊贵的您才能与之相配,他在我们这儿呀,一直都是个清倌,就为了等您出现呢!”
为了保住小命,男老鸨十分激灵地揣测着说着哄人的话。
眼看男人的脸色似是有所缓和,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看到男人又将目光转到舞台上,他暂时也不敢吱声,打算先静观其变。
舞台上。
在C位的神仙公子一袭红衣翩然,漂亮得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容沅随着靡靡之音的节奏舞动着节拍,在舞动眼观四面八方,蓦地,他眼梢余光透过一处镂空的屏风看到一双带着熟悉的侵略性黑眸。
那是……
容沅定睛一看,眸色一亮。
混沌的脑海里瞬间跃上一个名字:无名。
伴随着这个名字的记忆,模糊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里不是真实的,而是幻境。
随着舞动,他衣服的下摆飘逸飞起,修长笔直的腿包裹在白色绸缎软裤里,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勾勒出迷人的线条来。
上衣是有些宽松的设计,舞动只见隐约露出半截白皙的锁骨,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白得透光。
他的舞姿充满着力量的同时又十分柔韧,无论是劈腿,还是下腰,都完美得令人惊叹。
那一截莹白的细腰,仿佛不及大手一握……
无名黑沉沉的眸光更加暗了,喉结动了动,腹间有什么躁动弥漫开来。
他眯起了黑眸,随手拿起已经被男老鸨重新满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咽下去之后,却觉得燥热更加上头。
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点动着,节奏有些乱。
容沅唇角微微勾起,透过镂空,他看到男人那些急躁的小动作,他眸底掠过一抹恶作剧的光泽。
伴随着舞步旋转之间,他一个高难度的往后下腰动作,脸直接倒立着,正对的方向就是男人的座位,一分一毫都不差。
他的目光带着魅惑的光泽,隔着镂空屏风的空隙,直勾勾地和男人对视着,亮晶晶的桃花眼更是朝那边挑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眼神。
然后,成功地看到那个假装镇定的男人黑眸眯了起来,喉结还滑动了一下。
呵,狗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禁撩。
两眼的对视,即使隔着屏风似乎也能将空气灼烧起来。
旁边男老鸨感受到男人冷漠的气场慢慢地躁动,并且逐渐在升温。
他嘴角隐约扬了扬,目光看了一眼舞台上绝色人儿,然后转回来,询问道:“爷,您看大家都有人陪,您要不要也找个解解闷?舞台上那个最好看的怎么样?喜欢吗?喜欢的话我这就去给爷安排他过来陪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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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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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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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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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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