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个纯直男也就算了,但你现在走向变歪。
我不为了自己想,也得为你女朋友想想。
顾碎安有些着急,“马上就好。”
说话的热气扑在季邀胸口,季邀琉璃眸子盯着那颗圆润乌黑的后脑勺,抬起手,又克制着放下,轻轻垂在身侧。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这颗头心甘情愿地被按下去。
顾碎安终于弄好,他伸手拍拍不听话的系带,语气里充满欢快,“好了。”
凤目此时带着些薄红,季邀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好了就睡吧。”
听到这话,顾碎安有些踌躇,本因担心季邀受伤睡在这里,现在师弟醒了,看起来精神状态良好,自己再赖着不走,有些说不过去。
他拉过靴子蹬上,说,“师弟既然醒了,想来今晚无事,我回彼苍睡,明早再.......”
话音未落,季邀突然捂住胸口,面色苍白痛苦不堪歪在床上,咳嗽声震天响,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渗出。
顾碎安一惊,扑到床边连声问怎么了?
季邀虚弱得笑着摇头,“没事,师兄快回去吧,今夜鬼族来袭,太晚了不安全。”m.xiumb.com
顾碎安走到桌边给他倒杯水,心疼得看着师弟,“说什么傻话,你都这样了我还走。”
那我还是人吗。
他用拇指擦掉季邀嘴角血丝,将茶杯递到他嘴边,“喝口茶,明天找灵愈师再看看,今日他们劳累,疗愈效果不好,你的伤又重,可别留下后遗症。”
说到这里顾碎安有些惆怅。
本来数历山上有雪掌门和清瑶长老两位灵愈师扛把子。
偏偏今日雪掌门回派寻找救治楚掌门之法,清瑶长老不在守山行列,昨日起身返回浮玉山,两个高手都不在,不知道剩下的灵愈师能不能根治季邀。
不同他的左思右想,季邀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对刚才提到的新词十分感兴趣,“后遗症?”
“生病后因为这个病留下的毛病。”
“懂了,”季邀低头看着顾碎安,眼睛落在他的靴子上,神色落寞,“师兄,你走吗?”
“不走了。”顾碎安脱掉靴子,看看季邀又躺在床外,知他不能移动,只好认命的往里爬,“不放心你。”
“我就知道师兄待我最好了。”
“别撒娇。”
“师兄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不可以。”
“就一会,师兄身上好香,闻着很安心,我肯定会睡得更好。”
“一会也不行,不利于你恢复。”
季邀不依不饶的靠过来,顾碎安用手推拒,手下一个微微的凸起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顺着痕迹游走,手指定在右肩,嗓子发紧,“还没好?”
是季邀第一次与他分开时,保护别人留下的疤痕。
“好了,不疼了。”季邀如愿以偿地钻进顾碎安怀里,舒服的将下巴放在他的肩窝上,鼻子轻轻嗅了嗅,口中话语模糊不清,“师兄,睡吧。”
“嗯。”
晚安。
#
第二天卯时醒来时,顾碎安觉得呼吸不畅,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师弟整个黏在他身上。
“.......”
他推推季邀,“师弟,起来,今日有要事。”
季邀哼哼唧唧在他怀里撒娇,毛茸茸的脑袋在脖颈间转来转去,“我还没睡醒呢。”
顾碎安挣扎着挣脱他,摸过自己的衣服要穿,“昨夜鬼族攻山,你受伤了才逃过一场,今日需早早对浮玉山弟子抚慰,否则引起不满,日后难免出错。”
季邀拧着身子在床上滚一圈,将顾碎安的衣服滚到身下压住,哑声说,“出错吧,反正也都不听我的。”
“别说傻话,快起来。”
对线失败,季邀只好拖着病弱的身子对浮玉山弟子进行抚慰,并将后务工作全权交于安后峰。
穆琅函作为此次安后峰资历最深的弟子,毫无怨言接下差事,令顾碎安感激不已。
完事之后,季邀抱着师兄喊了半天累,直到顾碎安给他做了一顿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的早餐才消停。
吃完饭,顾碎安迈着步子走到门口。
季邀病重,彼苍院与素尘宫相距甚远,来回跑太不便。
他打算暂时住到素尘宫,等季邀好了再搬回去。
刚走到门口,季邀警觉的从后面缠上来,“师兄,你要去哪?”
顾碎安“啪”打开他手,“回彼苍院收拾东西,搬过来好照顾你。”
季邀面色一喜,“你要搬过来?”
顾碎安说,“你自己住我不放心,若不好好休养,会留下病根。”
鬼族随时来攻,跟着男主比较安全。
他在心里默默腹诽,当然不敢说出来。
季邀面色为难,一脸关心地说:“这不会给师兄造成麻烦吧?彼苍师兄弟那么多,师兄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欣慰于师弟的细心体贴,他捏捏手感q弹的脸蛋,“放心好啦,穆师兄人很好,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我不满。”
满心欢喜霎时布满乌云,季邀脸一黑。
又是穆师兄。
师兄昨日方到,不到一日便口口声声提他,到底是自家花朵太诱人,总有人想觊觎,真该死。
所有接近师兄,被师兄记在心上的人,除了他都碍眼。
季邀眼底闪过一丝阴骘,他将下巴搁在顾碎安肩膀上,阻止他披上披风,“师兄才来一日,就口口声声提别人,还夸他好,我会伤心的。”
顾碎安全然不察,哈哈笑起,“你伤什么心?”
你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去安慰一下小女朋友,别让她害怕伤心才是。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季邀一眼,说,“我一去至少一个时辰,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季邀一愣。
“什么?”
顾碎安甩开他手,披好披风出门,“自己想吧。”
谈恋爱了不可能还没开智。
既然已知季邀有道侣,自己以后还需多多注意,万不可和他有太过亲昵的举动。
#
这么想着,彼苍院近在眼前。
推开院门,穆琅函房内静悄悄的。
浮玉山昨日伤亡不小,登记造册,安排疗愈事务繁杂如海,不会这么快回来。
等明日自己做好糕点,亲自来谢穆师兄。
他走进卧房,将屋内物品全部归置在乾坤袋内,摘下门口风铃,抬脚走出院门。
灵力刚聚上双脚,又被他熄灭。
不行,我不能回去这么快。
万一季邀的小女友还没走,我回去岂不是大型被迫见家长现场。
季邀受伤那么重,肯定自己离不开。
我还是慢慢走过去,免得尴尬。
他紧紧乾坤袋,金色小巧的挂在腰间。
顾碎安今日穿了便衣,白色飘逸,风流倜傥,远远望去,真真一个翩翩少年朗。
他信步走着,一路观赏数历山景色。
与浮玉山不同,数历山种着许多果树,现在虽到深秋,但受灵力滋养,果实四季不落,随时可供摘取食用,新鲜可口。
放目四望,满山五彩缤纷,十分好看。
只最近连逢打击,果实凋落大半,味道也不如往日。
他站在一棵苹果树下,伸手摘下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又从旁边的橘子树和荔枝树上摘下少许,扔进乾坤袋准备平日给季邀当零食。
正走着,身后传来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顾师弟?”
顾碎安闻声回头,看到来人笑意绽开,拱手施礼,“穆师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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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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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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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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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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