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爷也搞不懂这小家伙唱的哪一出,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就和徒弟跟着去了。
小黄鼠狼它不走大道,带着师徒二人就奔路旁的一条小道走去,一边走还回过头来看看,瞧那样子生怕两人跟丢了似的。
这条小道就半尺来宽,看上去已经荒废,也不知通往何处,道路两旁杂草丛生,荒草盖过大腿,雨后的草叶上又布满了雨水,那真叫一个:行人旁边过,露水身上湿。琇書網
泥土路面本来就稀松,又经大雨冲洗,着实是不好走,路面上又全是小水洼,师徒二人的鞋子都不防水,积水混合着泥土浸入鞋里,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黏糊糊的可太难受了
周小义一边走一边抱怨道:“师父,我现在是越想越后悔,你说咱俩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跟着这小畜牲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田二爷嘴上没说,心里也骂了娘,想掉头回去,转念寻思既然跟都跟来了,索性就一条道走到黑,看看这小畜牲到底要带自己去往何地。
别看师徒二人满腔怨言,一肚子的苦水,可那小黄鼠狼像吃了兴奋剂一般,依旧是一蹦一跳的,口中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嘤嘤嘤”的声响,小家伙别提多欢乐了,看得师徒二人是又好气又好笑。
跟着小畜牲沿着小道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一片桑树林,借着天上明月,但见林中深处,有一户人家。
看到这户人家,师徒二人心里猛地咯噔一下,顿时怕上心头,完了,怎么鬼使神差的跟着小畜牲到这来了。
不就是一户人家吗,师徒二人为何害怕,莫不是这户人家有问题?
没问题二人也不用怕了,问题还不小,怎么个事儿呢?只因这房子里面没活人居住,是个鬼宅。
要说乱葬岗出埋着一家子鬼,此地同样住着一家鬼。
书不麻烦,长话短说,此地住着一家鬼具体怎么个事儿,咱也无须长篇大论,简单给您交代一番。
早个几年前,这房子的主人姓张,上面有两兄长,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人们都称他叫张三,张三有媳妇儿还有两孩子,一家四口都住在这里。
说起这张三一家,以前也住在南巷胡同,和田二爷还是街坊,那为何放着好好的胡同不住,却搬到这荒山乱林处?
只因张三是个大赌鬼,一次在赌馆中输红了眼儿,家底都被他输了个干净,一个子儿也不剩,他又想扳老本,没钱赌桌都上不了。
那可咋整?便把房契拿去赌了。
可惜老天爷不眷顾,祖坟上也不冒青烟,也该着他张三点背儿,几把下去,连家都输了。
赌馆的伙计拿着房契上门索要房子,都已签字画押,想要赖账可以,得先看看自己身上骨头够不够硬,经不经得起人家赌馆打手们手中的棍棒。
面对一帮如狼似虎的打手,张三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没办法,只能带着老婆孩子去投靠两位哥哥。
大哥听说他把房子都输了,当场气出一口老血,好悬没死过去,大哥不但不收留,反而连轰带赶把张三一家给驱了出去。
大哥家不愿收留,那就去投奔二哥,二哥虽说也生气,但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今三弟落魄,作为兄长,岂有不顾之理。
二哥想把三弟一家收留于家中,哪曾想家中母老虎那头不干,哭爹喊娘还要扯裤腰带上吊抹脖子,骂当家的不是个东西,威胁二哥说:“遭天杀的,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永远不回来……”
一边是自己的亲兄弟,一边是媳妇儿孩子,二哥那真叫一个顺得姑来失嫂意——两头难。
怎么办呢?二哥思索一番后,一拍脑门想到了,以前自己没成家之前在山下种了一片桑树林,林中还有一间木屋。想到这,对张三说:“三弟如不嫌弃,可以且去那里住下。”
有地方住都算不错了,还嫌弃个啥呀,张三谢过二哥,带着媳妇孩子就奔那处桑树林去了。
书中暗表,张家老二早些年靠卖桑叶为生,因此在林中建了一间木屋,图个方便,平时吃饭睡觉啥的都在这解决,不用大老远的来回跑,后来二哥赚着了钱,这营生也就扔了,林中那房子也因此空落下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说张三一家搬至此地,房子看上去小是小了点,但锅碗瓢盆啥的倒也齐全,座椅床凳虽脏不破,一家人屋里屋外打扫一番后,也就在此住下了。
二哥早些年在此地种了一大片桑树,如今二哥把这片桑林赠于三弟,相当于给了他张三一条财路,张三这还领会不出,那他就是一头蠢猪。
张三不是蠢猪,他拾起二哥的营生,每日摘取新鲜桑叶拿去城中叫卖,桑叶泡水喝有祛风清热、清肝明目、清肺润燥等功效,价钱还实惠,买的人倒也挺多。
张三挺能干,起早贪黑不怕苦,可一直下来就是没钱,终其原因还是好堵,每日辛辛苦苦的摘取桑叶,好不容易卖得几个糊口钱,不想着买点米面养家糊口,就想着去赌桌上爽两把。
进了赌馆,上了赌桌,他张三十赌有九输。
这位说:“张三这样赌,当初连房子都输掉了,他媳妇儿孩子就干瞪眼儿看着?不管管?”
两孩子都还小,管不了老子,孩子管不了,媳妇儿也不会说。
不会说?咋滴?是个哑巴?
说对了,确实是个哑巴,不仅如此,脑子还有问题,是个傻子。
张三有个又傻又哑的媳妇儿,傻媳妇儿脑子里不想事儿,看谁都是咧着个大嘴傻笑,平日里邋里邋遢,既不收拾也不打扮,衣服穿在身上不穿破不知道换,嘴角的哈喇子一天到晚没断过,鼻涕流下来舌头一卷就吞了。
就这么一个傻媳妇儿,怎可能管得着他张三,张三自身也不是个东西,输了钱真有本事你就赢回来,他不这样想,回到家看着傻媳妇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老觉得是她方(克)自己,殴打媳妇的这种事他张三是没少干。
张三在外面是个窝囊废,回到家中就是天王老子,打傻媳妇儿时下手也狠,刚开始施暴的时候那傻媳妇儿还知道躲,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傻媳妇儿像是习惯了一般,张三下死手打她,她既不躲、也不哭,还对着张三一个劲儿的傻笑。
用“人畜无害”一词来形容傻媳妇儿是最合适不过,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人,谁能料想到,竟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及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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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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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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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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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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