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河南老乡逃难在外,相互间都比较团结,好好的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岂能撒手不管?即便真是被那所谓的鬼给害死了,那尸体上哪儿去了,总不能说是凭空消失了吧。
大家伙有心寻找尸身,也好将其入土为安,奈何心中有鬼怪,这一害怕,最后就把这桩烂摊子扔给了官面儿上。
说那会警署制度刚成立,全是一帮新兵蛋子,谁也不会破案,更何况是这种骇人听闻的怪案子,以往就听人说城西那地儿闹妖怪,当下又闹鬼,那年头的人迷信观念重,一听说有鬼,吓得都不太想管了,但人都来报案了,完全不管说不过去,最后一合计,干脆就去随便打听一下,应付应付得了。
派出几个人手,这几个官衣儿接了差儿,也不办事实儿,城西那地儿都没去,回来张嘴就说啥也没打听着。
几个难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儿,不见了就不见了,谁也没重视起来,官儿面上草草备个案基本上就不闻不问了,官家都不管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头来也没什么人过问了。
说城西最边上荒废下来的那几条街道离一阳庄不远,住在这里的乞丐也听谣言说一阳庄闹鬼,刚开始大家伙不以为然,谁都没当回事,可后来丐帮中也有乞丐莫名的消失,无一例外,失踪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下谁也坐不住了,看来传谣并非虚言,这地儿当真闹鬼,别看这帮乞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打起架来都不要命,但面对虚无的鬼怪,一个个的都害怕了,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也会惨遭不幸被恶鬼给盯上,总而言之,城西这地儿闹鬼,没法再继续呆下去了。
众乞丐一拥而散,全都从城西退了出来,出来后嘴也不老实,添油加醋的一通说,张口闭口就说城西有鬼,说得绘声绘色,就像他们亲眼见识过一般。
城西闹鬼这事据说当时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上到八旬老人,下到三岁孩童,就没有不知道的,以至于今后几十年的时间里,没人敢靠近城西半步,而当初那些在城西失踪不见的人,也再没出现过。
咱把话头往回挖,说不管是那几个河南老乡,还是丐帮的那几个乞丐,怎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呢,难不成真是恶鬼索命?
还真不是,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人为的!
咱前文书说一阳庄里的村民要吃人,此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确真是如此。
不知列位是否还记得,清末那会城西那地闹妖怪,那只半人半狗的妖怪一天夜里潜入一阳庄最边上的一户庄户家中,这家人男人当天夜里出去打鱼了,待打鱼归来,发现年迈的老娘惨死家中,年幼的孩子也被那妖怪给生吞活吃了,三个活人,只剩下一个媳妇儿昏倒在床。
小媳妇儿叫“婉娘儿”,造化弄人,死了婆婆没了孩子还不算完,丈夫因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了,可怜这位婉娘儿,年纪轻轻守了寡。
婉娘儿夫家这头还有个嫂嫂,只不过早已分了家,俗话说——“长兄为父,老嫂比母。”不过说起这个嫂嫂,她可不是什么好鸟。
婉娘儿丈夫刚死没多久,嫂嫂便找上门来,说是给她说了一桩亲事,还说人男方家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有钱,嫁过去今后准享福。
丈夫尸骨未寒,这节骨眼上怎可能另嫁,传出去岂不让人在背后戳断脊梁骨,婉娘儿本身老实本分,自然是不肯。
说这个嫂嫂三伏天穿棉袄——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收了好处,满口答应男方这事准能成,也不看人婉娘儿愿不愿意,仗着自己是老嫂这层身份,就擅作主张,这不,大喜的日子都定了下来,没曾想这婉娘儿不识好歹,竟然不答应。
转眼大喜的日子说来就来,男方八抬大轿一大早就过来了,但婉娘儿是闭门不出,嫂嫂一看这样可不行,在耽搁下去错过了拜堂的吉时可就麻烦了,于是狠下心来,当场叫来几个大汉破门而入,将婉娘儿打晕后并绑进了花轿。
接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途中翻山越岭走了两个多时辰,就来到了男方家,其实这地儿就是一个小山村。
这时的婉娘儿还处于昏迷当中,看样子一时半会还醒不来,眼看拜堂的吉时就要到了,可把在场的宾客们给急坏了,最后一合计,强拉硬拽将婉娘儿从花轿拖进花堂,和新郎官拜了天地,事后又由几个大嫂给扶进了花房休息。
待婉娘儿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早上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环境,再看到张灯结彩的花房,婉娘儿一个没想开,就要撞墙寻短见,还好新郎官来的及时,这才阻止一场悲剧的发生。
新郎官叫“贺老五”,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父母死得早,自己孤身一人,三十好几也没结婚。
贺老五家的情况根本不像嫂嫂口中所说的一般,家里怎么怎么有钱,怎么怎么好。您自个儿想想,他家如若真有钱,怎可能一把年纪了还打着光棍,怎可能放着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不娶,娶一个二婚头过门?
贺老五家不仅没有钱,反而穷得叮当响,家中唯一值点钱的估计就这两间破房,就连操办婚礼的各种开销,都是找人借的高利贷。
虽说贺老五及时救下婉娘儿一命,但婉娘儿也不打算跟他过日子,当即跪倒在贺老五面前,恳求贺老五放她离去。
要说这个贺老五还真是个老实人,见罢只是长叹一口气,将婉娘儿扶起来后就说了:“我看你一天一夜一粒米没下肚,既然你执意要去,那先吃饭吧,等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家!”
饭后,贺老五这老实人带着刚过门的媳妇儿就去了一阳庄,还不等婉娘儿踏进家门,就被那所谓的嫂嫂给赶了出来,还说既然你都嫁出去了,这房子今后也跟你没了关系。
面对这个毒舌刻薄的老嫂子,婉娘儿这个弱女子还真拿她没办法,万念俱灰下,只得跟着贺老五回到了那个小山村,那打以后,这两口子就老老实实的过起了日子。
贺老五对婉娘儿那是真不错,说一不二,什么都听她的。婉娘儿最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老是想吃肉。
这个小村本来就处于深山野墺,大山里别的没有,要说吃别的,估计还不好办,可要说吃肉,大山里随处都是,再加上贺老五本就是猎户出生,媳妇儿想吃肉那还不简单,野鸡野兔甚至狼肉都能弄回来。
婉娘儿似乎是得了什么怪病,有时候锅里的肉还没煮熟,半生半熟间还带着血丝她都能吃得下去,贺老五看在眼里,也没太当回事。
贺老五当初为了娶上媳妇儿,欠下一屁股的外债,高利贷利滚利越来越多,不得不每天起早贪黑的打猎换钱。
说这天贺老五如同往常一样,一大早扛着把猎枪就出去了,可到了掌灯时分,还不见回来,婉娘儿做好饭等了两个多时辰,依旧不见人影儿。
这下婉娘儿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出了家门,把这事和乡亲们一说,叫乡亲们帮忙出去找找。
却说这帮乡亲都是热心肠,一个个的二话没说点燃火把,带着防身的家伙式就奔大山中去了,没承想带回来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贺老五打了一辈子的猎,最后竟然被猎物给活活咬死了。
贺老五死了不要紧,关键外面还有高利贷,如今人没了,那钱也甭指望了,放高利贷的找上门来,把贺老五家仅剩的两间房给收了回去。
这样一来,婉娘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于是只得回到城西那地儿,终日里靠拾荒勉强苟活。
城外有间十来平的土地庙,不过早已断了香火,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往,婉娘儿就把这座破庙当成了落脚处,白天在城里拾荒捡破烂,夜里则回来睡觉。
说婉娘儿有个怪病,那就是喜欢吃肉,就连生肉她也能吃得下去,各位想想,哪个正常人他会想着去吃生肉?
别人可能不知道婉娘儿得了什么病,但婉娘儿自个儿心里清楚,当初那只半人半狗的妖怪深夜闯进屋来,杀害了她婆婆以及吃了她孩子,婉娘儿虽说逃过一劫,但大腿处也被那妖怪给咬了一口,这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只有自己知道。
说那妖怪性情残暴,是吃人肉长大的,婉娘儿被它咬上一口,再加上医治不及时,用现在的医学话术来说就是被那妖怪给传染了,这也是为什么婉娘儿喜欢吃肉的根本原因。
以前贺老五在世的时候,天天顿顿有肉吃,可当下贺老五没了,自己又是一个拾荒捡破烂的,别说肉了,吃饭都成问题,一两天还好,时间一长,病情发作,不吃肉心里就抓肝挠肺的痒儿,比死了还遭罪。
一次婉娘儿出去拾荒,在小西郊法场的乱死坑中看到一个死孩子,当时也是饿红了眼儿,抱起那死孩子就走,事后来到土地庙当着土地爷的面,竟将那死孩子开膛破肚,给炖着吃了。
凡事有一就有二,自打上次尝到了甜头,婉娘儿似乎吃人肉吃上了瘾儿,今后的日子,就四处寻找死孩子,有时候死人找不到,就打活人的主意,短短半年时间,婉娘儿少说得从庄户家中偷走七八个孩子,这些孩子无一例外,全都被她给吃了。长时间以人肉为食,当下的婉娘儿哪有半分人样,简直和妖怪无异。
说城西这地儿闹妖怪,那只半人半狗的妖怪最后被官面儿上用枪给打死了,妖怪都死了,本以为不会再出现丢孩子的这种情况,没曾想还有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人们都说是那妖怪没有死,又活了过来。
当时闹得人心惶惶,没过多久,住在城西这带的人家基本上都搬走了,城西外的一阳庄也不例外,一夜之间,偌大的村子仅剩下十多户人家没有搬离。
婉娘儿那位嫂嫂和大多数人家一样,也是拖家带口搬出了一阳庄,婉娘儿得知此事后,就从土地庙搬了出来,住进了以前的老房子。
却说留下来的这些户人家刚开始靠打鱼为生,后来这带的水域受到污染,就没什么鱼虾了,迫不得已,只得学婉娘儿,靠拾荒捡破烂谋生。
这时正赶上大清灭亡,全国上下一片混乱,当时大批大批的灾民往城里挤,为了混口饱饭,什么脏活累活都有人做,就连拾荒捡破烂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活儿,都有人挤破头皮抢着干。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这行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样一来,捡破烂这碗饭就不好吃了。
搁民国以前,放眼整个青平县,捡破烂谋生的人掰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民国初年,城里拾荒捡破烂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早些年一阳庄的村民靠拾荒为生,一日三餐日子也还好过,虽说比上不足,但也不至于饿肚子,当下这行情,别说一日三餐了,一天能吃上一顿七分饱都算老天爷开恩。
那时家家户户饿肚子,饥一餐饱一顿那是常事,几月下来,饿死几个村民,活下来的也好不到哪儿去,面黄枯瘦的就剩下一堆皮包骨了。
说一天夜里,一个村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饿得实在是受不了,就想出去找点吃的,刚走到村子边上,就闻到一股炖肉味儿,顺着肉香味儿,最后发现竟是从婉娘儿家中传出来的。
这个村民挺纳闷,心说大家都是捡破烂的,当下咱们饭都吃不上,凭什么就她有肉吃?
好奇心作祟,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捅破窗户纸一看,待看清后,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婉娘儿吃的是人肉。
说人一旦饿急了,什么都敢吃,这个村民不但没有报官,反而学起了婉娘儿,也跟着吃人肉,结果就是整个村子的村民都以人肉为食。
这样的日子转眼过去了半年,这天突发变故,一大帮河南难民搬进了一阳庄,要说一阳庄空落下来的房子挺多,足够这帮河南老乡居住了。
可列位别忘了,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可是要吃人的,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外来者,有道是人多眼杂,大伙儿害怕事情败露,就想方设法的赶这帮河南老乡离开,刚开始是扮鬼,可不见效,后来就打起了活人的主意,几个村民趁着夜深人静,待那帮河南人都睡熟了,偷偷摸进房间,打死了几个难民,事后把尸体连夜给炖着吃了。
却说那帮河南老乡蒙在鼓里,还真以为是闹了鬼,生怕再待下去小命难保,所以一时间全都搬出了一阳庄。
说婉娘儿之所以要想着吃人肉,那是染上了怪病,而其余村民们可不同,吃人肉完全就是为了想着填饱肚子,有别的吃的就不会想着吃人,要是实在没得吃,就得打活人的主意了,住在城西一带的乞丐莫名的不见了几个,其实也是一阳庄的村民们所为,并非什么闹鬼。
河南老乡和丐帮乞丐退回来后,整个的城西就剩下一阳庄的那十多个村民,几十年过去了,这地儿依旧是荒无人烟,平日里根本没什么来往,就连官面儿上调查户口,都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也是为什么几十年里没人发现一阳庄的村民要吃人的主要原因。
这几十年里,社会风气逐渐稳定,哪怕再穷的人家,想要吃口饱饭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便不是饥荒年月,一阳庄的村民还是会吃人,要问从哪里弄回来的人肉,无一例外,全是一些不知情的外地人打这路过,结果在此处就把命给丢了。
说北城陈五的儿子是怎么没了?农历九月初六这天城里开菊花会,当天婉娘儿也去了,不过这时候的婉娘儿,早已上了年纪,虽说人老了,但那怪病还会发作,依旧会吃人,陈五的儿子就是她抱走的,当时的菊花会上人山人海,谁会去注意一个小孩,包括陈五那小妾,等回过神来,人早走远了。
再说打河北逃难过来那对母子,小孩儿在一阳庄附近莫名其妙不见了,其实也是婉娘儿所为。m.xiumb.com
说田二爷为调查陈五儿子的下落,带着徒弟周小义来到城西外的一阳庄,当时他二人穿着官衣,村民们心里又有鬼,所以就有意无意的避着师徒二人。
一阳庄的村民早些年一个个的饿得面黄肌瘦,即便吃了人肉,也没好到哪去,脸色依旧是死黄死黄的,这也是田二爷为什么说他们脸色不正常的原因。
一阳庄的村民没有一个不吃人的,为了不让事情暴露,都比较团结,相互包庇。田二爷和徒弟周小义二入一阳庄,在石碑旁发现一个可疑的老太太,这老太太不是旁人,正是当年的婉娘儿,村民们心知肚明,只要把婉娘儿抓进去,他们的死期也不远了,所以才有了之前在村口发生的一幕。
这年农历十月初五这天,一阳庄的这些个村民谁也没跑了,全被押至凤凰坝靶场吃了枪子儿,这桩老太太吃人的案子前前后后说了那么多,到此处也结束了,但人们的议论还没完。
不管是旧社会还是新中国,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鬼神,话又说回来了,既然都说了这世上没有鬼神,那田二爷和徒弟周小义当初在破庙中过夜,后半夜又在村中看到了一大群恶鬼,这要怎么解释?
说白了根本没有这档子的事,但架不住人们以讹传讹,传来传去,期间免不了会添油加醋,从而就让整起案子富有了一定的神鬼色彩。
其实这桩案子的本身并非全是如此,农历九月初六这天陈五的孩子在菊花会上走丢了,陈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找了好几天,也没任何发现,最后实在没办法,就找到了田二爷,想叫他帮着打听打听。
田二爷从媳妇儿口中得知城西儿那地儿这段时间也丢了一个孩子,顺着这条线索,隔天带着徒弟就奔城西去了,师徒二人刚来到城西,确实是下了暴雨,二人为了避雨,误打误撞的摸进了荒废多年的曾家祠,在里面也确实碰上一个老乞丐,从老乞丐口中得知,这地儿之所以会荒废,那是早些年闹妖怪,换句话说,城西这地早些年闹妖怪,这事确实不假,而且当时好多人都亲眼见识过那妖怪长什么模样。
事后师徒二人出了曾家祠,准备去一阳庄走访走访,刚来到村子石碑旁,就看见一个头裹头巾,背着竹蒌的老太太蹲坐在道路边上,当时也是怪事,那竹篓中似乎装有什么千斤物儿,任凭那老太太怎么使力就是站不起来。
田二爷出于好心,就想上去帮忙,谁料那老太太扔下竹篓就跑,师徒二人刚开始还挺纳闷,待看清竹篓中是具死孩子后,这才反应过来出了人命案,当即二话没说就追了上去。
那老太太老胳膊老腿儿,哪跑得过师徒二人,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让田二爷给当场制服了,田二爷一把将那老太太的头巾给扯下了下来,想看看这人长什么模样,待看清后,可把师徒二人吓得不轻,那老太太竟长着一张猴脸。
事后将这个猴脸老太太给押回了所里,问她这死孩子是怎么回事,刚开始那猴脸老太太还嘴硬,一通酷刑伺候下来,可全交代了。
据那老太太的供词:此人叫婉娘儿,早些年城西闹妖怪,自己不幸被那只半人半狗的妖怪给咬上了一口,后来就得了一种怪病,病情一旦发作,就想着吃人肉,这些年来,就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到底吃了多少孩子,一阳庄不光是她要吃人,整个村子的人都以人肉为食……
听完婉娘儿所提供的供词,官面儿上当即召集了一百来号人组成的队伍,由田二爷带头,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就奔一阳庄去了。
一百来号的警力把一阳庄围了个水泄不通,事后又在村子里挖出了大量的人骨毛发,当下人证物证皆在,由不得一阳庄的村民狡辩,田二爷一声令下,就把这些村民全部给抓了回去,几天后,全被拖去凤凰坝靶场吃了黑枣儿,其中就包括那个长着一张猴脸的婉娘儿。
话头往回挖,说这世上不存在鬼,可这起老太太吃人的案子如果不提到鬼神,那还真解释不通。
说一个半大的死孩子能用多重,十来斤算撑破天了,那为什么会背不起来呢,而且为什么早背不起来,晚背不起来,偏偏让田二爷师徒二人给碰上了?要不怎么说是有鬼呢!
婉娘儿打着拾荒的旗号,终日背着个竹篓四处捡破烂,这些年来,不知害死多少孩子,竹篓中也不知道装过多少具孩子的尸体,最后估计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竹篓中必有屈死鬼压着,所以才背不起来,老天爷是想让田二爷替屈死之人申冤昭雪,从而这事就让他俩给碰上了。
田二嫂怀孕这年,城里发生了两起骇人听闻的大案子,头一起案子是“鱼吃人肉”,再一起就是当下的这桩“老太太吃人”的案子,这两起大案是发生在民国年间,大概是发生在一九三几年这段时间里,但要问具体发生在哪一年,没人记得清了。
民国再往后城里就没什么危人耸听的案子了,都是一些个不足为奇的小案子,咱们不提也罢,一直到了解放后,青平县内又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城的大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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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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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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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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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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