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爷觉得奇怪,大早上的,这季大胡子不在城中当班跑南城这地儿干嘛来了,莫不是又有新案子?想到这,当即迎了上去,打趣他道:“唉我说,又是什么风把你季大队长给吹过来了?”
季大胡子显然有事前来,没心思开玩笑,对田二爷说:“老田啊,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儿,我看你们师徒二人还没吃早点吧,走,今儿个我做东,请你们下馆子,吃狗肉。”
不等田二爷说话,周小义抢先一步说道:“季队长啊,这大早上的,上哪吃吃狗肉去?”
季大胡子说:“亏你小子还是打小在城里长大的,周记狗肉馆知道吧,人这个点儿早就开门迎客了。”
季大胡子口中的“周记狗肉馆”乃是百年老字号,不过却没有那么出名,倒不是说不好吃,只是地处位置较为偏僻,一般人找不到,去的都是些个老主顾。
话说大清那会儿,打江苏沛县过来一对姓周的夫妻,这夫妻俩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没别的手艺,只会做狗肉。刚来城里的时候身上没几个银两,租不起店铺,只得推车叫卖。
在板车上支起一鼎火炉,炉上放口大锅,把洗净切好的狗肉放入锅中,加水,放入陈皮、八角、香叶、葱姜、黄酒、酱油、盐等佐料,盖上锅盖,大火炖上个半小时,再转小火慢炖,事后揭开锅盖一闻,香味儿能传出去三条街,为此吸引来不少食客。俩口子后来赚着了钱,便在城中一带租了一间门面铺,专做狗肉生意,有个店名,叫“周记狗肉馆”。
一代传一代,到至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店铺依旧和从前一样,味道也一直没变过。周记狗肉馆掌柜的夜里就把狗肉准备好,天没亮就起来忙活了,天亮时分就开门做生意,一天只炖一锅,啥时候卖完,啥时候关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雷打不动,每天都是如此。
周记狗肉馆地处位置在南城靠近城中的一个条小胡同道儿里,这里没什么人居住,不是多年的老主顾,还真还不找,所以名声并不大,别说周小义了,连田二爷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家狗肉馆。
由季大胡子头前带路,一路上左拐右拐,约莫走了半个钟头,便来到了这家周记狗肉馆。
店铺不大,只有二十来平,装修也一般,店内零零散散的放有几张桌子,由于此刻不是饭点,没什么食客。三人找了个角落落坐,季大胡子招呼来掌柜的,要了三碗狗肉,再加几个烧饼。不大时,装柜的便端了上来,但见碗中的狗肉被炖得软烂可口,撒上葱花、香菜,看着那叫一个食指大动,田二爷一口狗肉放进嘴中,那真是入口即化,味道也没得挑,简直是绝了。
吃饱喝足,周小义说话直来直去,看向季大胡子说:“比我说季队长,你这又是请吃狗肉、又是请吃烧饼的,不会是又有什么事找我们师徒二人帮忙吧?”
季大胡子白了一眼周小义,随即开口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啥叫有事帮忙,我来是找你们师徒二人谈一桩生意。”
师徒二人听得一头雾水,自身一不经商,二不做买卖,谈哪门子的生意?
田二爷掏出烟,给季大胡子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随后就问:“不知季队长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大胡子一边抽着烟,一边就说起了此事。季大胡子老家在乡下,那年头乡下人就没有不迷信的,他季大胡子也不例外,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那死去的候光明了,梦中的候光明对季大胡子说了一番话。候光明说什么为了感谢季大胡子帮他夫妻俩收尸并埋葬,有一笔财物送给他……ωωω.χΙυΜЬ.Cǒm
还不等季大胡子说完,一旁的师徒二人顿时是大吃一惊,原来二人昨晚同样是做了和季大胡子一样的梦。您自个儿说这事怪不怪,三个人做的梦竟然一模一样。
梦中的内容都差不多,也是说候光明为了报答三人,托梦说有一笔横财送与三人。不过那笔横财可不好取,出了南城,有一座山头,有个地名儿,叫“钟家窑”。
“钟家窑”这个名儿是怎么来的,咱可得给您交代清楚。
话说还得清朝末年那当口,当时社会动乱、外强横行,且天灾人祸不断,从而导致成千上万的灾民拥入城中,为了解决这些灾民的居住问题,官家方面自掏腰包,在南巷胡同那带建起了大片大片的瓦房。
“瓦房瓦房”,可想而知,瓦片断不可缺少,青平县那么大,奈何就是没一个烧瓦的瓦窑,于是便从外地请了一个有经验的老板来本地开瓦厂。
这位从外地过来的老板姓钟,大名叫钟玉成,钟玉成生得肥头大耳,四十多岁的年纪,老家山西那边的,接着这桩差,带着一帮工匠师傅屁颠屁颠就过来了。
在南城外买下一座山头,没过多久,就把瓦厂建起来了,说是瓦厂,其实就是一个土窑。那年头烧瓦的土窑就是如此,圆形根基,上粗下细,远看像个封土堆,前有烧火的门,上有烟筒相连。
这位钟玉成钟老板大老远的跑过来,也不打算在此地久留,说白了做的就是一次性生意,为了尽早完工,也顾不上职业道德了,烧瓦的过程中是偷工减料,而且价钱还死贵。
当然这个大奸商最后也没落得个好下场,说一次烧瓦程中,也不知道他抽的是哪门子的邪风,跑到瓦窑上方不知道要干嘛?这瓦窑当初建的时候也是图个省事,同样是偷工减料,也该着他自作孽不可活,刚好脚下那块泥土踏了,顿时一个重心不稳便栽了进去,当时土窑中正烧着大火,少说得有几百度的高温,工匠们也都在忙活,没发现东家掉进去了,等反应过来,骨头渣子都烧没了,唯一能证明钟玉成身份的,则是常年带在身上那块金怀表。
东家都死了,那也没有继续干下去的必要了,众工匠屁股一拍,走了人。工匠师傅们走后,那座瓦窑便荒废了下来,此处山头也被当地人叫成了“钟家窑”。
话头挖回来,且说候光明托梦告诉三人,说钟家窑的瓦窑旁边,有座老坟,坟中全是金银珠宝,只管去取就行,而且那死鬼候光明说得明白,此番前去,三人缺一不可,少一人则大事难成。
您说那候光明真有那么好心?其实不然,列位您可别忘了,候光明那俩口子之所以被捕,事后还把命给丢了,说白了还是因为田二爷师徒二人以及季大胡子,候光明怀恨在心,以至于死后还想着陷害三人,于是便拖梦告诉三人钟家窑有宝,这是一个陷阱,就等着三人往里跳,不上当则罢,只要去了必然是九死一生。
至于钟家窑那地儿是不是真如候光明所说,当真埋着宝?这是一个扣子,下回书咱再把它解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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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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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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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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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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