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来了,还缩在床底,大家伙不由分说,上前将钱驼子拖拽出来,随后你一手我一脚将他给绑了,要送往官面儿上。
说那俩警察呢?
楼上闹出那么大动静,俩警察害怕惹祸上身,早已脚底板抹油,一溜烟跑得个无影无踪。
钱驼子夜里入室偷窃,被人发现逮了个正着,最后街坊四邻们齐心协力将此贼送去了警察局。
人都送来了,官面儿上不可能视而不见,大半夜的开庭审讯,入室盗窃外加调戏妇女,两罪合并下来,可够他钱驼子喝一壶的,最后被判了五年的牢狱之灾。
蹲了大牢钱驼子他也不害怕,想着那俩警察过些日子会来保释自己,左盼右等,转眼两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还不见人来。
那俩警察并不是不想保释他钱驼子,那年头调戏妇女可是大罪,况且上面也交代了,五年之期少一日不行,事已至此,二人纵然是有心,也无能为力,只能作罢。
钱驼子哪知道外面的情况,见那俩警察迟迟不来,是越想越来气,心说话好啊,弃我不顾了是吧,既然你们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了。当时也是脑子一热,就把那俩警察给供了出来,想着招出同伙,说不定会得到减刑,少蹲两年大牢。
不料想这帮警察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不但没有得到减刑,反而遭了一顿暴打,一通酷刑下来了好悬没把他钱驼子给弄死。
现如今出去是不可能出去了,只得继续蹲大牢,在狱中受尽各种折磨,那真是度日如年,有时候他钱驼子真想一头扎死在墙根上,可转念一寻思,好死不如赖活着,出去后我依旧是条好汉。
在狱中盼星星,盼月亮,五年的时间终于是熬过去了,出来后是个屁的好汉,被折磨得就剩下一层皮包骨了。
虽说是出来了,但身子一个大子儿也没有,没有钱那就活不下去,叫他再去砍柴谋生那也不行,怎么滴?不比当初了,当下瘦得跟具清朝干尸似的,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还砍柴,柴不砍他都算不错了,再一个他自身也没这个想法,卖柴火一天累死累活下来,还不见得能吃个饱饭,最怕那天万一累死了,这条命就算是扔了。
以前跟着那俩警察净干一些偷摸的勾当,虽说是缺德了点,但来钱快,古人云:“饿死不吃嗟来之食,渴死不饮盗泉之水”,那是至圣至贤之人的做法,他钱驼子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可没那么高的觉悟,想来想去,干脆一条道走到黑,这辈子就他娘的做个贼了。
之前脑子短路,把那俩警察给供了出来,现在追悔莫及,得罪了官衣,只怕这碗饭在城里吃不下去了。
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一个大活人岂能让尿给憋死了,传出去都让人笑话,钱驼子一合计,既然城里没法偷,那就去城外盗,城外地稀人少,又没有巡夜的警察,正是作案的好去处。
主意已定,没话说,决定今天晚上就动手。
白天饿着肚子搁家躺了一天,醒来时天都黑了,说这天夜里月黑风高,小偷小贼不出来活动都对不起老天爷的脸色儿。
钱驼子也算赏脸儿,锁上门出了南巷胡同就奔城外去了,沿着官道摸了一个来钟头,就来到了一处村子。
这村子不大,七八十户人家的样子,当下正值夜深,家家户户都没点灯,想必都已熟睡,钱驼子要得就是这般,都睡了才好。
过去乡下人家都养狗,其作用就是夜里防贼,这村里的人家皆是如此,几乎家家户户大门口都拴着一条大黄狗,只要人打门前停过,狂叫个不止,不光是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哪怕看见只耗子也要叫,恨不得扑上去当场拿下,这也是乡下土狗的一大特点——爱多管闲事,过去有句骂人的话:“乡下来的土狗啊?多管闲事。”半夜三更睡得正香,家里养的狗突然狂吠,不一定是来贼了,是只耗子也说不定,也不怎么当回事儿,该睡还得睡。
钱驼子见每户人家门口都拴着一条大黄狗,不敢翻墙入院,在村里摸来摸去,终于是找到了一户没养狗的人家。
刚爬上墙头,正准备往下跳呢,这时冷不丁就见黑夜中有一双眼睛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仔细一作打量,吓了一跳,原来围墙下方有一条恶犬,这狗也不叫唤,呲牙咧嘴呼哧哈哧直喘粗气,大半条舌头还伸在外面,瞧畜牲那般架势,好像在说:只要你钱驼子敢下来,我就要把你生吞活吃。
面对一条要吃人的恶犬,钱驼子哪还有那份贼心,吓得双腿一哆嗦,从墙头跳下来一溜烟跑了。
这人没得到贼赃,贼心就不死,又摸到村尾,这地没几户人家,并且家家户户都没养狗,钱驼子见罢大喜,心说天助我也。
挑了一户看上去比较有钱的人家,爬墙翻窗溜了进去,来到屋内,也不着急偷,这人饿了一天,寻思先找点吃的,蹑手蹑脚摸进了厨房,也该着他运气好,主家灶台上放有一馍筐,筐里有几个窝头,一把抓起窝头刚放到嘴边,还没开始啃呢,这时就听“嘎吱”一声,主家打外门进来了。
这下差点没把钱驼子给吓死,这货虽说被吓了一跳,但脑子还能想事,不等主家反应过来,一把将其推开夺门就跑。
且说当时主家这头,待他反应过来,这才知道家里来贼了,当即大喊一声——抓贼啊!
这一嗓子下去,村里可谓是炸了锅,一个个的也不睡觉了,纷纷起床要抓贼,村民们手持锄头扁担就朝钱驼子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xǐυmь.℃òm
再回过头来说他钱驼子,此贼以为出了村子就没事了,刚停下步子要歇歇脚,回头一看,好悬没吓死,身后呜呜泱泱的一群人正朝着自己杀来,钱驼子见罢暗自叫苦,当下那里还顾得上歇脚,赶紧跑吧,慢一点小命难保。
这货一天没吃饭,肚中无粮没有劲儿,刚跑出去几步,就被逮了,从古至今,小偷小摸没有不招人恨的,没被抓住则罢,抓住了非得往死里打。大家伙不由分说,对着钱驼子就是一顿棍棒,一通毒打下来,差点没把他给打死。
好家伙,半分钱没偷着,反而被打得了个半死,万幸村名们没报官,这才避免了又一场牢狱之灾。
钱驼子拖着一副半死不活的身子回到了家中,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月这才有点精神劲儿,上次一顿暴打也没把他打怕,养好了身体还要想着偷。
有过一次教训,这次他长了个心眼儿,自己为嘛儿没能偷成,说白了就是没有摸盘子踩点儿。
咱该说不说,能想通这点儿就说明儿他钱驼子不傻。
如何摸底儿呢,他也有招,白天背着个破麻袋,要去乡下拾荒,路过庄户家,把周围摸清楚后,又假装口渴,要进去讨碗水喝,一进屋内就乱瞟,哪里哪里有值钱的东西都逃不过他那双贼眼儿,白天打着捡破烂的幌子找准了目标,晚上就行动,两年下来,作了几十起案,从未被人识破过,毕竟又有谁能想得到偷东西的贼是个拾荒捡破烂的驼子呢,连田二爷这个巡警队长住在他隔壁,都没有发现端倪。
一次钱驼子在南城外又盯的一户人家,在暗中观察了好几天,发现这些日子主家都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儿了,钱驼子暗喜机会来了,宜早不宜迟,决定今天晚上就动手。
万万没想到这一去,夜里所遭的经历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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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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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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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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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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