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在“卫生巾”那个类目下,也写了要日用四包,夜用两包。
毕竟才推迟一个多星期,不能说明什么,例假偶然不来,是很正常的事。
填完了清单,叶薇薇突然对王婶说:“王婶,我想出去走走。”
王婶很爽快地答应了,“行,我陪你。”
这幢庄园,比香樟别墅大很多很多。
地面的雪已经被下人们铲干净了,在路边堆起来一个接一个巨大的雪堆,连绵不断。
庄园里寂静无声,只有不知名的大鸟低空掠过。
“王婶,你说我如果想逃走,有多少机会?”叶薇薇笑着问。
王婶愣了一下,“别开玩笑了,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逃走?”
叶薇薇没有说话,只慢慢往前走着。
王婶一边走一边絮叨,“少爷那个人虽然霸道了点,但是对夫人你还是很好的,他让你呆在这里,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叶薇薇轻声说:“王婶,我这个人,很软弱。”
“一开始我以为他迟早会对我有腻的时候,后来领证了,我决定认命了,不再抗拒了。当我有那么点自由和幸福的时候,我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不想出来,不想抗争。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可笑。”
“我任何权利都没有,我连人权都没有。”
王婶一时语塞,“夫人,你说得太严重了。”
经过一座湖心桥,桥下没有摇曳的湖水,而是结满了冰。
叶薇薇站在桥上,看了冰面很久。
王婶有点担心,伸手拽住了她,“夫人,你可别想不开。”
叶薇薇淡淡地说:“我想不开又怎么样,我就算跳下去,也就顶多脖子脱臼,死不了。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王婶无语,只能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薇薇终于说:“我们回去吧。”
王婶如蒙大赦,“好,好。”
这天,江若卿很早就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先去厨房鼓捣了半天,然后端出来一盘蛋炒饭,去了卧室。
“老婆,是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江若卿把蛋炒饭端到叶薇薇面前,一脸的笑意。
叶薇薇低垂着长睫,没有吭声。
江若卿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从明天起我不出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叶薇薇终于说话了,“我不要你陪,我要回家和我妈过年,这是我和她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江若卿继续温声软语,“你还这么年轻,以后和你妈在一起过年的机会很多。”
叶薇薇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她今天和王婶说的话,一定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没想到她都表现地这样厌世了,江若卿还是固执意见,不肯让她回家。
她也不想说什么了,只低声说:“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躺在床上,用被蒙住了头。
江若卿瞪着眼看着裹在被子里的小人儿,真恨不得直接把她拎起来,然后罚她跪在他面前。
但是她的情绪,看起来真的很差,他又有点不忍心欺负她。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只能趴在床头,轻声劝导:“乖,吃点东西再睡觉。”
“吃不下。”
“就吃一口。”
“不吃。”
“你……”
江若卿要暴走了。
被子里的小人儿一动也不动,良久,江若卿无奈地叹口气,也躺在了她的身边。
“好吧,既然你不想吃,我也不吃,我也睡觉。”
江若卿说着就去摸叶薇薇身上的被,没想到叶薇薇把被裹在自己身上,裹得紧紧的,江若卿竟然还拽不过来。
他苦笑,“你是要冻死你老公吗?”
叶薇薇没有理他。
“唉,老婆虐待我,我真惨。”江若卿故意唉声叹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薇薇把被子松开,分给了他一小块。
江若卿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气,大手从被子底下摸了过去。
叶薇薇立刻往旁边躲了躲。
江若卿马上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躲我?”
叶薇薇的眼底冰冷冷的没有一丝光亮,目光空洞地越过他,一句话不说。
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哭得颤巍巍的,看起来我见犹怜。
江若卿经常怕她哭,但是此刻他才发现……
比起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她还是哭起来更生动。
江若卿心中窝火,长眸危险地眯起。
“说话。”
叶薇薇的目光继续空洞。
江若卿的手滑了下去,“再不说话,我……”
叶薇薇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无尽的嘲讽。
“你怎么样,不就是做吗,你不就会拿着这个来惩罚我吗?是要我跪着,还是趴着,去凳子上,还是窗前?”
江若卿一时愣住了,他歪头看了叶薇薇好大一会儿。
“既然你都提出来了,那我都要。”
叶薇薇:!
这是什么脑回路,他看不出来她很生气吗?
江若卿用手指捏捏她的脸蛋,“来,先给我表演一个跪着,然后趴着。”
叶薇薇气急败坏地扭过头,“你真不要脸。”
江若卿委屈,“我怎么不要脸了,这不都是你建议的吗?不过凳子上有点凉,咱俩就还是在床上好了。
“你做梦。”叶薇薇咬牙切齿。
“我不做梦,我只做你。”江若卿的笑容,看起来可恶极了。
叶薇薇无话可说,终于眼尾泛起绯红,下一秒,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江若卿却突然神经一松。
还是哭起来有人味儿,刚才都把他吓死了。
他的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恶趣味的笑,一手还得体贴地为她擦去眼泪,“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叶薇薇抽泣着,“你别压着我,我喘不过气。”
江若卿又重新翻身躺下,“这样行不行?”
叶薇薇抹了抹眼泪,不再理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江若卿突然醒来,一摸身边,并没有人。
他马上坐了起来,一脸严肃地推门出去。
却在楼上看见了楼下的餐厅亮着灯。
他静悄悄地下楼,刚走到餐厅前,就听见王婶的大嗓门。
“夫人,该吃就要吃!不管发生什么糟心事都要吃,少吃一顿才是吃亏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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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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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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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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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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