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您是谁?”吴琴问道。
“我是你大头叔。”
“大头叔,你什么事?”
“你妈在下塘我们家了。”
“啊!大头叔,你千万别让她瞎跑了,我找大半夜了,现在正在赶去下塘的路上。”
“好的,好的,知道了!”
吴琴挂了电话,立马电话告诉小于老板,让她返回云湖县城,向季序春以及家里人报平安,“于姨,我妈在下塘大头叔家,没什么事,让大家放心,我现在就赶赴下塘接她。你回去报个信给他们,让他们放心。”
吴琴到下塘刘大头家,大头把吴琴引到屋里,吴琴见到她妈就问:“妈,你怎么跑老家来的?”
“我两天没见到长胜,我就出来找他的。”朱碧琼嚅嚅道。
“我早上上山放羊,在你家地头见她在薅草,我就纳了闷,大清早她怎么跑下塘地里来拔什么草的?地都已经包给人家种了。一问她说出来找长胜的!是步辇来的,一夜走30多里,我一听就不对劲。看她神色也不对,知道她有问题,就赶紧把她领了回来,给你打电话的。你电话还是从之琳那要来的。我从之琳那这才得知长胜又病了。你爸现在什么样情况?”
“甭提了,我们家全乱套了,我妈三个月前查出得了老年痴呆症,前两天老爸脑溢血又复发,吴磊也都回来了,昨晚我和小于姨两个人看她一人都没看住,半夜她什么时候跑出来也不知道,要天亮发现她床空了,我们满县城找没找到,通过派出所调监控,才发现她向下塘方向来的,路上就接到你电话。”
“怎么成这样的?”大头关惜道。ωωω.χΙυΜЬ.Cǒm
“大头叔,我们两家也不是外人,我妈是让我爸折腾气的,我爸又是照顾我妈累的。”吴琴对刘大头说道。
“这会还说什么呢?已经这样了!那你爸现在怎么样?”大头关切地问。
“经季姨从深圳带来专家诊断,问题不大,早晚就能醒过来。”
“那就好,我现在就跟你去看看你爸。”
“叔,你今天别去,他还没醒,等我爸醒了,我打电话给你,让你老哥俩见面拉拉呱。”吴琴诚心诚意劝阻了刘大头。
“那好,长胜醒了一定告诉我。”
“叔,你放心!那我现在就带我妈回去,一家人都在等着她。”
“行,吴琴,你们照顾不过来,支应一声,我就过去,千万别客气。”
“到时候再说吧!谢谢叔。”吴琴谢过大头,对她妈说:“妈,我们回家吧?”
“不去,我要在这等你爸来家薅玉米地草。”朱碧琼道。
“妈,我爸在云湖啦!你回去就见到他了。”
“你骗人!”
“嫂子,吴琴没骗你,你到云湖见不到长胜,让吴琴再送你到我们家来。”
朱碧琼仰头问吴琴道:“真的?”
“是的,大头叔能骗你。”
“我信大头的话,他最诚实,我在下塘就信他的话。”朱碧琼一句话,让刘大头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嫂子,我没骗你,长胜真的在云湖。”
“大头,你把你家锄借一把给我,我好和长胜一起去薅草。”
“嫂子城里也没……”刘大头没“地”地字还没说出口,就让吴琴拦住,“叔,你把你家锄借一把给我,放我车上。”
大头听吴琴这么说就过亮了,转身从巷口拿出已经生了锈的锄递给了吴琴。
吴琴晃了晃手中的锄对她妈说:“妈,这下行了吧?”
朱碧琼见到锄,才起身跟吴琴上车。
吴琴一夜让她妈折腾得精疲力尽,吴磊这边迎来了好消息,天要亮时,吴老二醒了,要水喝,这把吴磊高兴坏了,通过咨询医生,得到医生许可,他给他爸喂了水。
早饭后,季序春和吴琴带着她妈都到了医院,大家见到吴老二醒来也都很高兴,这时,朱碧琼急着要进重症监护室见吴老二,大家没有办法,经医生同意,把吴老二从重症监护室推了出来。
朱碧琼见到吴老二,抓着他的手就说道:“你这几天又跑哪里去了?地里草都长荒了,赶紧和我回家薅地。”说着就拉吴老二起来,吴磊吴琴赶紧上前抱着她妈,“爸现在生病了,等他病好了,让他和你一起去薅!”
朱碧琼让吴琴吴磊反复安抚下,才平静下来,但手始终抓着吴老二的手。
季序春见此情景,去医院找到院长,让医院专门为吴老二开一间特护病房,在特护病房加两张床,一张给朱碧琼,一张给吴磊或吴琴值班休息用。另又派三个护士对吴老二朱碧琼进行24小时监护,严防朱碧琼再次夜游。
季序春之所以在云湖县医院有这样大的能量,是春盛地产公司在云湖县医院建主体大楼时,一次性就捐助给县医院一千万,除此之外,春盛每年捐给县教育系统贫困学生助学金二百万。你说哪个院长见财神到来不开绿灯的?
这天晚上,吴磊对吴琴道:“姐,昨夜你折腾一夜,今晚你回家休息,这里有特护护士,我一人值班就够了。”
这一夜,朱碧琼和吴老二床并床,手一直拉着吴老二手,睡得很安静。
第二天早上,吴磊起床帮他爸他妈打了洗脸水,他帮他爸刚洗过脸,转脸他妈又帮他爸洗,“妈,我爸脸我刚洗过。”吴磊对他妈道。
“你什么时候洗的?”朱碧琼反问吴磊道。
吴磊无奈道:“是是是,我没洗。”
朱碧琼帮吴老二洗了一遍又一遍,吴磊又要阻挡,吴老二对吴磊道:“你让她洗吧!”
吴磊无奈即到一边,既为他妈生这种病难过,又心疼他爸遭罪。
朱碧琼则边洗边念叨:“我们家长胜是干大事的人,看到男人衣,便知家中妻,出门不帮他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丢我脸。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了!”吴磊含泪点头。
吴老二听老婆这番话,老泪流湿了枕巾。
这一幕让来医院探望的刘大头都为之动容,“长胜啊?碧琼真的不容易啊!”
吴老二见大头,欠身想起来,被大头一把按住,“你别动,别动。”
“你……你怎么来的?”吴老二说话还不利索,问大头道。
“听你又病了,我能不来看看你?全下塘没一个人来看你,我也得来,我们俩谁跟谁?”
“叔,你怎么来了?”吴磊连忙过来问道!
“听之琳说的,昨天吴琴说你爸还没醒,让我等你爸醒让我再来,我想想还是不一当,今早就来的!”
“叔,你还有一群羊,你来了羊怎么办的?”吴磊歉疚道。
“羊算什么?让你婶照看一下就行。你爸你妈都病了,你一人照看不过来,我来帮你一起照看,你看,我换身衣服,毛巾都带来了。”刘大头亮出包中衣服和毛巾,边给吴磊看边说道。
“谢谢,太谢谢叔了!你的心意我们一家都领了,现在真不需要,需要一定让你来。”吴磊被刘大头实诚所感动,他知道大头叔是真心实意来帮他家的。正当吴磊向刘大头致谢时,季序春一脚跨进了门,一见刘大头,一下子尬住了。
季序春和刘大头这对离异三十年的夫妻意外重逢,将演绎出什么样的尴尬故事?且见下章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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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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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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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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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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