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规划一出台,云湖城东土地价格一下子飞涨,这可乐坏了施英华。
“吴董,你听说没?”施英华一上班得到这消息,第一时间来到吴琴办公室,急于把这好消息分享给吴琴。
“华姨,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吴董,你就喊我吴琴就行。”吴琴嗔怪道。
“吴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是在单位,不是在家,名正言顺,你有什么可惧心的?”
“好好好,随便你,你愿意随你!”吴琴表示服了。接着问:“什么喜事?说吧!”
“你怎么知道是喜事?是不是你爸已经告诉你了。”
“什么啊?我爸爸天天照顾我妈都忙不过来,那有心事问我们厂里事,有闲空还伺候他那几只羊呢!你表情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嘛!”
“哦,是这样的,看来我还是不够老道。是这样的,我刚刚得到消息,县里对城东开发规划已经出台,我们厂又要折迁,而且我们这块地是用来建县医院,工程交给春盛房地产公司来承建,季总吃肉,我们起码汤也喝得饱饱的。”
“是嘛?这真是一个大喜事,值得庆贺一下。”
“就是,我是想和你去一趟下塘,与你爸聊聊,我们先期拿出一些预案,为我们多争取点利益。”
“行,但去下塘,你去我就不去了,两个人一起走公司没人应付突发问题不行,我去不去一个样,你一个人去就行。”
“那好,我现在就回家带两瓶酒。”
“华姨,你饶了我爸,他还能喝酒啊?”
“放心,吴董,我不会害你爸的,我拿的是红酒,我答应过他的,我要不兑现承诺,你爸的嘴还不到处败相(方言意思四处诋毁的意思)死我啊?”
“好吧好吧,你两人见面就掐,我知道!”
施英华回到家后,从酒柜取出两瓶珍藏几年的顶级红酒,“你拿酒干嘛?”滕一龙见老婆从家里拿红酒,大为诧异地问。
“送给吴老二的。”
“什么?送给吴半瘫干嘛?这可是我自己都一直没舍得喝的顶级红酒,现价少说也值大几万。”
“一龙,你什么时候也了解了解季序春吴老二他们的做派,小于一直是你的盘中菜,最后怎么样?成了吴老二贴身丫鬟,心甘情愿伺候他一两年,为什么啊?”
“提她干嘛?婊子无义。”滕一龙不屑提小于。
“是婊子无义,为什么婊子单单对你无义?对吴老二就有情?”
滕一龙低头闷闷无语。
“吴老二之前帮小于处理她老公撞坏小严豪车我就不说了,就这次春盛鞋业管理层调整,吴老二为报答小于的恩,拿出公司5%股份给小于,你知道这5%价值多大?这两瓶酒能比得了吗?”
“有这事?吴老二是不是得脑溢血后脑袋坏了?”
“不是我从中作梗,现在春盛鞋业执行董事就是小于。”
“这还是真事?”
“我骗你干嘛?这就是你嘴中头脑坏掉人的气度。你有吗?”滕一龙被老婆施英华怼得哑口无言。
“我们能入股春盛公司,多亏人家吴长胜,你知道我为什么送酒给他吗?”
滕一龙瞪着疑惑的目光,等着老婆的答案。他知道,自己老婆一定有她的理由。
“春盛鞋业要折迁了,在鞋厂下面建县医院,这工程,县里还准备依仗春盛房地产公司的资金,交给季序春她们来承建,这是多大的一块肥肉,我们只要能分一小杯羹值不值这两瓶酒钱?”施英华摇了摇手中两瓶酒道。
“真的?”滕一龙一听这信息,“嚯”地从沙发上纵了起来。
滕一龙紧跟着道:“那得抢一块做做。”
“现在想抢一块做做,季序春听谁的?你比我清楚吧?”
“送送送,一定把吴半瘫伺候好,伺候好他,这块肥肉我们就吃定了,吴老二这人别人不知道,认为他太精明,怕上他当,其实我了解,他这人从不亏待朋友,这点我无法和他比。”
“难得,难得,今天我第一次听你夸吴长胜,不容易。一龙,就从这一点,说明你进步了!”www.xiumb.com
“那还不是夫人教导有方。”
“得了,别肉麻!我去了!”
“早去早回。”
“知道了。”施英华提着酒出了家门,驾车直奔下塘而去。
到了吴老二家门口,见他家大门紧闭,施英华鸣了两下笛,等了好大一会,也不见动静,她便自个儿下了车,到卩大门口,对着门缝瞅瞅,见一点动静也没有,知道他家没人。
她也没急事,料想他中午一定回来吃饭,她就围着吴老二家四周边转悠边等他。吴老二家门前一片水泥场连着路,一看就知道吴老二是为来往宾朋停车方便,专门用混凝土浇筑的。路南便是他家菜园,大白菜还有两畦,用玉米秸盖着,菜园地再向南便是一水塘,绕水塘四周是一排槐树一排榆树,在两排树中间还搭一羊圈。
此时是十二月底,槐树榆树叶子已经落尽,赤条条的树枝如枪似戟,秋霜和北风剥去它们的夏日繁华,现在的枝条疏疏朗朗,铁骨铮铮,虽然缺少诗情画意,却添了不屈的个性和昂扬的斗志!
转到他家屋后,一片竹林拥抱着他家,竹叶虽失去春天欲滴的翠色,但深沉的苍绿,给昂扬向上的竹子多了几分稳重,给人以踏实感。
施英华透过吴老二家家后竹林,远处便是一片一片麦田,看到吴老二家清清静静的环境,这让施英华明白了城里人为什么纷纷到农村搞宅基建别墅了,这样的幽静场所,城里哪里能寻得到?
“喂,你是找长胜哥的吧?”一个妇女经过吴老二家见施英华在他家四周转悠,便问道。
“是的。”
“你没打他电话?”
“没有,我没什么要紧的事,等等。”
“噢,他们就回来,我和他们一起下山的。”搭话的这位是刘大头媳妇,她家羊多,中午不把羊赶回家,她回来做饭,做好送给大头。
吴老二一共放三只羊,他们夫妻俩放羊是假,玩是真,中午三只羊赶回来,下午就不再放了。
吴老二多远就看到门口停辆车,就对老婆朱碧琼道:“你去庄上小超市买点菜,家里来客人了。”
“好的。”朱碧琼应了一声把赶羊小树条交给了吴老二,自个去了超市。
吴老二到家门口,只见施英华正在对着他家大门在端详,“啊耶耶,我今夜还想到你的,看来我们还真有夫妻缘,想死我了!”吴老二不容施英华开口,就已经扑上去来一个大大的熊抱,施英华既不敢动作过猛,怕伤了吴老二,又要摆脱他的拥抱,只好一手向外推他,一手拍打他后背,“你要死啦!你要不要命了!快松开,快松开,你再不松开我真要生气了!”施英华不断后退挣脱,三只羊也痴赶热闹,绕着他们俩脚下蹭来蹭去,施英华让小羊一绊,差一点摔倒,吴老二赶紧松开抱她的手,一把拉住了要摔倒的她。
施英华这才摆脱吴老二纠缠,“吴老二你死去吧!大白天,你要不要脸?让人家看到像什么?”
“那有人?你看,我们这一排十几家还剩不到十口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吴老二向西边一指道。
“那也不行,让嫂子看到我连你家门都进不去了。”施英华向吴老二来路一看,朱碧琼已经离家不远了。
“吴长胜,你死不死,你看,刚才嫂子她一定看到了,你让我怎么说你?”
“你怕什么?我们也没做什么鬼事?你紧张什么?”
“你死不呢!我不理你了。”施英华此时尴尬得脸通红,眼泪就要流了出来。
施英华背过身用手纸揩了一下眼睛,用手理了理头发,当她脸再转过来时,已经恢复了常态,低头迎着朱碧琼走去,见朱碧琼手里拎着不少菜,“嫂子,一来就让你麻烦,你再这样客气,我下次都不敢来了!”
“哪里的话,农村没什么好吃的,一点也不麻烦。我们家吴琴一回来就夸你,说你能干,而且对她特别好。我得好好谢谢你,没有你,指望我们家那死和尚,琴儿现在还在做机工。”朱碧琼捣实槌的话,让施英华刚才的尴尬一扫而光,知道吴老二夫妻背后议论到她建议启用吴琴的事,他们是感恩于她的。
“嫂子啊!用吴琴是季总慧眼识珠,加上吴琴这丫头本身就能干,我就是多句嘴。”人精的施英华看似自谦,可最后轻描淡写的“我就是多句嘴”这话,不着痕迹地把自己功劳推到顶点,这样的情商不是老狐狸无法企及的。
“施总,这事你在谦虚也瞒不了,我心里有杆秤。”
“嫂子,别施总施总的,我们老姊老妹,你就叫我英华,我要不是吴总鼎力相助,我也啃不到春盛的元宝边。”
“那我叫你英华,英华妹子,长胜就是好色,对人真的从没用过歪心眼,如果季序春和吴长胜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嫂子,谢谢你,吴总我是知道的,人品没得说,如果是提不上把的人,我也不会进你们家春盛。至于好色,嫂子,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一副德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你说得太对了,你看,我们家向西第三家,家里穷得房子都盖不起来,贷款去嫖女人,嫖到最后,老婆跑了。老婆一跑掉他老实年把,踏踏实实过日子。现在跑外面打工,两孩子交给老爹老奶带,一年到头他爸妈见不到他一分钱来家。可怜孩子上学订校服钱都没有。长胜看不下去,每月给他们三百块钱生活费,月月到10号就让我送过去。”
“哪他挣的钱呢?”
“挣钱?狗改不了吃屎,辛辛苦苦挣钱都嫖了呗!”
“男人都是贱货,活该没有老婆,只是苦了孩子。”
“不是什么,造孽啊!”
吴老二把小羊赶到羊圈,回头见她们站在门口还在唠叨没完,“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两个就包场了,不赶紧进去做饭,时间还早啊?”吴老二冲朱碧琼道。
“你不开门我怎么进去?”
“噢噢!”吴老二经朱碧琼一提醒才想到大门钥匙在自己身上。
他打开大门,朱碧琼让着施英华先进了大门,自己则拎着菜直接进了厨房,施英华也跟着进去,朱碧琼见施英华跟进厨房,转身挡住她道:“你到堂屋坐,你们谈事情,饭我来做,也不是做八碗八碟的,家常便饭,很快就好。”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恢复健康的朱碧琼心里极知施英华来肯定有事,不然不会不冬不年到下塘来,所以让她去堂屋谈她的正事。
“我没事,我帮你做,两人快点。”
“没事你也去堂屋坐,我就简单炒两菜,半小时就好。”施英华被朱碧琼推到厨房门外,施英华也就没在坚持,便去了堂屋。(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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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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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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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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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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