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腰的长发随意找了根绳子,松垮垮地扎了个低马尾,发尾绕到身前垂着,换上小哥的黑色风衣的蒲希安,却像只花孔雀似的在无邪面前左右摇摆。
“什么玉树临风,那分明是胖爷我的代言词!”
胖子啧了一声,好气哦,又是个长得天怒人怨的小白脸。
“兄嘚,回头找大人扎古扎古眼睛吧。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太好使。”
蒲希安眉梢微挑,淡淡回怼,脚步却未卜先知似的朝无邪身后悄鸟儿地挪去。
“嘿,你说谁眼睛不好使呢!天真,你看他!”
胖子这个炮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他气得直跳脚,挥起拳头作势要打,但被无邪挡住。
无邪有些头大,两人围着自己开启小学生互啄吵架模式,自己活像老鹰捉小鸡的鸡妈妈。
好在小三爷脑子也是灵光的,挠了挠头,想到了什么,立马岔开话题。
“好啦好啦,别闹啦。对了,那个,希安啊,我就这么喊你了哦,冒昧问一句,你这么在意外貌,为什么之前想不开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呢?”
听到这话,两人才终于停下,胖子默默放下高举的拳头,傲娇地看向另一边,心里也是好奇的紧。
蒲希安摸了摸下巴,边想边说:
“其实也不算是我干的吧,每一任东夏王到了一定时间会受到感召,不管乐不乐意,这青铜门啊,你都得进去。我当年怎么着也是全国最俊美的男人,出来就成了那副鬼德行,原本的意识也会被慢慢消减,如今也就是拥有历代东夏王的记忆罢了。”
“哇~好酷,那你肯定知道很多历史知识!能具体和我讲讲吗?”
无邪由衷的感叹,目光澄澈带着些看着稀世珍宝的欣喜,抽出个小本本打算记笔记。
这样纯净的眼神是这么多年蒲希安不曾见过的,不由多看了几眼。
胖子翻了个白眼,也不自讨没趣了。
刚想到小姑娘身边求安慰,就看见小姑奶奶正气呼呼地蹂躏小哥着面无表情的脸。
小哥原本白皙的脸庞都被捏的微微泛红,却也没有松手,面无表情,任劳任怨地抱着小姑娘,眼神略微有些无奈。
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等等,小哥这不都失忆了吗?平时不小心碰他一下都像要杀人似的。
哎,能乖乖让小哥被欺负的也只有小念儿了,小哥失不失忆,家庭弟位都这么……
咳咳,夫纲不振呐。
就胖爷我是个多余的人吗……
胖子默默地走到一边的石壁边上,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冷……
回去也该找个对象了啊……
不过,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呢?是什么呢……
上方,虽然怪鸟都安静地落在锁链上,也不再攻击他们,阿宁等人还是默默地站在廊台上,不敢发出声响。
下面被设了障眼法,只有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潘子等了好久,都没听到什么动静,要不是无三省迟迟没醒,他早就跳下去找他家小三爷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宁的耐心都要被耗尽之时,无三省悠悠转醒。
“三爷,你醒啦!”
潘子见状满脸欣喜,赶紧递上水杯,给虚弱的无三省,小心翼翼地给他喂了口水。
有了水的滋润,无三省才勉强能说句话:“无,无邪呢。”
听他醒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无邪,潘子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也不由微红了眼眶。
胡乱抹了把脸,扶着无三省靠在石壁上,一个扑通直直跪在地上,语气满是懊恼:
“三爷,都是潘子没用,没护住小三爷,之前怪鸟袭击,我和他走散了,现在,小三爷还有那个胖子和小哥,他们仨都不见了。”
“什么!”
听到无邪失踪,无三省垂死病中惊坐起,眼睛瞪得老大,音量都升高了许多。
惹得锁链上的怪鸟一阵扑腾,吓得一直关注着它们的阿宁赶紧掏枪。
见它们没什么大反应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用气声冲无三省叫骂:“喊做什么喊,要我们全部人给你陪葬吗!”
无三省眉头紧皱,挣扎着想要起身。
“三爷,你别动,我来!”
潘子见状,赶紧上前扶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气沉丹田,朝着下方裂谷大声喊道:
“喂~~小三爷~~听得见我说话吗?”
一时间,所有的人脸怪鸟齐刷刷抬头盯着他,目光“核”善。
阿宁等人也用看着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一边的无三省默默地低下头,他现在浑身无力,没办法抬手捂脸,好想给潘子一脚啊。
一下子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潘子有些受宠若惊,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傻傻的笑着。
青铜门前的几人都听见潘子那一声叫唤。
无邪这才从知识的海洋里苏醒,一拍额头:“糟了,把我三叔给忘了。”
“我说忘了什么呢?潘子和三爷还跟着阿宁呢。跟着小念儿太安逸,都忘记咱们之前还在被那丑不拉几的怪鸟追杀呢!”胖子这才反应过来。
原本还在赌气的小姑娘小手一顿,眉间微皱,化作一道光芒从小哥怀里飞出。
再次出现,已然变作成年形态,站在崖边,一席华裙光彩熠熠,闪烁着星辉。
一头飘逸的银发闪着淡淡的微光,渐渐被黑色墨染,星韵宽袍长裙逐渐失了颜色,慢慢变成朴实无华的窄袖劲装,明眸微垂,双手将头发高高拢起,随手绑了根白色发带。
小哥动了动已经空无一物的手指,默默垂下手,回头就瞧见不远处白卿念的变装过程,心脏宛如被什么击中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琇書蛧
突然,他的脑中一阵刺痛,脑海浮现一幕幕本不该出现在他记忆里的画面,同无邪他们一起的画面里,多了一个看不清人脸的白色身影。
他捂着太阳穴,竭力想看清那个人是谁,可总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力量阻拦着他,脑中淡金色光芒一闪,眉心有金色鳞纹一闪即逝,原本有些松动的虚假记忆再次殷实。
一瞬间,小哥又恢复成原本淡然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白卿念光顾着解开术法,刚好错过了小哥的异常。
人面鸟的眼睛其实并不怎么能视物,纯靠听声辩位,潘子这一声吼,直接集体暴动。
瞬时,一大片人面鸟乌央央地扑腾而起,各个面露凶光,锋利的爪子在手电照射下反射着寒光。
阿宁等人大惊失色,后有蚰蜒,前有怪鸟,他们的弹药已然不足,想跑但身后的路被他们之前一个炸弹给搞塌了,退无可退。
这个憨货居然还主动吸引火力!她现在真的想一枪蹦了他!
潘子自知闯了祸,将无三省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死死护住,哪怕是死,也不能让三爷收到伤害。
“潘子,你是真虎啊。”
人面鸟就在即将飞上廊台的那一瞬间停住,就在众人都觉得吾命休矣之际,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潘子睁开眼,转过身,视死如归的脸上被欣喜代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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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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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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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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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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