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郊外马路,月光银白,倾泻在这条长长的马路上,蜿蜒过去,像是洒了一层白白的霜。
少年脊背挺直,步伐坚定,背着自己的小姑娘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温妤双手交叉环过他的脖颈,脑袋趴在江肆的背上,她眨眨眼睛,怕江肆会累,闷闷出声:
“江肆,我是不是很重?”
话音刚落,她整个身子被颠了颠,前面江肆轻嗤一声,嗓音不屑。
“啧,温小妤,之前喂你吃的东西都去哪了?怎么还这么轻。”
“明明之前胖了几斤来这,是不是这几天累坏了,又给我瘦回去了?”
温妤抿抿唇,忍不住反驳:“没有瘦。”
江肆玩味地笑:“温小妤,果然没了哥不行,连肉都不长了。”
话刚说完,江肆又故意颠了颠她,那力道好像是要把她颠下去一样。
温妤有点怕,紧紧抱住江肆的脖子。
江肆不颠她了,因为快被温妤给勒死了。
他反应很大,先是咳嗽了一声,仿佛温妤真的用了很大力气一样,而后轻轻低笑:“温小妤,你谋杀亲夫呀?”
但是温妤听到了他嗓音里的愉悦,她轻轻松了一下力道,整个人也变得放松起来。
温妤弯唇笑着配合他,脑袋在他背上拱了拱:“嗯,江肆,谋杀亲夫了。”
听出她情绪不再低落,江肆步伐轻快,接近小跑,肆意张扬的声音响彻整片天地:“回家喽。”
夜依旧静悄悄地,温妤趴在江肆的怀里慢慢眯上眼睛,而后又睁开。
她伸手揪揪江肆的头发,让自己打起精神。
她这一动作让江肆猝不及防,江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想睡觉就睡,还揪我头发,想要个头秃的?”
温妤现在已经打不起什么精神跟他闹了,她揪着江肆的头发说:“江肆,不能睡,要陪着你。”
江肆一听,心里暖洋洋地,他勾着唇,笑得痞气:“行了,温小妤,有这份心就够了,你睡吧......”
话还没说完,头发又被揪了一下,温妤带着点娇憨的声音:“江肆,唱首歌,我就睡不着了。”
得,睡觉还得哄着。
江肆正在脑子里搜着要唱什么歌,脑海里蓦得闪过刚刚背着温妤,小姑娘沮丧地问自己:
“江肆,对不起,是我太傻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江肆正背着她走着,听到她这带着点失落和自责的话语,江肆唇角勾起。
还是那般漫不经心地样子,但话语里明显多了几分认真:“温小妤,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的故事,你没听过?”
温妤小小出声:“听过。”
“那你能说农夫错了?吕洞宾错了?”
温妤这时候没出声,静静听着他讲:“凡事呢,不一定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温小妤,你得多挑挑别人的错。”
“你说你小时候被同学欺负,这是你的错吗?”
“人家跟你说她怎么不欺负别人呢?这时候你得硬气一点回应,那怎么就他欺负我,别人不欺负我呢?”
江肆的声音很温柔,风一吹,便传到耳朵里。
“还有,温小妤,真诚对待别人没有错。”
在这个冷漠寡情的时代,有人就是喜欢拿真心碰真心。
因为虚假太多,真诚显得难得可贵。
“不要总是怀疑你自己,真诚对待别人不一定会得到同样的反馈,然而,时间会过滤掉大多不真诚的人。”
“那时候,你的身边围绕着的全部都是真心待你的人。”
思绪慢慢收回,江肆垂眸,他的小姑娘一个人孤单太久了,所以那么渴望的抓住那一丝丝友情。
今天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拼了命的赶来,就是怕自己好不容易拉起来的小姑娘觉得自己被别人抛弃,为这不值当的感情颓废沮丧。
温妤见江肆一言不发,还以为他不想唱。
哪知江肆迈着平稳的步伐,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口,磁沉的声音传入耳朵:
“你说呢,明知你不在还是会问,空气却不能代替你出声。
习惯像永不愈合的固执伤痕,一思念就撕裂灵魂。
把相片让你能保存多洗一本,毛衣也为你准备多一层。
但是你孤单时刻安慰的体温,怎么为你多留一份。”
他缓缓唱着的歌,温妤并没有听过,江肆声音低沉,唱歌的时候降了个调,尾音有时上挑。
但还是很好听,温妤确实有一点不困了。
接着她听到下面一段: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
听完这一段,温妤觉得鼻尖酸酸地,这里面的歌词就像江肆爱她的写证。
江肆也做到了他说的,不管温妤在哪里,都会来见她。
一整首歌下来,江肆唱不上高音,但只是平音叙唱也很有味道。
灯光将重叠的身影拉长,刚刚的调还在脑海旋转,温妤轻轻启唇,在他背上缓缓唱起: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里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
三点多的时候,江明派的人找到他们,温妤已经在江肆背上睡得很熟。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到江肆时忙下车跑过来,朝他颔首:“小少爷。”
江肆舔舔唇,极淡地嗯了一声。
男人看向江肆背着的女人,礼貌询问:“小少爷,这是?”
江肆看他不上道,低声啧了一声:“这我老婆,这么明显地夫妻相看不出来?”
男人:“......”
许是未曾想到江肆已经结婚,男人低声说了句抱歉。
接着,他见江肆那么累,主动提出:“小少爷,您先将小少夫人交给我们吧。”
嗯?
江肆眉梢一挑,眼神凉凉,话语危险:“你是说,让我把我老婆给你?”xǐυmь.℃òm
男人:“......”
最后好得是把这尊活佛请上车,江肆坐在后面,把温妤抱在怀里,小姑娘睡得香,这时候捏捏她的脸都不会醒。
江肆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心,一边给她取暖,一边低头吻吻她的脸蛋。
最后,满意地勾唇笑:“还好没丢。”
.......
今天又结束了。
歌曲是五月天的《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这首歌是我绝大多数写这篇小说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大概是2022年9月,在将五月天的歌曲听了个遍,将这首歌听了几乎有几百遍的时候,
温温和江肆的形象就这么出来了。
想了很久才开始动笔,但全文的主题只有一个。
温温很孤单,不愿自己一个人,所以江肆出现在她的世界。
而江肆不愿让温温一个人,所以温温的世界永远都不会孤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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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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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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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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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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