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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晴朗,天边的云彩白白的一团,看起来柔软又惬意。

  海浪一阵阵卷起,拍打着海岸的礁石。

  温妤站在悬崖边上,眼神空洞且茫然地俯视着这片大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脚迈出悬崖。

  大海裹挟着她的整个身体,海水四面八方地侵入她的身体,挤压着她的肺部,致命的窒息感迅速蔓延至整个身体。

  没有几分钟,温妤已经放弃挣扎,然后整个人失去意识,沉入海底。

  这种感觉温妤并不陌生,因为是她第60次跳入这片大海。

  自她死后,她每天要重复这个事情。

  温妤是自杀。

  追逐了很多年的男人在她和自己的白月光同时被绑架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白月光。

  生她养她的父母在生病的弟弟和被绑架的自己面前,选择了在医院照看弟弟。

  不是第一次不被选择了。

  温妤手被绑着,眼里的淡然被一点点割裂。

  她选择了自杀。

  因为自己知道被绑匪带回去,面对的也是非人的折磨。

  她就那么站在悬崖边上,看着面容英俊的男人细心呵护着怀里的女人。

  心里第一次衍生出了细密绵长的恨意。

  顾沉舟很快抬起头看向她,对上了温妤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他整个人愣怔住了。许是心虚,他很快移开了目光。

  然后整个人恢复了平静,他对着那些劫匪说:“把她也放了,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温妤心里嗤笑,在绑匪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往后移了一步。

  就那么一步,她已经踩到了悬崖边缘,细碎的石子落下。

  “温妤,”几乎是一阵怒吼,顾沉舟看到了她的动作:“温妤你别再往后了。”

  温妤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茫然,而后她勾唇一笑,脚步没有任何迟疑地往后踏了出去。

  只那一瞬,她看到男人瞠目欲裂,眼神具是痛苦,而后是那声嘶吼:“温妤!”

  随着那一句:“顾沉舟,放过你了。”

  身体极速坠落,很快,温妤被整个大海吞噬。

  她看不到顾沉舟接下来的表情,只是她似乎也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意识模糊之间,她想起来谁还会那样叫自己的名字。

  江肆......

  那个追了她一辈子的人。

  江肆要比温妤醒的早,温妤醉的一塌糊涂,几乎是抱着他啃了一晚上。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整个房间才陷入安静。

  他一晚上精神振奋到睡不着,也才眯了一会儿,又被急促跳动的心脏逼迫着睁开眼睛看着平整的躺在自己旁边,连呼吸都很安静的女孩子。

  江肆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着温妤,这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最近的一次,清醒着的温妤总是追着别人走,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温妤对他的东西和人不屑一顾,可能在她眼里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笑话一般的存在。

  外面的天空出现一抹亮白,屋子里还是一片昏暗,江肆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抚了抚温妤白嫩的小脸,将她胡乱散在脸上的碎发挽到耳后。

  整个房间静谧的可怕,江肆动了动唇,声音低沉又带着少年特有的磁性,他小声说:“温妤,顾沉舟不喜欢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会很喜欢你的。wWW.ΧìǔΜЬ.CǒΜ

  这是温妤重生以来睡过最好的一次觉,哪怕她还是一直在前世的梦境里徘徊,这次却很安心。

  阳光晒到她脸上的时候,卷翘的睫毛微颤,温妤皱着眉头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她用手搭在眼睛处,抿着唇默默地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不堪入目的场景涌入脑海。

  温妤讪讪地将手放下,不敢再想。

  “呦,醒了?”坐在沙发上的江肆听到动静,吊儿郎当的出声。

  他站起身将窗帘拉开,语气带着点揶揄:“再睡今天就要过去了。”

  温妤坐起身,看着站在窗边高大帅气的少年,眼神恢复了自己平常的清明冷漠。

  目光放到那一头扎眼的蓝色头发上,温妤没有说话。

  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可以用喝醉了酒做借口,可现在她没醉,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温妤这人,内向寡言,除了跟身边的要好的人能说上几句话,平时很少跟别人交流。

  她不仅不喜欢说话,情商也低的可怕,一说话别人就会冷场,很少会让别人不尴尬。

  两个人之前也并不愉快,哪怕是在那之后重生的,温妤闭上眼睛,那些拒绝他的话又仿佛历历在目。

  她垂着眸子,薄薄的眼皮因为熬夜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关于昨天晚上,江肆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但看她这个表情也能知道,温妤不开心。

  也是,一早上起来,看到自己跟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肯定会不开心。

  江肆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温妤:“喝口水。”

  温妤接过水,刚喝了一口,就听到江肆略微冷清的声音:“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温妤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情,又喝了几口水,才慢吞吞地说:“我喝醉了……”

  “哦,”江肆接话茬:“那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温妤:“……”他这是想赖账?黑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转:“也不是,我记得你抱我走了…”

  江肆:“……”

  说了几次也没说到点上,江肆抬眸盯着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眉眼间染上几分郁气,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记不得就算了,反正她不喜欢他,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

  温妤看他不开心,然后目光触到少年脖颈上的红痕,咬了咬唇,试探性地问他:“江肆你脖子上的……是我咬的吗?”

  她装傻充愣的本事用的炉火纯青,江肆淡淡地回了个:“狗。”

  “狗咬的。”

  温妤:“……”

  接下来房间里两个人陷入了尴尬,都说她情商不高,江肆的嘴也挺毒的。

  又过了好一会,温妤才好像是接受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样的事实。

  她指了指江肆,又指了指自己:“江肆…我们……”

  “嗯……”

  温妤低下头叹了口气,江肆还以为她是难过,结果她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他:“江肆,你刚成年,这样不好。”

  江肆:“……”

  最大的尺度只能想到亲吻上的江肆:“什么????”

  温妤波澜不惊,没什么情绪,她抬眼看着江肆,抿了抿唇,声音轻轻地,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十足的渣女:“江肆,不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都忘了吧。”

  江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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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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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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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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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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