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碾压式的拿捏。
让我胸腔一股气散不出来。
我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山口,掏出了一支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这个釜底抽薪的计划。
我是临时与小竹商定出来的。琇書網
尔后。
我们进行了化妆,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承市,路上没有泄露行踪的可能。到了山脚,立马上了山,中间几乎无任何间歇。
即便下面守山的人通知云晴子我们已经上山了,但云晴子并不可能知道我们打算第一时间动手胁迫她。
她是如何获知这些信息,又为何决断的如此迅速,走得又如此潇洒而云淡风轻?
我简直不敢想!
攥紧了铁拳,本来憋劲想砸一个大坑出来,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
不对。
连棉花都不算!
应该是打在了空气之上!
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一会儿之后。
岑音也跑了下来。
她叉着腰,累得气喘吁吁,也傻了眼。
我们三人互相无语地瞅着对方。
多想已经无益了。
釜底抽薪的计划已经彻底崩盘了。
我一定不能乱。
因为夏禧还等着我们去救!
休息了好一阵子。
我们平复好心情,并排坐在了地上。
我问道:“岑音,你是怎么确定田家家主是云晴子?”
陆岑音长舒了一口气,指着山口的那片空地:“苏尘,你觉得这段时间这些田家人是在守谁?”
小竹闻言,神情讶异:“之前在守我们,后来守你啊。”
陆岑音刮了一下小竹的鼻子:“傻丫头!以田家强悍的实力,我们来到了这里,即便是他们不派人守我们,任由我们在承市四处乱晃,我们能逃脱他们的掌控么?即便田家要守我们,犯得着用这种密不透风的高层次安保?”
“田家简单派几个人卡住山口就行!可他们却几乎二十四小时轮班不休,四辆车近二十位高手连续几个月像钉子一样,纹丝不动,崔先生几乎隔天就来检查。这种安保,用在我们身上,不觉得是浪费?”
此话一出。
我好像浑沌中拨开了云雾,脑子豁然开朗:“你的意思……这些田家人一直在山下死守,其实是在保护自己家主的安全?”
陆岑音点了点头:“对,这就是我怀疑的最原始突破口!”
“产生了这个疑点之后,我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莫非云晴子是田家家主?当时连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这可能是女人独有的第六感!既然疑心了,在道观左右无事,我干脆采用倒推的办法来验证,结果越验证,让我越心惊肉跳。”
小竹认真听岑音讲着,神情带着诧异和羡慕:“我怎么没有姐姐这种独特的第六感呀……”
陆岑音意味深长地白了小竹一眼:“你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小竹撇了撇嘴。
我打断道:“别扯东扯西了,快聊正事!”
陆岑音开始向我们解释。
“第一,她身份惊人。丫头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云晴子道长下山去办事,她走之后,我也离开了好久?”
小竹点了点头:“记得!那次你说上山去挖点笋来着,可回来之后,笋却没挖着。”
陆岑音说:“我不是去挖笋,而是悄悄下山验证了。到山下之后,发现山下几辆车竟然全不见了,我惊讶的不行。之后好几次,只要云晴子道长下山,我随后就去山口,发现车全都消失,这证明他们是在护送她去办事!”
“可光凭这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某天我大着胆子,一直在山下一片树林里悄悄待着,等着云晴子道长回来。结果我看到,崔先生带着几辆车来到了山口,停车后,他们全齐刷刷下车,站成了两排,神态无比谦卑地鞠躬,安静地等着云晴子最后从车上下来!”
“能让崔先生这等人物恭请下车的,云晴子是什么样的人物?为了不被云晴子发现异常,我那次还特意扭伤了自己的脚,故意走到山巅上待着,等着你们来找我!”
小竹瞪大了眼睛:“对对对!我还以为你真的受伤走不动,急得不行!”
陆岑音继续说:“第二,她武艺惊人。某天厨房里来了一只花生米大小的蜂王,小竹你还用竹飞刀去击打它,结果没打中,它不见了。可当天晚上,我去厨房热茶的时候,不经意看到灶台堆放杂柴火的角落头,蜂王死在那里!”
“它身上插着一根绣花针,针穿透了全身,钉在了一根木材的侧下方,深入木材寸许!这绣花针是云晴子道长专门用来绣花的!她不可能吃饱了没事,用针插蜜蜂在灶台后面玩,只能证明她用飞针刺死了它!”
“还有,苏尘你在帆公岛夺了一把秦青铜剑,当时明明给了崔先生。可你们走后,道观里只剩下我和云晴子,有天清晨,我因为月事腹疼,本想起来吃点止疼药,可竟然看到道观的外面,云晴子道长拿那柄青铜剑,对着尚未落下的月光练剑。月光之下,她衣袂飘飘,潇洒到了极致,像仙女一样!”
这简直太颠覆了。
飞针刺蜂。
月色舞剑。
武侠小说里面绝世女侠才有的气质!
这与哑巴道长很违和啊!
我问道:“还有吗?”
陆岑音说:“第三,她才华惊人。你之前跟我说过,曾见到过田家家主穿戏袍。为了验证她会不会唱戏,我那天故意拉着她,说自己无聊,让她听我唱一段戏。我唱了一段梅葆玖先生的《梨花颂》。她笑意盈盈站着欣赏,但我故意唱错了几个桥段、扮错几个身姿。”
“每次出错,我仔细观察她,云晴子的眼神都略带可惜。我小时候曾拜专业的戏曲老师,戏曲功底很强,这几处错误几不可察,非顶尖的专业人士根本不可能发觉!她一位普通的道姑,念经咒我比不上她,可戏曲功底怎么比我还强?”
“此外,田家不是叫我画画吗?有几幅画我画差了,直接丢弃在垃圾桶,后来有一次倒垃圾,发现里面少了一副废画,当时我没往心里去。隔天云晴子道长让我去她房间抽屉找东西,我听成了衣柜里找东西,在衣柜里,竟然发现那副废画,已经被改了几笔,画反而显得妙趣横生,从败笔变成了点睛之笔!”
我震惊莫名:“还有吗?”
陆岑音有些嫉妒地说道:“第四,她容颜惊人!”
田家家主不可能以真容示人。
云晴子的样子肯定是假扮的。
我惊问:“你见过她真容?!”
陆岑音回道:“没见过!”
我问:“那你怎么知道她容颜惊人?”
陆岑音翘起了嘴:“她有体香,竟然比我还香!”
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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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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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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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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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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