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地方松软,没有石头,挖起来也容易。
甚至于在阵地的后方,还挖出了一个临时战地医院,让伤员有一个可以修养的地方。xiumb.com
高昌王部就犯难了,这种打法他们是闻所未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破阵。
最为重要的是,刚刚两营先锋的试探进攻,都没有找出凉军的炮兵阵地。
找不到凉军的炮兵位置,大军也就不敢冒然进攻。
现在他们面临着两个选择。
第一,进入陇西城,依靠陇西城固守,但是他们的粮草仅仅只够吃半个月,而且不见得有援军,进城等于就是等死。
所以这个方案可以直接放弃了。
第二,强攻凉军阵地,打通西归之路,这样既无后顾之忧,又完成了消灭凉军主力的目的。
但是,强攻可能伤亡太大。
这时有人提出了第三点。
“我们不如放弃攻打凉军阵地,我们干脆进入北地郡,他们后方可是完全空虚了。”
有人提议道。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只不过……
“我们走的越远,战线拉的越长,越难从凉州出去,如果一旦断粮,我们怕是走不出凉州。”
有人提出了疑问。
“那怕什么,以战养战,打到哪里,吃到哪里,这么大一个凉州,还怕没东西吃吗?”
“大不了我们打到凉城去!”
打到凉城去,这只能当一句气话,那太过于深入了,肯定会被包饺子。
至于以战养战的建议。
“如果凉州把食物早就转移走了呢,而且这已经过完秋收的季节了。”
“哪有那么多如果,畏手畏脚,这仗还怎么打。”
“凉军明显就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我们想过的问题,他们早就想过了。”
“一意孤行,只会让我们败的更快。”
“那不行,干脆绕过凉军阵地,到他们后面去。”
“绝对不行,那样会把我们的后勤,完全暴露给凉军,一旦凉军偷袭了我们的粮营,那我们就完了。”
“这不行,那不行,究竟该怎么办?”
“……”
都沉默了。
其实答案已经在他们心中,强攻凉军阵地,除此一点,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淳于越看向众人,知道他们心里都有疑虑,毕竟凉军的火力太猛了。
两军对垒还有的搞,现在凉军摆了一个‘沟壑阵’,他们都没有十足的信息强攻了。
故而,他不得不说一件有可能影响军心的事。
“我刚接到马呼南传来的消息,铁牧的血狼骠骑营,突破了他们的防线,现正在全速向黄河东岸迂回,妄图断了我们的后路。”
“另外,丁庆也来不了了,我已经派他火速去阻拦铁牧的骑兵。”
刷!
众人眼睛一瞪。
“马呼南干什么吃的,他数千骑兵是摆设吗?连一天也拦不住!”
“太不像话了,应该严惩马呼南。”
“如果铁牧真断了我们的后路,那就真一粒粮食也运不过来了。”
“我军应当尽快和凉军主力决战。”
“没错,就算丁庆来不了,我们仍旧有八万军队,凉军顶多不会超过四万。”
“一倍有余,难道还打不过?”
淳于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后路被断,个个都急着要回家,那自然要先解决,拦在回家路上的凉军主力。
不过。
淳于越没有告诉他们,屠淖部也被齐元白给重创,甚至有丧失河西全线主权的可能。
李怀到底是搞的什么鬼?!
分兵三路断他的后,摆明着不想让他回去,难不成想吃掉他这十万大军?
胃口未免太大!
接下来就简单了,他们统一了观念,只商量改怎么打,不谈别的。
最终得到一个所有人认同的方案,以营为单位,跟凉军车轮战,尽可能抢占凉军的阵地。
意思就是说,前进一寸,就要守一寸,不能让凉军再夺回来,就如同蚕吃桑叶,一点点把凉军阵地消磨光。
等把凉军阵地消磨光,凉军主力也就被他们消磨光了,到时候再回头收拾铁牧的八千骑兵,岂不是手到擒来!
这也就是说。
这一战关乎到了整个战争的最终结果。
“吼!吼!吼!”
他们把右手放在胸口,给自己加持必胜的信念!
会议结束后。
淳于越找来自己一名心腹,拿了一封信和一块有日月流星符号的令牌给他。
交代道:
“立即去找他们,说我们需要支援,否则,河西全线将要丧失,不对,是整个左翼沦丧!”
他这里说的整个左翼,是指的祁连山山脉左边,也就是南边所有的领土,包含了西海,祁连山平原等等。
祁连山山脉的北面,则被称之为右翼,包含了整个河西走廊,焉支山。
再往北就是沙漠,沙漠之北被称之为漠北,那是人迹罕至,几乎无法生存的地方。
漠北又与阴山和北荒相连接,那是三方相邻之地。
至于为什么没人走这个口子,偷袭敌国?
那是因为,不管谁走这个口子,都要经过几百里的无人荒漠,别说偷袭了,进去一万人,能活着出来一百人,就算是运气不错。
中午,所有将领按照抽签决定出战顺序,下午,快到酉时的时候,发起了车轮战!
李怀位于中军的临时指挥所,就是挖出来一个坑,上面盖了一些干草伪装。
这个坑和所有的交通主道相连接,所有的命令,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通过一架有固定脚架的双筒望远镜,能够把整个战场收入眼底,清晰的知道战局形势。
李怀简单的看了一眼,就猜出敌人是要搞车轮战,再看一眼天时。
“高昌王部这是打算跟我们夜战啊!”
“恐怕是打算全天十二时辰,不间断攻击,不给我们休息的时间。”旁边的人说道。
李怀闻言一笑,“那就配合他们,我们也轮流上,前面打,后面休息,看谁先撑不住。”
“遵命!”
“燕高阳。”李怀回头呼唤道。
“臣在。”
燕高阳马上起身到他面前。
“我们的炮够打几个基数?”李怀问道,因为舍弃了粮道,强大的后勤此刻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他们带来了多少,就有多少,打完就没了。
“回禀凉王,能打两个半基数。”燕高阳微微有些委屈的回道。
确实少了点。
“省着点用。”李怀吩咐道。
“是!”
燕高阳回了一句,又问:“现在能打吗?”
李怀一脚踹他屁股上,骂道:“就那一点人,你大炮打蚊子啊,知道省着点的意思是什么吗?”
“知道!”
“什么意思?”
“额……”
“省着点打的意思,就是要把每颗炮弹,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明白了吗?”
“明白!我保证让每颗炮,都能满意!”
“去吧。”
李怀挥手道,继续观察战场形势,他发现,敌人每个营好像都有任务。
那就是抢到他的一条的沟壑。
每有一个营抢到一条沟壑,就不进攻了,转为防御,等着下一个营来接替。
李怀不禁替敌人想了想,他们抢到一条两条沟壑,一个营暂且能守住。
等他们抢到了十条,二十条后,一个营上来,连沟壑都填不满,该怎么办?
必须得加人啊。
这样一来,他们进攻的人数,就会越来越多。
啧啧!
李怀砸了咂舌,怪笑道:“孙贼,让你瞧瞧爷爷发明的战术!”
他当即下令。
加派兵力运输速度,但不要跟敌人蛮干,搞一下就走,给敌人一种,他想把失去的领地夺回来,却丢失越来越多的假象。
这样鱼儿才会咬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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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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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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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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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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