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月整个身子蹲在浴池里,只有头漏在外面,眼中含雾的看着李怀。
李怀却一点不理会,不仅仅是她的衣服,凡是这个房间内,哪怕一寸布,全部都带走。
这样她就没有办法去告密了。
“我没有回来之前,还请花姐姐老实待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呦。”
李怀坏笑着离开,嘱咐了楼小碗一番,让她在这里盯着,一个时辰后,把衣服送进去。
叫来杨冬。Χiυmъ.cοΜ
“你骑我的千里驹,出城通知李信,把人都带到东门,等着我的命令,此次行动,我不想听到有任何人问我为什么。”
杨冬怪异的看了一眼李怀,这哪还要问什么,谁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遵命!”
李怀则把剩下的随从义骑带上,直奔叶康宁的居住的院子。
“拜见王爷!”
叶岂正在给病床上叶康宁喂药,见李怀进来,他急忙跪拜在地上磕头。
叶康宁则是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看着他。
“叶侯,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令公子说。”李怀淡淡的说道。
叶岂有点犹豫。
“姑姑在这里,我不会杀他。”李怀继续说道。
叶岂这才出去,站在院子里徘徊,又不能出去,因为有李怀的随从义骑守着。
干着急。
“叶康宁,你和查礼狼狈未奸,本王已经知晓,这事也说不上大,仅仅只够诛你叶家三族。”
李怀没有和他兜圈子,直接道明来意,“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你叶家三族人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啪!
一支笔,一尺纸,一两墨。
该写什么,叶康宁心里应该清楚。
叶康宁从一开始的愤怒,转为吃惊,转为恐惧,就在这片刻之间。
“你……你刚刚答应过我爹,看在公主的份上,你不会杀我的。”叶康宁颤抖的说道。
李怀一笑,“把你爹也一块杀了,那就没人知道本王背信弃义了。”
叶康宁滚动喉咙,他长的这么好看,心肠怎么这么坏,自己和他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查礼不在长安城,我就算写了也没用。”叶康宁还在挣扎,尽管知道他没有别的选择。
“那用不着你管,你只管把你知道的都写上,敢错一个,我砍你一条腿,漏一个,剁你一根手指。”李怀平淡的说道。
叶康宁还算识趣,写了,得罪查礼。不写,他马上就要没命。只要李怀不杀他,有着李箐龙这层关系,那就没人敢杀他。
死道友不死贫道!
叶康宁颤颤巍巍的抓住了笔,咬牙狠心,一个个人名出现在纸上。
他还知道贴心的分类,长安城的人放一块,不是长安城的人放一块。
本王甚是满意!
半会。
叶康宁停了下来。
“没了?”
“没了。”
“没错?”
叶康宁低头又看了一遍,抬头说道:“我知道的都在这里,不会有错。”
李怀便把名单收了起来,刚准备出去。
“你不会杀我吧?”
李怀只是回头冲他笑了笑,并没有做回答,什么意思,他自己去猜。
房门打开。
“王爷,我儿?”叶岂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没事。”
李怀临走之前,顺便补充了一句,“叶侯,你教儿的本事不错,继续保持。”
叶岂一惊,看着李怀的背影消失,他急忙冲进了房间,把房门给关上。
“爹,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李怀会来?还知道他一定会要这份名单?”
凭叶康宁这猪脑壳,根本不可能接住李怀的话,这都是有叶岂提前安排。
“混账!”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管是人前人后,都不能直呼其名,你应该叫他王爷。”
叶岂现在还心有余悸,刚刚那场谈话,他不在现场,但也知道有多危险。
叶康宁要是不按照他计划好的说,哪怕就说错一句话,李怀就会抓住把柄,从而杀他全家!
至于他怎么知道李怀会来,查礼的西风商会这么嚣张,李怀住在长安城七天都不知情,那是李箐龙刻意瞒着。
忘仙楼这一重新开张,长安城的贵人们肯定都会去捧场,人一多了,嘴也杂了。
李怀想不知道都难,他又那么心疼姑姑,加以揣摩他的性格分析。
想知道李怀下一步并不难。
难的是要如何应对。
“爹,我就这么出卖了查礼,真的不会有事吗?”叶康宁还是有些不放心。
更多的是不舍,跟着查礼混,那银子就跟赚不完一样,哗哗的流进口袋。
别提有多爽!
“查礼?哼!他还是自求多福吧。”叶岂冷笑了一声,他早给查礼看过相。
额头凸起,印堂发黑,必有大难临头!
叶康宁诧异,“爹,你认为查礼斗不过他?李怀就是一个穷酸王爷,要钱没钱,要兵没兵,他拿什么和查礼斗?”
叶岂叹了口气,对儿子这番见解真无语,“再穷酸的王爷,那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亲王。你要牢牢记清楚,功大莫过于救驾,罪大比不过造反!”
“王爷打查礼,那算是讨伐。查礼要敢和王爷对着来,那就是造反!”
叶康宁不以为然,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已经把名单交出去了,接下来就坐山观虎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
李怀来到长安东门,杨冬已经把李信等人带过来了,让所有人进城。
举起长安令。
“封城!”
城门令愣了一下,看到是长安令,加以李怀亲王的身份,听话是最明智的选择。
“立即关城门!”
随后。
“全军列阵!”
李怀一声大喝,亲卫军马上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排列成方阵,等待着王令。
没有一个人发出不必要的声音。
“虎贲!”
长安守将发出赞叹,能做到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行动统一,便可称之为虎贲!
同时也好奇,公主的这位侄儿,大半夜的把亲卫军集结,这是要干什么?
李怀目光巡视一圈,肃声问道:“犯上作乱者,当如何?”
所有人齐声回:
“杀!”
“不忠不义者,当如何?”
“杀!”
“违抗王命,乱长安者,当如何?”
“杀!杀!杀!”
李怀三问,将士三答,已经把他今晚要做的事明示,全军气势如虹,战意动九霄!
就连长安守军,听到这些话,都不禁把腰杆挺的笔直,紧紧握住了戈矛。
他们知道殿下要做什么了。
只恨不能亲身投入其中!
只恨不能共进退!
李怀也没有要动他们的想法,这件事他一人做,一人当,绝不牵扯任何人。
刷!
李怀拔出素女剑,立在身前,“吾剑所指,便是你们前进的方向,杀!”
铁蹄震动长安城,无数人在梦中被惊醒,趴在窗户口,只看到一面写着‘凉’字的军旗飞过。
“凉军是哪儿的军队?”
有人发出疑问。
这支建成才三十义骑,后扩充到两百人的凉军,在不久的将来,名动天下,威震海内!
长安百姓都会想起这一夜,他们都是见证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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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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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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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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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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