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兆琦怕惹出事,连忙过去把许澄宁拉起来。
许澄宁被钳制住双臂,还像狼崽子一样恶狠狠地放狠话:“女厅到男厅之间,有花园有水池有林子,哪处不能散心,你偏偏出现在假山四面屏障之处,偏偏让我二姐遇见了,偏偏没人瞧见全貌,偏偏我二姐发出了声响让所有人过来撞见了这场面,你好无辜,我二姐好不要脸,当我们都是好糊弄的不成?张口就污蔑姑娘家清白,你究竟是何居心!”m.xiumb.com
大家沉默了一下,谢琼絮有点着急,便小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三妹妹也是有过前科的,祖父大寿的时候,她还企图赖上寿王世子殿下。”
许澄宁冷笑:“这么巧,偏偏又被所有人看见了?”
谢琼絮一噎,抿住了嘴。
“看来我二姐受的欺负可不止一回啊,这位小姐,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谢二小姐吧?”
她亲眼见过这个人和宁王世子私下幽会,对谢琼絮还有印象。
“既然一个是二小姐一个是三小姐,便是有姐妹之名,你一口一个三妹妹的,好像很为她担心,实则却在不断引导大家诋毁我二姐,这可不像姐妹该做的事,不是吗?”
在场的都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哪里看不透谢琼絮那点陷害人的手段?她的手段一直都不高明,只不过许秀春不讨喜,以往就算大家心底里知道她有冤,也不大愿意为她说话,把她当个逗趣的玩意出丑给人笑,大家不亦乐乎。
所以谢琼絮之前从来不用多说什么惹人猜疑,事发只需要柔柔弱弱做出担心伤心的样子就够,但今天却防不住许秀春有了个愿意为她讨公道的弟弟,那一套竟然不再灵验。
“我……”
她脸色发白,刚要辩解,许澄宁毫不客气地说:“人不可貌相,人心不是看外表就能看得明白的,诸位可别看我二姐不及谢二小姐面善,便觉得她恶毒。我二姐嘴笨,不能为自己辩白,我却要问一句,如今我二姐私会男子尚未定论,谢二小姐便在这落井下石;当初谢二小姐幽会宁王世子满城皆知,我二姐可有多说你一句不好?”
“你!”
谢琼絮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陈年黑历史被她一语道破,她的脸羞耻地涨成猪肝色,忍不住破口大骂:“狗东西!这儿哪轮得到你说话!”
宁王世子也气急败坏。谢琼絮不是真正的谢家小姐,生得也不够美艳,现在提这桩事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装了?”
许澄宁朝谢琼絮逼近几步:“这才是谢二小姐的真面目吧,今天这一出是你设计的?哦不,是联合这位陈公子一起设计的,你们为何会搅合在一起?你不是说,他是差点成了你表姐夫的人,不可以染指吗?”
谢琼絮抖着手指指她,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又要骂一句,却看见那头一黑,一群人出现在了那里,这当中,就有捂着心口难以置信的牧老封君。
她哭道:“他信口雌黄,老封君您要信我!”
“是不是我信口雌黄,一查便知。”
许澄宁走到牧老封君面前,向她施礼赔罪:“晚辈无礼,搅闹老封君寿宴了。”
一个坦坦荡荡,一个闪烁其词,牧老封君不是蠢人,一看便知谁内里藏奸。
她失望地捂着心口,尽量平和地对许澄宁道:“哪里,是府里看守不严,叫人钻了空子了。”
“今日家姐受了惊吓,请容晚辈带她先行离开。”
牧老封君点头。
许澄宁走过去攥住许秀春的胳膊,对人群里的谢容斐道:“今日之事,劳公子转达,请国公府给个交代,我二姐我先带走了。”
说完她就拉着许秀春离开。
宁王世子看着许澄宁离去的背影,疑窦暗生。
许澄宁居然是那位谢三小姐养母家的弟弟。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谢琼韫,只见她维持着一贯的菩萨脸,不悲不喜,也没朝他这里看过来一眼。
许澄宁不由分说地把许秀春拉出了荣国公府,许秀春还不死心,挣扎着要回去继续参加寿宴,许澄宁道:“没看见他们那么欺负你吗?你这会儿还赖着不走,多掉价,谁会把你当回事?”
许秀春气苦,刚要发飙,许澄宁又问:“二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怎么成了谢三小姐?你们又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真假千金的事人人传说的时候她不在京城,等她回来的时候,这件大新闻已经冷却,她平常也没去听人闲话,至今对此事一无所知。
许秀春闭嘴,心突突乱跳,满脑子都是许南回来了,要跟她抢谢家小姐的身份了。
许澄宁又问了一遍,许秀春语气极不好:“问娘去!”
“娘他们在哪?快带我去。”
许秀春六神无主,没个主心骨,正好也得找刘氏拿主意,便道:“槐花巷!”
槐花巷离她时常走动的地方特别远,怪不得她从没遇见过家人。
现在知道了去处,她马不停蹄带着许秀春往槐花巷赶。
槐花巷。
韦良义捧着一张精美芬香的诗笺,一脸陶醉地把诗读了一遍又一遍,半是痴迷半是心碎。
这是近日不小心流出来的,谢大小姐所题的一首诗,辞藻含蓄文雅,读过之后,口舌生香。
诗只是一首五言小诗,写闺中姐妹不睦令她烦心亦伤心,婉约又带着淡淡忧郁,读之令人心疼。
待要再读一遍,忽然听见隔壁门被敲响,有人喊道:“娘,开门呐娘!”
这声音可太熟悉了,韦良义透过门缝一看,果然是许澄宁!
隔壁住的,居然是许澄宁的家人!
果然是一窝贱种!
韦良义不声不响,隐蔽地偷偷观察。
许澄宁叩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胖胖的婆子。
许澄宁一愣:“你是谁?”
婆子看到灵秀白净的小公子也是一愣,刚要发问,便看到旁边的许秀春,顿时胖脸笑出了一朵花儿。
“小姐来啦!快请进!”
葛婆子把门打开,殷勤地请她们进去,许澄宁迈进门又回头问:“你是谁?”
“我是刘娘子请来照顾姐儿的!”
许澄宁摸不着头脑。家里现在这么有钱了吗?
“娘!大姐!小福!”
刘氏和许秀梅从屋里晃出来,语气不大耐烦。
“谁啊?”
她们一眼看到许澄宁,跟许秀春一样的反应,惊恐地捂住了嘴。
“许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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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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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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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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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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