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昔板起脸生气地说:“芝芝,你不是答应过妈妈不乱跑的吗?”

  “我只是好奇老爷爷的家在哪里,所以跟过去看看嘛!”杜宁芝吐了吐粉嫩嫩的小舌头,拽着她的手摇了摇,“妈妈别生气啦!听见你喊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陈昔被她摇得没情绪了,伸出手指在她小鼻子上轻点了一下,“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杜宁芝立即乖巧地点点小脑袋,“嗯嗯,知道啦。”

  早晨的商业街颇显冷清,沿街的许多商铺还没到营业时间,全都大门紧闭着。

  出摊的大多是些卖各种早点吃食的。

  母女俩旁边恰好就有两个摊位。

  一家摊位上摆着一摞高高的大蒸笼,不停地冒着白色的蒸汽,蒸笼里有包子、烧麦、蒸饺;

  另一家摊位前放着一口大油锅,一人在桌子前卖力地和面,另一人拿着长筷子不停地拨动着锅里的炸物。

  油锅的架子上摆着炸好的油条、油饼、麻团等等,香气扑鼻。

  陈昔想着老爷子没这么快回来,便问女儿:“芝芝,你想吃什么呀?”

  杜宁芝抽了抽小鼻子,望着陈昔,“妈妈,我都想尝尝呢!”

  “那可不行!”陈昔摇摇头,指着她的小肚子说,“你的小肚皮里装不下这么多吃的呀。”

  我可以装到我的洞府里呀!杜宁芝在心里说。

  可惜陈昔听不见她的心声,表示:“你只能选一到两样哦。”

  杜宁芝无比遗憾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伸出小胖手指着油锅架子上的麻团,“那我要这个,”又指着另一边的蒸笼,“还想吃蒸饺。”

  “好。”陈昔掏出钱包,对老板说,“来两个麻团。”

  对方立刻用筷子夹起两个麻团放到一旁的盘子里滚了一圈裹上一层厚厚的白色糖粉,随后用纸包着递给她。

  “两个麻团三毛钱。”

  陈昔把麻团交到女儿手里,从钱包里翻出零钱递给他。

  又来到另一个摊子前,“老板,给我来一笼蒸饺。”

  “好嘞!”对方应道,麻溜地搬下一个蒸笼,将里面热气腾腾的蒸饺装进纸袋里,“五毛钱。”

  陈昔付过钱,又问女儿,“芝芝,你是先吃麻团,还是蒸饺呢?”

  杜宁芝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一口咬在手里的麻团上,“哎呀,好甜哦。”

  外面一层酥皮裹着甜甜的糖粉,里面又是软软黏黏的,一下子品味到两种不同的口感。

  她埋着小脑袋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把麻团给解决掉了。

  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头上沾着的糖粉,又眼巴巴望着陈昔手里的纸袋子,“妈妈,我能吃个蒸饺吗?”

  陈昔拿出手帕擦了擦她油乎乎的小嘴巴,“真是只小馋猫!”

  嘴上这么念叨着,还是从纸袋里拿出一只蒸饺递到她嘴边,提醒道:“里面有汤汁,小心烫!”

  “哦。”杜宁芝点了点小脑袋,张开嘴咬了一小口,鲜美的汤汁瞬间充满她的口腔,“哇,好好吃!”

  一连吃下三只蒸饺,她才停下来,拍拍自己的小肚皮,“太好吃了!”

  路过的行人被她的小模样可爱到了,有人停下脚步问:“小朋友,真有这么好吃吗?”

  杜宁芝立马说:“真的,真的真的好好吃!”

  有她安利,不断有人跑过去尝鲜,没过多久,两边的摊子前全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老板们乐得合不拢嘴。

  杜宁芝舔了舔嘴巴,对陈昔说:“妈妈,我口渴,想喝汽水。”

  陈昔也觉得口有点干,牵着她的手,“走,我们去那边的小卖铺喝汽水。”

  母女俩还没走到小卖铺门口,突然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哟,土包子一大早又来买灵芝孢子粉了?”

  陈昔扭过头,看到站在百安堂门口的女人,正是上个星期接待过她的那名售货员,立刻怼了回去,“我买什么关你屁事?反正又不会向狗眼看人低的买!”

  “你敢骂我是狗!”对方恼道。

  陈昔毫不客气地驳斥道:“我哪里说错了?你一口一个土包子,不是狗眼看人么?”

  “你……”对方被噎住了,恨恨地跺着脚,放下狠话,“有我在一天,你以后都别想进百安堂的大门。”

  陈昔还没说话,

  杜宁芝撇了撇小嘴巴,“不进就不进,谁稀罕呀!”

  话音一落,老爷子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不是让你在原地等一下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陈昔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一下,“芝芝口渴,我带她去前面小卖铺买汽水喝,哪知碰到个胡搅蛮缠的人……”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瞥了那名售货员一眼。

  老爷子掏出油纸包,“给,你要的灵芝孢子粉,两包一共一千块钱。”

  售货员当即叫了起来,“这两包加起来至少两百克,怎么可能只要一千块钱,肯定是假货!”

  老爷子不高兴了,当着她的面打开纸包,露出里面棕褐色的粉末,“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灵芝鲍之粉!而且比你们百安堂售卖的年限更老,药效更好!”Χiυmъ.cοΜ

  她常年在中药柜上班,对那些药材再熟悉不过,纸包打开扑鼻而来浓郁的药味、以及粉末的颜色都是对的。

  就是价格不对!

  她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个价钱连百年以上的野生灵芝都买不到,何况提起孢子粉的工艺格外复杂,怎么都不可能只卖一千块钱!”

  老爷子瞪着她:“老头子爱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我要是高兴了,不收钱都乐意!”

  对陈昔招招手,“走,我们去那边,别搭理这个神经病。”

  陈昔看着对方被老爷子挤兑得通红的脸,心中顿时觉得爽快多了,笑眯眯地应道:“好呀。”

  牵着杜宁芝回到老爷子的摊位前,把装着钱的信封交给他,“这是一千块钱,您收好。”

  杜宁芝拽了拽她的袖子,“妈妈,我们还喝汽水吗?”

  陈昔将装着孢子粉的油纸包收进包里,对她说,“我们去汽车站那边的小卖铺喝。”

  母女俩一走,围观他们争吵的路人纷纷凑到老爷子跟前,询问道:“老人家,你这还有孢子粉卖吗?”

  老爷子眼睛一瞪,“你刚才也听药店里那女娃说了,这孢子粉极其珍贵,制作工艺又复杂,哪有那么多啊!”

  “没有了啊?”路人们失望地说。

  正打算离开,老爷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非性命垂危者不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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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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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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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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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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