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差点没有笑出来。
“阁下要干啥?”
来人结结巴巴道。“打……打……打劫!”
“你觉得可以劫我?”陈越轻蔑一笑。
“不就是一个瞎子吗?有什么不敢的。”来人抠鼻,咧嘴。
“哎,看你可伶,给你点钱。”陈越拿出一锭银子,扔向来人。
谁知来人直接不动,等着银子打在身上落在地上,抠鼻道。“大……爷……我说了……打劫,就要打劫……别侮辱我。”
陈越无语,笑道。“既然如此,得罪了。”
身影陡然冲出,一击轻拳打在来人腹部,来人吐出一口清泉,倒飞倒在地上。
“你……你……”
陈越打断道。“你大爷,再见!”
说完跨步离开,陈越走后,那人爬向银子,一脸笑嘻嘻。“装傻成功,可惜这瞎子好像不简单,怪他的,找小红去了。”
走着熟悉的道路,树叶葱葱,鸟儿高唱,陈越不觉想起以前和洛鑫在一起的生活。
吃了睡,睡了吃,那一年真是惬意啊!可惜世界仍在,人不在,欲问何处有故人,梦里夜里啥都有。
陈越脸色一变,树梢之上有十多道身影在快步行走,显然是冲着陈越来的。
十多个人跳将下来,把陈越围在中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哥这人真能杀死余将军?”一人问道。
陈越立马明白这些人来的目的。
“管他能不能,画像上就是他,抓回去就有三千两。”
陈越眉头一皱,暗呼。“三千两。”
吞了口唾沫笑道。“要不,我跟你们走?事成之后,分我一千?”
“哈哈,瞎子你怕是白日梦游。”一人道。
“哎,你看三千,你们十多人,一个分得一百来点,我一个人一千,合情合理。”陈越一脸正经的道。
“大哥,你不是要去杀人吗?跟他们废话什么?杀了好赶路。”小九不耐烦道。
“我改变主意了。”陈越心说。
“什么主意?”小九疑惑道。
“瞎子我们抓了你,一人三百多不好吗?”一人笑道。
领头的似乎有些不耐烦,指着陈越道。“别废话了,抓起来再说。”
“是!”
喊声震天。
锦州城,城外坟场。
“停下,停下。”陈越大喊道。
扛轿子的人,连忙停下,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立马龇牙咧嘴,十多人,鼻青脸肿,额头长包。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谁敢走!屁股开花!”陈越冷道。
“是!大人!”
“是!公子!”
呼声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还是你会啊!居然让他们把你抬过来。”小九笑道。
陈越没有作答,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刻着:亡兄洛鑫之墓,洛冰留!几个大字的坟墓。
“大哥,你咋不说话……”
陈越长舒一口气,跪了下来,小九也立马识趣的闭嘴。
摸着那木板立的碑,陈越笑道。“我回来看你了,我以前说过,你对我这么好,我叫你哥好不好,你说不好,长幼有序,不能乱。”
“上次我在这里也和你说了很多,那天我真的很痛苦,小冰说那里不是我的家,可是我早就把那里当家的,这次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小冰。”
陈越拿起坟前的新鲜柿子就啃了起来。
小九想要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吃完柿子,陈越拜了拜,缓缓起身。“我会照顾好小冰的,也会给她找个好夫婿的。”
说完,拿出一半银子埋在坟前,小九不解,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大哥,你这样是为了什么?”
“他一直省吃俭用,给他用点。”陈越平静的答道。
小九想笑,终究没有笑出声。
那些人听见脚步声,连忙又把娇子抬看起来,陈越没有笑。
递给一人,一些银子道。“走吧!就当给你们的工钱。”
那人一愣,看向其他人,目光所过之处,皆是低头。
“走吧!你们!”
那些人这才相信是真的,放下轿子连忙逃离。
陈越叹息一声,来到寺院废墟上,此处早就野草丛生,陈越不由想起一首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慧心大师,我来看你了,谢谢你,若是没有你的……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替你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你在西方看着,哎,如果我什么时候被那个了,没给报仇的话,下去了,你别怪我!”
三鞠躬,陈越朝城门走去,一股归乡之情,从脸颊溢出。
城门还是那个城门,比不上宛城的阔气,却又那么宏伟。
“瞎子从哪里来?”守门的士兵问道。
陈越被这一问,问得有些发愣。
“大哥,问你话!”小九道。
“早上出来祭拜,如今回去,你说我从哪里来?”陈越笑道。
士兵看了看城墙上的画像,又看了看陈越,疑惑间陈越拿出一些银子放在那士兵手中。wWW.ΧìǔΜЬ.CǒΜ
士兵一副我懂了的模样,大板牙都露了出来。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陈越疑惑道。
“是可以走了,只是要去大牢!”士兵还在笑,一副开心的样子。
“我可是认识红都卫的队长,要是被白队长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陈越疑惑,自己明明伪装了下,跟画像上完全不一样啊!
“不好意思,红都卫的队长是李队长,白队长早走了。”士兵还在笑,笑得陈越有些懵。
“哼,那同知府的孙大人,我也认识,你要是不放我过去,你……”陈越继续恐吓。
谁知士兵根本不吃这一套,陈越彻底无语了,正准备动手,士兵突然来一句。“你到底偷了多少钱,拿出来,我就不送你去大牢了。”
“……”
“给给,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陈越直接把包裹递给士兵。
士兵打开包裹,里面一些衣物,还有十多两白银。
士兵背对陈越,把银子塞进裤兜,随后回头把包裹递给陈越。“走吧!走吧!”
陈越无语,接过包裹,挎在肩上,拖着脚往前。
“大哥,你怎么想到把银子藏在鞋子里的?”
陈越冷哼一声,这告诉你吗?媳妇逼的!
被这一弄,陈越心情有些不好,心想。“白柔早就走了?去哪里了?”
突然想起白柔的说的一句话。“长安见!”
瞬间明白了过来,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一条小巷,确认四周没人,快速吞下破烂的黄布衣,擦了擦脸,又拿出包裹里的黑衣,套在身上。
突然楼上一盆水倒了下来,陈越连忙避让,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
不由大骂起来。“谁啊!不长眼睛?”
楼上露出一个脑袋,是个中年妇人,看到陈越光着个屁股,瞬间骂了回来。“哪里来的流氓!”
“哈哈!大哥,还不快穿衣服。”
陈越暗骂一声。“给你看你还亏了不成!”
穿好衣服弄乱头发遮脸,已经快到黄昏,天边挂满了红霞。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陈越杵着棍,朝那熟悉的清风客栈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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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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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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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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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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