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查出来的。”五条悟从未有过的平静状态,看不出悲伤,甚至是看不出任何情愫。
几乎同时离场的两人,同一时间内两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在离开房门前,两人抬头间相望后相互轻碰拳头。
早川月的尸身被接回了早川家,同行来的除了早川楠木,还有她八岁的幼弟早川鹤引。
葬礼上气氛阴沉,来悼念的人不多,大多数是高专的学生。xǐυmь.℃òm
硝子眼下的乌青更严重,烟草味缭绕间让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冥冥和庵歌姬在一旁抽掉了她几乎一根接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五条悟几天都没有合眼,疯狂的辗转在高层御三家和早川月死时的那个村落,真相和原因是他想要的东西。
夏油杰仿佛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见过早川月尸体的那天晚上就再也没有回过高专,葬礼上的他说不尽的憔悴,未曾打理扎起的黑发零零碎碎落了一肩,下巴还些青色的胡茬,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眼底没了一丝光亮。
“她是被那些村民用诅咒编织的绳索压制咒力,丢下的,你知道吗,悟。”
“那些所谓的被保护的非术师,亲手杀死了一个只有十六岁并且保护了他们的女孩子。”
“极恶的阴行造物主,那些人认为咒灵从她身上产出。”
“愚昧无知,令人作呕的猴子。”
夏油杰一字一句的将这些话说给五条悟听,他们对立而站,中间的那道距离仿佛是无法跨越不了的隔阂。
2007年9月,高专三年级学生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残杀112名村民后叛逃,根据咒术规定第九条,夏油杰被判定为诅咒师,需将其处以死刑。
早川月的尸身迟迟未下葬,早川楠木看不出什么悲伤的情绪,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直到那天早川怜子从五条家回来。
“你回来太迟了,怜子。”早川楠木缓慢的开口,他苍老的不少,八年未见早川月,再次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尸身了。
早川怜子只是微微点头行礼,不卑不亢的,又抬手将那块覆在早川月身体上的白布猛然掀开,残缺的尸身印在早川怜子眸中,瞳仁轻微颤动,而后恢复平静。
“家主,您在外等候就行,需要时间的。”
早川楠木点点头,拂袖去了灵堂外。
“这是你的选择吗,月?”早川怜子的手掌轻放在台面上,她垂着眼睫满眼悲伤的看着早川月的尸身,“无论您作何选择,我都会跟随于您。”
利刃划破早川怜子的手腕,浓黑的血液缓缓流出,那血液如同接受到早川月残缺尸身的召唤,一滴不落的被吸收入其中。
接着早川怜子手掌弯曲,掌心蔓延出几只红色的蛊虫,蜿蜒爬动几下,就随着她手掌摆动放进了早川月的尸身之上。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月,接受这些造物主的力量吧。”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样子,平眉静气的缓慢靠在牌位边缓缓坐下。
尸体在血液和蛊虫的运作下慢慢复原,血肉长合,速度肉眼可见。
独景之中,早川月缓慢醒来。
“嗯?我不是,死了吗?”盘腿坐在空地之上,早川月睁眼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又试探的摸了摸自己身体,确实是完好无损。
“啊哈?你也死了?”是个脆亮的女声,早川月皱眉抬头,顿然愣住,那女孩明显也愣了一下,不雅的跨腿蹲下,用手指撩起一缕早川月的银发,“长的一样也行啊,牛逼牛逼。”
“你是什么东西?”警惕的朝后退了两步,发丝从女孩手中划走,秀眉促起,连带着早川月的手横在女孩脖颈上,稍微用力的掐住。
“你听没听过复生这个词?”那女孩笑的眉眼弯弯,漂亮微挑的眉梢上扬,黑色的长发随摆动,一手顺便握住早川月的手腕,“我和你,共享同种五行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可以用,我阳你阴。”
“我们死后,会在独景或者负景之中相遇,独景之内我最大,负景之内你最大,只要我们达成某种共识,就可以再次活过来,我把这个称为“涅槃”,不过呢,应该只有一次机会。”
独景之中顿然变成纯白一片,无风,女孩的黑发却飘起,露出那精致的相貌。
命盘?她脚下的是命盘?早川月眉头愈发紧锁,那黑发女孩脚下的命盘呈现蓝色,早川月未催动任何力量,自身脚下的白色命盘也缓缓出现。
“做个交易?然后一起活过来怎么样?”黑发的女孩吊儿郎当,轻佻的勾起表情惊愕的早川月下巴,“我叫张明子,你叫什么?”
“早川月。”嫌弃的拍开张明子的手指,早川月这才领悟到她所说得独景之中她最大是什么意思,说明她可以在这个空间内操纵一切,“什么交易?”
“打破定律,把我们力量互通,我们可以一起使用阴阳两行,”张明子似乎更甚早川月的狡黠,她眼中藏不住是野心,身形极快的闪现到早川月面前,“都变强一点有什么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你……”早川月思索着,但并不清除张明子要做什么。
“我在华国,你别担心,我们除了这个时候会见面,其他时候不会见到的,快说嘛,说契约达成,就都活了哦~”
张明子实在是聒噪,她顶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毫无形象的做着各种表情动作,嘴上说个不停,真是有点烦躁。
“别骂了,你心里想的我听的见。”张明子滔滔不绝的那张嘴突然停住了,抽搐着嘴角,手指点着早川月的肩膀,“你也不要顶着我这张漂亮脸蛋假正经,大小姐。”
“契约达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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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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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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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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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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