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南栀的伤看着严重,实则没有伤及要害,好生休养,不日便可痊愈。
听到伤口没有危及性命,傅初霁便去外面听五皇子的处罚,找准机会方便报仇,南方遇和谢韵书则是一心守在南栀身边。
盛怒之下的皇帝,杖毙了婉昭仪,又打算将五皇子分配到偏远的封地,此生不得进京,绝了他当皇帝的可能性。
但傅初霁开口求了情,他要让五皇子留在京城,幽禁一生,傅初霁怎么能容忍他去封地当个土霸王呢!
夜幕已至,众人迎来个难题,南栀该在哪里养伤呢?
按理说,她受伤不宜移动,可她现在待的地方是皇帝的寝宫,于理不合,南方遇想要把人带回家,又怕牵扯了伤口。
最终还是傅初霁拍得案,将人带去了东宫,南栀本来就是为了救他受的伤,把她放到自己的寝宫,傅初霁也放心些。
将南栀安置好,傅初霁便召集谋士,前来探讨如何让五皇子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身子好好躺在床上,南栀的神志飘进了空间,没办法,空间里感觉不到疼痛,当然要选择舒服的地方啦。
两日后,南栀苏醒。
碰巧南方遇来看她,见人睁眼,立刻就飚出眼泪,嚎啕大哭地抱住她。
“芽芽啊,你知不知道为父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茶不思饭不想,每日都念着你。”
“好啦好啦,别哭了,爹爹,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哪里就算是好好的,我好好的闺女先是失踪,再是挨刺,让我好生心疼,闺女,再让爹抱抱……”
南方遇的鬼哭狼嚎还没结束,傅初霁就走了进来。
“微臣给殿下……”
南方遇请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傅初霁扶住抬了起来。
南栀观他神色,应当是没注意,心下微定,现在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时机。
“喏,特地从父皇那里讨来的赏赐,宝剑来的。”
傅初霁随即递给南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南栀打开一看,观其外貌,她就心下肯定绝对是把好剑。
这些年,南栀一直陆陆续续搜寻宝剑,傅初霁误以为是她有收藏剑的癖好,所以特地求了这个礼物,讨南栀欢喜。
心情愉悦,有利于养伤嘛!
其实不然,有收藏癖好的是傅初阳,也许是从小缺乏安全感,使得他对这些武器非常喜爱,在有能力后,他便搜寻天下宝剑以供收藏。
南栀怕金钱的威力不足以给傅初霁赎身,索性再加上收藏品,她就不怕傅初阳不动心!
昼安十七年,皇帝于朝堂之上,提出南巡,太子傅初霁再次当堂反对,边境北部,辽军来袭,朝廷怎能寻欢作乐!
昼安帝怒骂太子,称其不忠,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命其面壁思过三日,好生反省。
正如上次的秋狩,此次南巡再次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两周过后,船只沿着运河到达了江州,此次南巡的起点。
南栀告知父母要带着南洛瑜去看烟花时,南方遇嫌弃地朝她挥挥手,让她赶紧走,不要耽误了他和谢韵书的约会。
到达约定好的桥边,南栀一眼便看见了傅初霁,还有蹲在旁边百无聊赖的傅初阳。
傅初阳眼尖,南栀还没出声唤人,他便跳起来冲南洛瑜打招呼。
南洛瑜也是个外向的小姑娘,忙撒开南栀的手,边打招呼边往那边跑。
看着自家妹子欢快的身影,南栀仿佛心上中了一箭,有种女大不由娘的感觉。
按照约定好的,侍卫全部跟上了傅初阳和南洛瑜,傅初霁和南栀则是悠闲地散着步。
走进预先订好的客栈,这里是整场烟花的最佳观看点。
饭菜一应上齐后,傅初霁又点了壶酒,小酒一上,南栀就明白了,这是个谈心局。
大概是为了后面的聊天预热,两人胡乱扯了很多东西,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从上次看星星到这次看烟花,等等等等。
看傅初霁喝得有滋有味的,南栀也就忽然生出点酒瘾,想尝尝这酒是何滋味。
手指刚碰上酒壶,便被傅初霁一下打落,傅初霁喝了许多,眼神却依旧清明。
“小孩子家家的,喝不得酒。”
南栀不服气,他不让喝,她越是要抢来,“我才比你小三岁,你都喝得,我为何喝不得?”
“喝不得便是喝不得,哪有那么多理由可以给你。”
压住南栀作祟的手,仰头,傅初霁将酒倒了个干净,壶口冲下,以作示意。
“喝完了,别再念着了…你说亲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南栀当即便明白,这是要开始了。
她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我认为应当是信任吧,旁人给不了的信任。”
傅初霁苦笑,“是啊,寻常人家自当如此,可奈何我生在皇家,先君臣后父子,谈何信任?”
南栀明白他这是被皇帝伤了心,傅初霁多次反对昼安帝的想法,虽是为朝廷好,可已经掌权快二十年的皇帝,又哪里听得进去忠言逆耳的话呢?
但是没有关系,傅初霁这脆弱的小心灵就让她来弥补吧。
南栀抬头与傅初霁对视,眼神坚定,饱含热情。
“你可以信任我,一切有我。”
“你…打算和我做父子!”
南栀原本还沉浸在这句非常有感觉的话中,傅初霁一句话直接让她破防。
惊得南栀连刚刚夹住的菜都落到了盘子里,不是,大哥,你的思路怎么能这么拐弯儿呢?!
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的傅初霁,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于是,两个人像傻子一样笑了半天,一个人对着空气笑像有点儿大病,但两个人的狂欢叫幸福。
两人谈天说地,聊了许久,直至烟花绽放,才堪堪停下。
一年一度的烟花果然绚烂多彩,映照在南栀的眼眸中,愈发勾人心魄。
南栀这些年虽然系统压着她的长相,不要过于女化,但偶尔一些角度,还是会让人觉得她是个女生。xǐυmь.℃òm
就比如,此刻坐在南栀对面的傅初霁,他不禁想起一年前,听到南方遇抱着南栀时说的“闺女”,但又怀疑自己太过多心。
南栀的性别,是由父皇母后亲自认定的,不可能作假。
傅初霁揉揉眉头,认为自己大概是疯了,刚才的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眼前人是位姑娘,甚至觉得他喜欢她,和她白首一生的念头疯狂滋长。
摇头甩出那些肮脏的想法,傅初霁暗自唾骂自己,那可是多次拿命救他的兄弟,他怎么能把对方想象成姑娘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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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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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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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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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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