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澈和陈皮就起床,去了长沙城里最大的一条街。那地方,换成现在的说法,就是长沙的金融中心,还是贸易中心。
那一整条街,都在卖年货。
陈皮担心买的东西太多,他们带不走,甚至还推了一辆独轮车去,反正也不需要他付钱。
这种想买什么买什么的情况,自从柳澈来了以后,他就开始享受了。
一开始,卖货的商贩们还有点怕柳澈还有陈皮,但是一看见柳澈手里的钱,那点害怕也就不算什么了。
最开始就是八只活鸡,因为陈皮好像喜欢吃这个,然后八这个数字是因为吉利,连讨价还价的环节都没有,柳澈就买了下来。
他们也不敢卖贵了,不然谁知道,今天把东西卖出去,第二天刀子就等在自己身后了。
然后陈皮给他们表演了一个,如何在五秒钟内让八只活鸡全部断气。
双手开弓,咯嘣一声就能扭断一只鸡的脖子,弄的周围那些人都停了下来,注视着这一幕,妈妈用手挡住了自家孩子的眼睛。
还有人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仿佛被拧断的不是鸡,而是自己。
唯独柳澈一脸无语,“你给他都弄死了干啥?我的小祖宗唉。我是打算回去养养的,说不定还能有鸡蛋呢。”
“啊?”陈皮这边刚整完,就听见了柳澈的话。
周围的人,一听见这话,又赶紧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听见了没?柳澈叫陈皮什么?小祖宗!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俩绝对有事情!
“算了,大爷,你再卖我几只吧。要母鸡啊。”柳澈只能这样做了。
那大爷也是战战兢兢的,挑了五只最好的,双手送过去了,“不要钱了,当小老儿孝敬两位爷的。”
“这怎么能行,拿着。”柳澈把钱放到了他桌子上。然后把鸡又放到了小推车上,“这次不许杀了。”
“好,我知道了。”陈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又接着往前走,买了二十来斤肉,几斤鱼虾,还有白菜萝卜以及几袋米面粮油,基本上已经买齐了。
这些东西,足够他俩一直窝在客栈,足不出户地吃上一个多月了。
到了卖散酒的那个跛子前面,陈皮停下了,柳澈也就不好再往前走,“咱们,要多少?”
因为他不喝酒,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小摊子。
“来五斤吧。”陈皮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明显是早就打算好了。
“好嘞,爷,”那跛子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有点邋遢,但是一掀开那盖着酒桶的盖子,里面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柳澈不禁感慨,人家原来酿酒,都是用粮食的,以后的酒,吃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可能就是什么工业制成品。
很快,东西被装好了,他们这小推车上面,被放的满满当当。
还有一家卖春联的,一眼看过去,红彤彤的一片,非常喜庆。
柳澈过去挑春联了,在好几个中间拿不准主意,回头想找陈皮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原地,站在推车旁边,看着自己。
赶紧过去把他拉过来,“来,这几个我不知道该选什么,你看看呢?”
陈皮还是有点懵,他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哪里贴过什么对联啊?早就不知道怎么挑了。
柳澈大手一挥,“那就都要了。”
反正他也不缺钱,今年贴不上,那就明年再贴。
老九门的剧情,还得再有十年才开始呢,自己这十年,不出意外的话,都是要住在长沙的。
对,都是要和陈皮住在一起的。
他们买完了东西,要往回走的时候,现在换成了柳澈推车,陈皮走在前面,穿着新衣裳,吃着臭干子。
这时候路口走过了一对小夫妻,看起来成亲没多久的样子,两人好的如同蜜里调油。
直到柳澈他们两人过去。
那丈夫才对妻子说,“这俩人看着古古怪怪的,照他俩的身家,买几个仆人伺候着不就行了吗?怎么还得自己亲自出门呢?”
妻子小声道,“你不懂,我看书上说,人家这叫浪漫!你陪我出去溜达,一边走一边买东西的时候,不高兴吗?”
“啊?高兴,高兴。”丈夫看着自己妻子,无奈点了点头。
他高不高兴的倒是其次,但是看着那过去的两人,那俩是挺高兴的。
“人俩大男人,都比你懂浪漫,你就不知道跟人家学着点?”
“你别学了个新词,就天天地挂嘴边上!赶紧回来!我想起来那俩人是谁了!”丈夫拉着妻子,又回了那小巷子,钻进了最里面的屋子,里面有点黑,但是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还有个老婆婆在煮饭。
只是烟散不出去,这屋子里面,乌烟瘴气的。
丈夫道,“咱俩刚才碰见的,那是鹏远街算命的那个道士柳澈,还有那个叫花子陈皮!你忘了陈皮干了点什么!”
“啊?”
妻子愣住了,一下子没坐稳,差点摔进旁边的火盆里面去。
“陈皮!柳澈!”烧饭的老婆子也震惊了,“你们说什么了?没说他俩那事吧!”
“这,是这样的。”
妻子把自己和她丈夫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又重复了一遍,想起来车头走着的那个吃着臭干子,非常开心,好像和常人无异的男孩,竟然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陈皮,就浑身打哆嗦。
他不会听见了那些话,要回来杀了他们吧?
很明显,并没有。
陈皮当时高兴的很,还喂了柳澈一块臭干子,一路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两人一起,把买回来的东西安置好了,一起到了后厨。
柳澈这里生好了火,坐在火堆前面,昏昏欲睡。
陈皮在切菜,切完了以后,正打算下锅呢,看见那火苗都要烧出来了,赶紧把柳澈给拉开了。
随后手脚麻利地把盘子里的菜都倒了进去,又把烧出来的火给填到了灶堂里面。
柳澈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嗯?怎么了?”
“没怎么,你上去睡吧,我做饭。”
“那不行,我得和你一起。你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柳澈精神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被杀的厨子:原来都是我一个人做菜,你咋不想想我忙不过来呢?区别对待啊区别对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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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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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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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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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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