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藏家豪跟自己师父赵老憨的关系。
永强也有数,自己师父现在今非昔比,黑白两道通吃的东北王。
还是那句话,打狗看主。
收拾了藏家豪,赵老憨能就这么算了?
不了了之?
笑话!
东北王的面子往哪里搁?
想明白这里边的关系,永强赶紧给师父赵老憨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另一头传来赵老憨的声音,“喂,哪位?”
“师父,我是永强,我从米国回来,您还好吧,我想去看看您老人家,您在京城还是东北,什么时间方便?”
“是永强啊,回来就好,烦劳你操心,师父我过得挺好。
那啥,你娘回来了吗?”
“回来了,这次就是送我娘回象牙山。”
“好孩子,师父我在京城,你晚上就过来,带着你娘一起,有日子没见我那老妹妹了。”
······
挂断电话,永强的一颗心却不免悬了起来。
电话里,关于藏家豪的事,师父赵老憨只字不提。
就好像这事从来没发生过。
或者师父还不知道?
不可能!
永强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
藏家豪吃了亏,不可能不跟赵老憨说。
师父肯定知道这事。
这么一来,难道师父他没当回事?
更不可能!
别看师父现在混成了东北王,人五人六的跺一脚三省都得晃一晃的人物。
可三岁看老,赵老憨这人永强太清楚了。
典型的外宽内窄!
绝没有容人之量。
那刚才电话里咋那么热乎?
仿佛师徒之间啥事都没发生过。
思来想去,永强把所有的可能性几乎都想了个遍。
还是没结果。
非要硬想,那就是师徒二人三年没见,确实有了变化。
师父赵老憨,真的格局打开了?
或许吧。
永强正当胡思乱想,短信来了。
赵老憨把详细地址发了过来。
永强不敢怠慢,把从米国带回来的特长整理了一套,喊上老娘,打了个车,去往京城郊区一所别墅。
一路上,永强沉默不语,心里七上八下打鼓。
永强娘心情倒是放松。
一来永强跟藏家豪发生冲突、动手,老太太人不在,不知道。
二来老太太跟赵老憨也算是老熟人,乡里乡亲的,关系还挺亲切。
出租车行驶了快两个小时,晚上7点刚过,抵达了赵老憨的别墅。
永强扶着老娘下了车,抬头一看。
嚯嚯!!!
可了不得!
眼前这所别墅,简直就是一座大庄园。
光是挡在面前的这扇大门,足有20米宽!
黑漆漆、冷森森的铸铁大门,透出莫名的味道。
这门挺奇怪。
讲究奢华?
铸铁材质不合适吧?哪能显出奢华?
永强同时注意到,这扇大门带着监控摄像,同时没有门把手和明锁。
永强正愣神之间,“轰隆隆”,冰冷森然的铸铁大门······
开了。
永强一看,映入眼睛的,完全就是一座庄园,单是院子,就有小半个足球场大。
两个保安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也不问话,便引着永强和他娘二人穿过院子,进到客厅。
客厅也是一样,突出一个“大”字。
进到客厅,永强娘一眼便看到了赵老憨。
其他几乎都没变。
人稍微比以前胖了一点。
最大的不同,赵老憨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呈现花白。
虽刚年过半百,赵老憨的样貌却像比实际年龄苍老十几岁。
双方先是一阵问候。
无非是三年没见,互相有什么近况。
说了约莫半个小时,双方谈的话题,却跟藏家豪的是,毫无关联。
甚至,永强都觉得,有好几次,话题几乎引上去了,可赵老憨似乎并不愿多谈。
寒暄了接近半小时。
永强娘说自己有点累了。
毕竟此前刚坐了二十多小时飞机,身体确实赶不上年轻人。
赵老憨安排一个下人,扶永强娘暂且到客房休息。
此刻,300平米的客厅内,只剩师徒二人。
“师父您应该知道我跟藏家豪动手的事吧。
本来我想跟您主动汇报,可这事不见面我怕说不清楚。
打扰师父清修,徒弟真是添麻烦了给您。”
对自己跟藏家豪的事,永强并不避讳。
因为没必要。
都是成了精的千年狐狸,谁还整不了几下聊斋?
永强开门见山,赵老憨用眼神斜瞄了永强几眼。
这小子,很普通啊,凭什么能打赢藏家豪?
“永强,这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大水冲了龙王庙,你是我徒弟,家豪是我保镖,一家人误会一家人。”
“师父教训的是。”永强低头,毕恭毕敬说道。www.xiumb.com
赵老憨这时候盯着永强,面无表情,也没再开口。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因为赵老憨的表情,逐渐开始紧张。
这种紧张,是永强自己感受到的。
赵老憨今天的样子,至少看起来很客气。
那这股紧张和压迫感,又从何而来?
双方陷入沉默。
一分钟。
三分钟。
十分钟。
“啪!”
赵老憨手上打着了火机。
“师父您抽烟?”
永强问道,过往他印象里,赵老憨本不吸烟。
“永强啊~”赵老憨闭着眼,缓缓开口,语调深沉如海,
“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吗?”
“师父,您这是······”永强话没等说完,只听自己身后“哒哒哒”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永强扭头一看。
六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来到了自己身后。
紧接着黑衣人往左右一分,中间露出来的,正是藏家豪。
“哼。”
永强冷哼一声,没跟藏家豪搭话,转回头看向师父赵老憨。
“师父,徒弟敢问一句,这,是唱的哪一出?”
“日你娘的谢永强!”
没等赵老憨开口,身后藏家豪一声暴吼,劈头盖脸,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永强切开晾着。
“闭嘴!”赵老憨忽然厉声喝道,
“这是什么地方!还懂不懂规矩这两个字!”
藏家豪不吭声了。
永强却笑了。
他知道,自己师父这话,明着说藏家豪,暗指的是他谢永强。
我既敢来你的地盘,就不怕你耍花样。
“师父。”永强豁然起身,大声说道,
“之前我跟姓藏的确实起了冲突,电话里我跟您老也说请了来龙去脉。
现在怎么着?藏家豪是想趁着人多,把我谢永强废到这儿?”
“哼!”
赵老憨这时候一张脸沉了下来,眼中射出两道寒芒,从头到脚扫过永强,幽幽说道,
“家豪,永强他怎么伤的你?”
“他打了我胸口一掌,现在都缓不过来,只要喘气就疼的厉害。”
“永强,你告诉师父,家豪说的对吗?”
“没错,拳脚无眼,是徒弟我打的。”
“好!好!好!”赵老憨连说三个好字,眼睛突然竖起,射出一道凶光,
“既然拳脚无眼,便是瞎的。
既是瞎的,要它又有何用?”
赵老憨顿了顿,深吸两口气,
“家豪?”
“老板您吩咐!”
“留他,一只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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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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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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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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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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