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我力量悬殊,如今胡人又刚刚大胜,士气正锐,我们还是应该暂避锋芒。”
费允对卢循劝道。
卢循见自己的智囊都没有主意,只好忍气吞声,又对守将叮嘱了几句,这才与费允返回临时府邸。
随着卢奇、董亮战死,蜀军的士气一泻千里,剑阁的守军,全都垂头丧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被当作奸细抓起来的羊庆元,在蜀军的严刑逼供下,因为受不了残酷的折磨,最终承认了自己是行夜司派来的奸细。
看到手下呈上来的审讯结果,卢循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你个奸细,果真是你诓骗了我!”
卢循大发雷霆,“处死他!”
“诺!”
手下们答道。
羊庆元到死都没明白,杨光和李原,为什么反水了。
他们这一反水,直接害死了自己。
很快,羊庆元的人头就被送到了卢循面前。
卢循扫了眼羊庆元的脑袋,厌恶的挥了挥手,随即道:“送给胡人!教他们知道,他们派来的奸细,已经被我识破了身份!”
“诺!”
于是,盛着羊庆元脑袋的木匣就被送入了魏军大营。
此时,魏军大营中。
年轻将领正坐在主位,杨光、李原还有一大批将领,分别坐在两旁,全部都是正襟危坐,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太子殿下,此番能斩杀蜀军万人,全都是殿下指挥有方,我大魏能有殿下这样的储君,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是啊,大魏能有殿下,实乃百姓之福,社稷之幸啊!”
杨光、李原对着年轻将领就是一通马屁输出。
“这都是行夜司的功劳,孤不过就是转述罢了,算不得功劳,这次能将袭营的蜀军一网打尽,主要还是多亏了诸位将军,孤不过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年轻将领谦虚道。
年轻将领不是别人,他正是宇文玮的嫡长子,大魏太子,国之储君的宇文闵。
宇文闵在生下来时,就被宇文玮立为了太子,时至今日,已经当了十八年的太子,地位稳固。
在宇文闵之后,虽然宇文玮还生了好几个皇子,但是地位、荣宠都不及宇文闵。
原本宇文闵一直都在洛都,潜心儒学,跟着多位儒家大师,学习治国之道。
但是宇文玮深知死读书的危害,考虑到国家早晚都要交到宇文闵的手里,所以,他将宇文闵派了出来锻炼。
而军队,就是锻炼心性的最佳之地。
还能借此机会,培养和武将们之间的感情,这样日后接班也能更顺利一点。
正是宇文闵的突然出现,打乱了羊庆元的部署。
杨光和李原,见宇文闵空降汉中,都是吓了一跳。
他们不是畏惧宇文闵,而是宇文闵来到汉中,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要知道,宇文闵来汉中,肯定经过关中。
而关中,可是他们杨家、李家的地盘,魏国朝廷在关中的影响力,是远远不及杨家和李家的。
但宇文闵还是在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的情况下,来到了汉中。
这就令人细思极恐了。
并且,宇文闵来汉中,宇文玮还派了两万禁军精锐保护,大将军元麟、车骑将军乞伏烈等随从。m.xiumb.com
杨光和李原见此阵容,不免有些心慌意乱,不敢乱动。
宇文闵一来到大营,就夺去了杨光和李原的指挥权。
虽然杨光和李原心有不甘,但眼下时机尚未成熟,还不是与朝廷翻脸的时候。
所以两人都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当然,虽然指挥权交给了宇文闵,但他们二人的嫡系部队,还是只听杨光和李原的。
只是名义上交给了宇文闵。
“报!蜀军派人送来了一份贺礼!说是要由我们的主帅亲启!”
帐外,一名军官匆匆赶来禀报。
“呈上来!”
宇文闵露出一抹轻笑,“孤才来汉中,蜀人就要送贺礼,倒是有趣。”
杨光和李原赶紧拍马屁道:“这说明殿下的威望已经广播四海,蜀人只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此番一定是卢循派人送来降表了!”
说话间,军官已经将木匣捧了进来。
见是木匣,杨光、李原心中咯噔,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军官没有将木匣直接递给宇文闵。
为了防止木匣中设有机关暗器,元麟将木匣夺了过去,随即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匣。
只扫了一眼,元麟就皱起了眉头。
“是个死人头!”
元麟晦气的将木匣扔到地上,“这人是谁?”
闻言,众人都向地上的木匣看去。
木匣中的人头,此时已经滚了出来。
看清人头的真面目,杨光和李原都是大惊失色。
别人不认识这脑袋是谁的,但他俩认识啊!
这不正是羊庆元的脑袋!
宇文闵好奇道:“这脑袋是谁的?难道是我们潜伏在蜀中的细作?”
说着,宇文闵就看向了一旁的行夜司千户。
此名行夜司千户,名叫苟奴衮,是行夜司在巴蜀的负责人。
巴蜀一带的行夜司细作,凡是有品级,或者在重要位置当细作的,没有苟奴衮不认识的。
但苟奴衮瞅了半天,愣是没认出羊庆元是谁。
“送木匣的蜀人说了什么没有?”
乞伏烈问道。
军官摇头道:“没说。”
“这就奇怪了,这人又不是我们的细作,卢循将他的脑袋割下来送给我们,几个意思?”
元麟纳闷道。
“立刻将此事调查清楚!”
宇文闵对苟奴衮说道。
“卑职遵命!”
苟奴衮抱拳道。
随后,他快步走出大帐,着手调查此事。
而帐中的杨光、李原,此刻已是汗流浃背。
羊庆元一定是因为他俩没有履行约定,所以被卢循当作行夜司奸细给杀了。
此事一旦传入柳云志的耳中,他俩肯定会遭到惩罚。
一想到这里,杨光和李原就心里发虚。
回到自己的营帐,杨光和李原赶紧给柳云志写信,解释羊庆元之死,纯属意外,他俩也是没有办法。
而宇文闵那边,苟奴衮正在将调查结果汇报给宇文闵。
一听是卢循错把泰山会的人,当作行夜司奸细给杀了,宇文闵就乐得前仰后合。
“这还真是愚蠢啊!”
宇文闵笑道,“你想办法,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卢循,不然孤见他还被蒙在鼓里,真是于心不忍。”
“诺!”
苟奴衮答道。
“怪不得在大帐中,杨光和李原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们一定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宇文闵若有所思道。
“殿下分析的没有错,此人曾经进出过杨府和李府。”
苟奴衮又道。
“他们的那些心腹,进展如何?”
宇文闵问道。
“我们已经成功策反了十几人,还请殿下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到时必能将杨光和李原彻底按死。”
苟奴衮说道。
“抓紧时间,以免夜长梦多。”
宇文闵叮嘱道。
“遵命!”
苟奴衮答道。
剑阁。
羊庆元的脑袋又被送了回来。
此外,还有一封信一起到了卢循的手里。
看完信后,卢循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还想骗我,这王八蛋根本就是你们行夜司的奸细!”
卢循将信件撕得粉碎,然后对着羊庆元的脑袋就是几脚。
费允见卢循发飙,赶紧询问缘由。
卢循将信中的内容告诉费允,费允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泛起了嘀咕。
“哼,该死的胡人,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吗,骗了我一次,还想诓我第二次!”
卢循骂骂咧咧,心情非常郁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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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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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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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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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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