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鲲有些无语,他这个兄长,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们刚刚接到来自金陵的通报,淮军将领周猛、高信,已经领兵赶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新吴!”
一个负责情报机构的将领出声道。
闻言,众人皆是面色一喜,“如此说来,我们有救了!”
“这太好了,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抗衡萧蚩,非淮军莫属啊!”
众人相互交谈,皆是一片笑语。
也有一些人,已经暗中给裴霸写去了投降信,此刻却是脸色大变。
若是淮军及时赶到,救下新吴,击退扬州军,那他们怎么办?
一旦事后被查出通敌,他们一定会被砍头。
不光谢鲧容不得他们,淮军也不会留他们活命。
想到这里,这些人的眼色露出一抹狠厉。
“二弟,你带着大家立刻登城御敌,孤……我的身体还有些不适,怕是无法亲自指挥,这几日,就拜托诸位了!”m.xiumb.com
谢鲧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
谢鲲见此,只能叮嘱谢鲧休养身体,他自然清楚谢鲧这是害怕登城作战,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悦,可也只能认了,谁让他是长子,自己是次子。
否则这谢家不就是自己做主了。
若是谢家由自己当家,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谢鲲越想越郁闷。
“杀!”
“杀!”
“杀!”
城外。
裴霸、姚俊光从东西两个方向,展开了对新吴的强攻。
这几天以来,韦蕤从扬州运来了大量的攻城利器,日以继夜的送到新吴,不曾耽搁一分一毫。
这当然都是西门欢的意思。
西门欢担心淮军插手,那样扬州军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就将化为乌有。
一旦谢阀和扬州军胶着日久,就会极大的消耗扬州军的兵力。
最后都只会便宜了王然。
裴霸和姚俊光也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二人不敢怠慢,在姚俊光一到新吴,都不曾歇息片刻,就迅速展开了攻城。
临冲战车、巢车、攻城锥等等大型攻城利器被推到了新吴城下。
守城的谢家军不久前已经换下了带着吴王字样的旗帜,重新竖起了谢家军的旗帜。
虽然一些将士都很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面对汹涌且杀气腾腾的扬州军,守军将士们瑟瑟发抖。
裴霸和姚俊光的兵力加起来,只有一万人,但是看上去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除了这一万名正规军外,裴霸在新吴附近的府县,征募了大量的民夫。
等到攻城打响,裴霸就将这些民夫全部派了上去,一方面当作炮灰,消耗守军的箭矢,另一方面则是让民夫们运土填平护城河,如此更有利于将士们攻城。
裴霸和姚俊光都是扬州军中一等一的猛将,在攻城的号角声响起之后,就身先士卒,带头冲向了新吴城。
城头的守军在谢鲲的命令下,拼命的射箭射击,击杀这些该死的扬州军。
但箭矢的威力毕竟有限,扬州军的装备精良,能抵御箭矢大部分的杀伤力。
“唰唰唰!!!”
“唰唰唰!!!”
扬州军的投石车开始投石掷击。
只见无数个蹴鞠般大小的石头,如同流星般砸向新吴城。
“砰砰砰!!!”
“咚咚咚!!!”
霎时间,新吴城头就被碎石砸的稀巴烂,最倒霉的还是守军将士们。
在几轮碎石的覆盖下,他们躲无可躲,就算有盾牌抵御,仍是无济于事。
碎石的惯性巨大,顷刻间就将守军重创。
数息之后,就是无数的哀嚎、悲鸣和惨叫。
将士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很多人的脑袋被砸成碎渣,红白相间的脑浆流淌一地。
更多数人则是奄奄一息,薄薄一层的盔甲根本挡不住投石的砸掷。
就连身为总指挥的谢鲲,在见到碎石飞来的刹那,就吓得躲在了箭垛内,不敢露面。
此前,守军就已经为谢鲧的冷漠而感到寒心,早就不愿为谢鲧卖命。
如今见到扬州军的攻势这般迅猛,他们就没了抵御的心思。
“我们投降!别打了!”
“自己人!都是自己人!我前几天就给你们写了投降信!”
城头上,一些吓得肝胆俱裂的将士,以及那些早就暗中投诚的将士,均在第一时间叫了起来。
见到这么多人高呼投降,谢鲲的心都凉了半截,大脑瞬间宕机空白。
“杀了他,他是谢鲲,谢鲧的弟弟!”
“谢鲧那狗曰的,还躺在府衙里悲春伤秋,兄弟们,我们去割了他的脑袋向扬州军纳降!”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走!”
……
一时间,城头混乱一片,哪里还有人愿意抵抗。
就这样,裴霸和姚俊光十分顺利的登城了。
见到守军这般配合,二人都是一阵大笑。
“谢鲧自诩养兵三千日,麾下兵卒所向披靡,就练了这么一群没用的饭桶?哈哈!”
裴霸毫无顾忌的嘲笑。
“立刻打开城门,放将士们进城!”
“谢鲲在哪?”
“禀裴将军,谢鲧在哪!”
一名校尉指着已经冒头,正奋力搏杀的谢鲲道。
不远处的一段城头,谢鲲浑身浴血,带着几百个亲卫,正在竭力厮杀。
新吴城内的百姓们,早就盼望着扬州军杀进城内,解救他们。
此刻见城头被攻破,谢家要完了,所有人都是大喜欢呼,积极配合扬州军,指出城中存放辎重的府库位置。
府衙内。
谢鲧还在闭目养神。
忽然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谢鲧当即一个激灵,从床上站了起来。
“外面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谢鲧大声的呼唤守在门口的护卫。
护卫匆忙走进,面色苍白,就差要哭了出来,“主公!不好了,扬州军杀进来了!”
“怎么会这样?这才一个时辰吧!怎么会这样?”
谢鲧反复呢喃,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谢鲧,纳命来!”
外面,一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报!主公!葛老七!廖大强!他们带人杀进来了!”
又一个护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葛老七?廖大强?”
谢鲧傻眼了。
这些人,不是他的心腹之臣吗?
怎么会反过来取他性命?
“主公!他们叛变了!方才在城头就倒戈了!如今裴霸、姚俊光都杀进来了!”
护卫惊惧道。
“该死的白眼狼!”
谢鲧暴跳如雷的骂道。
“谢鲲呢?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宰了这些畜生!”
“主公,谢二爷他被敌军围困,眼下生死未知!”
“完了!都完了!”
谢鲧双眼无神,发出哀叹。
裴霸、姚俊光一路杀入城内,就算遇到抵抗,也是些土鸡瓦狗,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根本造不成影响。
谢鲲已经从城头逃入了城里,利用城内的地形,不断躲窜,和扬州军展开巷战。
新吴城内喊杀震天,新吴城外,突然出现了一支风尘仆仆的军队。
为首的正是周猛和高信。
二人率领五千兵马,昼夜兼程,赶往新吴。
就是担心新吴城坚持不到他们的到来。
“裴霸和姚俊光已经杀进了新吴城!”
一名斥候飞马来报。
“谢鲧真是个废物,守着这么大一个城池,却连一个时辰都守不住!”
周猛讥笑道。
高信看向烽烟缭绕的新吴城道:“老周,你就别在这摆架子了,咱们还是赶快动手吧!若是新吴城被裴霸、姚俊光拿下,主公一定会怪罪我俩的!”
周猛冷哼一声,“有我在,别说裴霸、姚俊光,就是萧蚩来了,他也别想拿走新吴城的一寸一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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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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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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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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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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