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王脸色复杂,心中五味杂陈,如果真是方筝出了问题,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我们现在被王然击败,进攻淮西的计划只能搁置,而金陵又拿不下来,如今我们进退两难,该如何是好?”
卢叔亮随即问道。
想到这里,卢叔亮非常郁闷,早知道与鄂王联盟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就应该假道伐虢,直接灭了鄂王。
说不定此刻他已经将荆州据为己有,成为卢阀出蜀的最大功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敌对派系群起而攻之,成了整个卢阀的罪人。
连将功赎罪的机会也被王然拍灭了。
“王然击溃我荆州水师,下一步一定会大举渡江,拦截我军,与我军主力决战,所以,我们现在眼下应该尽快从金陵撤走,避免与王然大军决战!”
董樾思索道。
“不可!”
忽然,一人应声而出,朝着鄂王抱拳道:“如果王然敢渡江而来,我们可以半渡而击之!”
“长江沿岸这么长,你能猜的准王然会从哪里渡江吗?继续留在此地,只会给王然和吕直夹击的机会!”
董樾眉头紧皱,“必须赶紧撤军,撤往洪州!保存实力,再徐徐图之!”
见众人争执,鄂王只觉头疼欲裂。
就在这时,又一个斥候慌忙来报:“禀鄂王!吴同义将军遣人求援!”
“吴同义?还活着?”
闻言,众人都是一愣。
鄂王更是不可思议的问道:“吴同义,张侠,他们怎么样了?”
斥候答道:“吴同义方,进攻涂中遭遇淮军埋伏,历经血战,才得以脱困,目前已经退到江边,固守等候救援!”
斥候的回答,含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淮军根本就没有阻击吴同义部,只是像赶鸭子般,对其进行了驱逐。
但吴同义为了表现自己的勇敢,故意张大其辞,将自己形容成了一个面对险境却百折不挠,誓死效忠鄂王的忠将形象。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博取鄂王的重视,好赶紧派人来接引他们离开。
幸亏接头的斥候也没有过多深究,真当吴同义、张侠等人,是同淮军拼死血战一场,才得以逃脱。
这还把斥候小小感动了一把。
果然,鄂王听到自己的爱将吴同义、张侠,英勇奋战,从淮军的十面埋伏中杀出,顿时激动的双手颤抖,这是何等的勇猛无畏啊!
鄂王只觉双眼湿润,为自己有这样的好部将而感动。
“必须救回吴同义和张侠!”
本来打算撤军的鄂王,做出决定道。
如果吴同义、张侠战死也就罢了。
可既然这二人还活着,那就必须将他们救回来。
否则底下的将士们会怎么看待他。
以后还有谁会服他?
董樾却是心头一惊,感到不可思议。
“王然用兵如神,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万钧!似吴同义、张侠,绝无逃脱的可能!这一定是王然的阴谋!故意留吴同义、张侠等人一命,引我们去救,他好围点打援!”
董樾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王然的用意,当即出口说道。
“围点打援?”
鄂王诧异道。
他不是傻子,听董樾这么一分析,立刻就回过味来。
可如果将吴同义、张侠等人弃之不理。
一旦传到将士们的耳朵里。
他鄂王的威信何存?
以后还有谁愿意替他卖命?
“真是阴险啊!”
鄂王咬牙切齿。
这时,斥候又接着道:“还有蜀军范植伟部,与我军一并杀出重围!”
“什么?范植伟也还在吗?”
卢叔亮眼前一黑,他与鄂王一样,都以为派出的将士战死在了涂中。
结果是他们都活着好好的。
这就尴尬了。
还不如死了算了。
卢叔亮心中暗恼。
这是一个难题!
救,就意味着牺牲更多的兵力,正中王然下怀。
不救,对于他们两家的名声与口碑,都是重创。
这是杀人诛心啊!
卢叔亮在心中将王然骂的狗血淋头。
“他们的口粮只够一天,所以必须尽快救援,迟了,就只能给他们收尸了!这是吴同义将军的原话!”
斥候说道。
鄂王和卢叔亮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将全都开始议论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
有人认为应该救,不然会令将士们寒心。
还有人支持董樾的观点,认为再不走就晚了。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这一幕瞧得鄂王更加心烦意乱。
最终,为了顾全名义的鄂王还是决定对吴同义、张侠等人进行救援。
这令董樾等人大感失望。
“就算要进行救援,可是我们的水师已经遭到了重创,哪里还有余力渡江?只怕还没到对岸,就会被淮军给歼灭了!”
董樾又劝道。
鄂王看向卢叔亮道:“巴蜀水军建制完整,这次能否救回被困的将士,就靠卢老弟你们了!”
卢叔亮闻言,顿时不乐意了。琇書網
“凭什么就靠我巴蜀水军了?你们的人可是最多,我的人只占少数,即使发兵救援,也应该你们出力最多!”
“卢老弟,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寡人发兵淮西,为的可就是你,如今寡人的荆州水师被重创,几千将士被困在江北,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鄂王恼怒道。
直到这一刻,鄂王才意识到卢叔亮和自己,并非一条船上的人。
与这样的人结盟,等同于与虎谋皮。
荆州军的将领们,立刻出声呵斥卢叔亮等巴蜀将领。
那些巴蜀将领,怎么可能任由荆州军辱骂,于是立即张口驳斥。
又是一场激烈的口水战。
双方还算克制,没有大打出手。
卢叔亮丝毫没有为鄂王的话而感到羞愧。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一切以巴蜀军为主。
他实在经不起消耗了。
十万蜀军出蜀,总不能只带几万残兵败将回去吧。
就算要救回范植伟,他也要精打细算,以最小的代价救回范植伟。
“你们的荆州水师虽然大败,可还是有一定的战力,而淮军就在江里面等着我们,我们这时直奔涂中,等于自投罗网。”
“这样,我们一家去接引对岸的将士,另一家去调虎离山,将守候在江中央的淮军水师引走。”
卢叔亮提议道。
鄂王压着怒气道:“那谁去接引,谁去引走淮军水师?”
卢叔亮眼珠一转道:“抓阄吧,这样公平,我可不想被人说闲话。”
“好!就依你说的,抓阄。”
鄂王挥手道。
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想与卢叔亮太计较。
只想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然后退往洪州,重新部署经营。
很快,抓阄结束。
鄂王负责派兵引走淮军水师,卢叔亮负责接回对岸的将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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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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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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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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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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