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这一路冲来,本以为会有一场血战,谁知道没动一刀一枪,就这样安全靠岸了,很多人都有种拳头砸在了棉花的感觉。
叶密和邓丑水军靠岸后,依水扎营,等候从陆路而来的鄂王和卢叔亮。
数日后,鄂王和卢叔亮率领大军,抵达金陵城下。
这几日,朝廷已经连发多道诏书,痛斥鄂王和卢阀的谋逆行为,并规劝他们若是就此迷途知返,朝廷可以既往不咎。
对于这些劝降书,鄂王和卢叔亮是一概不看,全部丢火盆里烧掉了。
朝廷之所以劝降,就是想给天下人营造一种鄂王谋逆的错觉,朝廷根本无心打仗,造成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罪魁祸首就是鄂王和卢阀!
吕直的这种小伎俩,鄂王和卢叔亮根本不在乎。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了造反,那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赢了皇宫嫩妃,要么输了地府赎罪。
在董樾的建议下,鄂王也写了好几道劝降书,并复写了数千份,命人全部射入金陵城内。
劝降书中,简明大义,规劝吕直和谭统弃械投降,否则金陵血流成河,他们就是千古罪人!
吕直对于这些劝降书,自是不屑一顾。
金陵城中,兵精粮足,又有谢鲧为外援,反观鄂王和卢阀,远道而来,很多士卒都是水土不服,双方真要刀戈相见,鄂王和卢阀的胜算,并不见得有多大。
不过鄂王这一路走来,受到了无数的欢呼,变得有些膨胀,所以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卢叔亮在蜀中,南征北讨,打过不少狠仗、硬仗,是舔着血走到今天的,对于金陵城里那群养尊处优的丘八们,也是瞧不上。
他们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在简单休整一天之后,见吕直、谭统没有任何回应。
鄂王和卢叔亮开了一个简单的作战会议,当机立断,进攻金陵!
给吕直和谭统一个下马威。
他们此来,携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皆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攻城武器。琇書蛧
投石车、尖头木驴、临冲战车、轒轀、撞车、云梯等等。
无数被改进升级的攻城器械,被荆州军和蜀军推了出来,种类五花八门,令城头的宿卫军眼花缭乱,同时心头一颤。
他们绝大多数人,从当兵以来,就没打过仗,甚至连个匪都没剿过,虽然混成了老兵油子,可连杀鸡都不敢。
此刻,他们要面对这杀气腾腾的叛军攻城,很多人都感到了惧怕。
一些勋贵子弟,甚至吓得尿了裤子,更严重的直接当场翻白眼晕了过去,然后被人抬了下去。
吕直和谭统等人,纷纷披甲,登上城头,望着远处密密麻麻涌来的叛军,他们这些久居高位的人,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所有人中,只有吕直和谭统稍显镇定。
谭统是从一个大头兵,一路拼杀,历经艰辛,才最终成为了宿卫军大将军。
属于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因此面对几十万叛军,并不害怕,反而感到兴奋。
他真的真的好久没尝试过浴血奋战的滋味了。
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没有仗打,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这是叛贼的第一次攻城,一定要挫灭他们的锐气!否则接下来的守城战,就会变得很难!”
谭统对身旁的吕直道。
吕直点头道:“我明白,皇城司的精锐,我已经全都调到城头参战!”
谭统摇了摇头道:“这还不够,将士们大多数人,都没打过仗,而荆州军和蜀军,都是身经百战,如果不能激励士气,这一战,会很艰难。”
吕直皱眉道:“你想怎么做?”
“将皇帝请来,有皇帝在这坐镇,必能激励三军士气!”
谭统淡淡的说道。
吕直眉头皱的更紧:“皇帝岁数太小,如果抱过来,万一吓哭了怎么办?将士们见了,岂不是更加害怕?”
谭统叹了口气道:“唉,皇帝岁数小,的确是个麻烦,可士气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对于咱们是绝对不利的。”
吕直思索了片刻,对身后的秦朗道:“去给我将皇帝抱来,还有那些皇室成员、勋贵和外戚,将他们都给我请到城头。”
“遵令!”
秦朗应声,然后飞速去办。
鄂蜀联军停在了弓箭射程范围之外,随后,处于中央的将士们分开一条宽阔的道路,一辆四乘马车驶出。
四乘马车来到队列的最前方,鄂王就坐在马车之中,在马车停稳之后,鄂王缓缓走出,站在车头前,遥看金陵城楼。
“逆贼!”
吕直见到鄂王,立刻呵斥道。
“吕直,咱们谁是逆贼,谁是忠臣,心里清楚,天下人也都明白,没必要在这做口舌之争!打嘴炮算不得本事,你有种就将城门打开,出来同寡人一决雌雄!”
鄂王朗声道,“如果不敢,就赶紧弃械投降,寡人可以饶你一命!”
吕直冷笑道:“萧良,你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鄂王听吕直竟然直呼自己的名讳,顿时恼羞成怒道:“吕直,你才是死到临头,却还在这胡言乱语,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寡人就留你不得!等攻破金陵之后,定将你凌迟!”
吕直大笑道:“我的人头就在这里,你真有这个本事,就来取吧!”
两人互怼间,秦朗已经将小皇帝抱来,在他身后,还有一群脸色苍白的勋贵、皇室成员和外戚,乌泱泱的,足足好几百人。
“陛下到!”
一名宦官喊道。
“萧良,还有城下的将士们!陛下来了,你们还不快点参拜!”
吕直叫道,“难道你们真的要随逆贼作乱?”
萧良见吕直动不动就往他头上扣上造反的屎盆子,气的浑身颤抖。
“鄂王,吕直这老滑头,就是在借着皇帝的名义,打击我们的士气,动摇我们的军心,你可千万不能上当!”
卢叔亮在身后提醒道。
鄂王恍然,冷笑道:“吕直,皇帝在哪?皇帝是谁?这个娃娃,我们可不认,我们心目中的皇帝,只有一人,那就是被你杀死的先帝,我的皇兄!”
天授帝虽然只是被软禁了起来,但鄂王却直接将天授帝定义成了死人,如此一来,在以后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
等到攻破了金陵,鄂王就直接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否则还有一个活着的天授帝,算怎么回事?
他鄂王起兵到底是为了匡扶大梁江山社稷,还是为了自己当皇帝?
所以,在出兵前,董樾就告诉鄂王,天授帝也好,中兴帝也罢,现在都已经成了死人,决不能承认他们活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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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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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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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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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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