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有些看不过去道:“千户大人,那些老弱妇孺,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算了吧!”
孙知夏笑道:“这些老弱妇孺,虽然手上没有沾染鲜血,但他们是水贼的亲属,按朝廷律法,理应连诛!”
老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王然倒是赞同孙知夏的话,这些老弱妇孺,谁敢保证他们年轻时没有打家劫舍过?
就算没有,但他们的吃穿用戴,那可都是别人的血肉。
这个世道,必须心狠手辣,圣母之心万不可有!
“千户,我们在他们的聚义堂搜来了徐康向他们投降的罪证!他将庐州的布防图以及一些军事机密全部写了出来,下面还有他的画押!”
一名百户毕恭毕敬的将徐康亲笔手写的证据交给孙知夏。
孙知夏接过一看,冷笑道:“人证物证具在,看他如何抵赖!”
对于徐康的下场,可想而知,王然只能说他是咎由自取,可惜不是落在自己手里,否则包叫他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叶孝海那个逆贼现在何处!”
孙知夏审问朱二狗,此刻的朱二狗浑身污秽,臭不可闻!
他模仿徐康躲进茅坑,本以为能逃过一劫,谁知皇城司带来了十几条猎犬,闻着味就把他揪出来了。
朱二狗颤颤兢兢道:“叶孝海去攻打舒县了!”
“舒县?”
一旁的王然意识到不对劲,邹赞就算要布局将叶孝海一网打尽,也不会选择离巢湖较远的舒县啊,何况中间还有鹊渚,哪里是邹赞驻军所在。
朱二狗赶紧解释,那个鲜卑郡主替叶孝海出了主意,将邹赞、徐廉引去了居巢,而他们则扑向了舒县。
好一招声东击西!
王然对那个郡主多了几分佩服。
孙知夏道:“只怕这时舒县已经被叶孝海攻破了,妖女果真狡诈,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舒县!”琇書蛧
孙知夏留下部分官兵善后,他随王然等人一起,急忙向舒县赶去。
途中王然请孙知夏向居巢的邹赞、徐廉通报一声,免得他们还在那傻乎乎的布控。
叶孝海为了更好的迷惑邹赞、徐廉,派了一个叫陶豹的夜叉,带了一百多人,在居巢外吸引邹赞、徐廉的注意力。
邹赞和徐廉还以为这是叶孝海在试探,所以一直没敢轻举妄动,仍在耐心守株待兔。
直到皇城司的人来了,他俩才知道被叶孝海反算计了。
“这瘪犊子,啥时这么聪明了?”
邹赞懊恼不已。
徐廉见邹赞上当,心中嘲笑道:这下你知道老子输的多憋屈了吧。
“我们立刻围堵叶孝海,一定要在舒县,剿灭叶孝海,彻底除去此患!”
邹赞下令道。
而另一边的舒县,暂代县令一职的张发,搂着娇妾,听着小曲,喝着美酒,感慨命运不公。
他奋斗了大半辈子,都没能干到县令,此生注定就这样了,还是及时行乐最重要。
舒县的守备营只剩两百人,方玖将他们分成两拨,轮流守夜。
叶孝海突然兵临城下,守夜的士兵被打的一个措手不及,很快就被叶孝海攻进了城里。
“敌袭!”
“敌袭!”
“冲进去,今天舒县里的一切,都归我们了!”
“弟兄们,今天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
官兵和水贼的叫喊声响彻夜空,惊的城里的官吏、富商、豪强还有百姓,全都面如土色。
张发接到禀报时,水贼已经杀到了县衙的门口。
他老脸一皱,“叶孝海,他怎么逮着我们舒县不放,又来打啊!”
“县丞,现在城里都乱套了,还请您赶紧拿主意吧!”
李捕头惊慌道,那些水贼见人就杀,实在凶残,根本抵挡不住。
张发急忙道:“方玖去哪了?”
“方都尉正在召集青壮,抵抗水贼!”
李捕头回答。
张发道:“让他赶紧带人来保护我,其他的先不管!”
“啊?这?”
李捕头迟疑的看着张发,眼下兵荒马乱,这老东西竟然不顾百姓,只顾自己,当真是自私!
“愣着干啥!还不快去!”
张发见李捕头发呆,呵斥了一句。
叶孝海将水贼分成好几拨,一拨接手城防,一拨在县里烧杀抢掠,另一拨由他带领,直扑蔡府。
蔡松在噩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从家财万贯,变成了一个穷光蛋,昔日被他欺辱过的人,全都来报复他!
“报!老爷!水贼攻进了城里,现在有一大批水贼向我们这里奔来了!”
一名管事跌跌撞撞的跑到蔡松屋外敲门。
蔡松大惊失色:“水贼?他们怎么又来了?”
何夫人被两人吵醒,听到水贼杀进了城,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与叶孝海之间的过节,注定了就算交出全部身家,也不会被放过。
“把所有家奴都给我召集起来!把府库打开,给他们发放武器!”
蔡松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毙,只有豁出去同叶孝海奋力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蔡府的男性家奴有两百多人,多是精壮,平时在庄园里劳作,闲暇时在府里帮工。
蔡松刚接下了粮草供应的生意,就将他们全部召到了府里干活。
在蔡松的一声令下,两百多人被迅速集合,此时他们已经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而他们的老爷更是要他们去抵抗叶孝海。
所有人都听说过叶孝海的恐怖,心里那还有半分抵抗的勇气。
范麻子替蔡松取来盔甲、兵器,为蔡松穿戴好,这副盔甲是蔡松曾经从军时炼制的,质量上乘,虽然已有多年没有穿戴过,但蔡松还是经常给它擦拭。
其他管事取来兵器,给每个家奴分发,这些兵器大多锈迹斑斑,尘封多年。
自大梁开国以后,就严禁民间私藏兵器、盔甲,一经发现,就以谋反罪处置。
但武帝之后,天授帝软弱,斗不过世家门阀,对于民间私藏武器之类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蔡府的这些兵器,都是放了好多年的。
“今夜,关乎我蔡氏生死存亡,诸位都是我蔡府的人,与我蔡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大家伙拼死保卫蔡府,助我度过此难关,我蔡松发誓,还诸位自由身!并且每人都有重赏!”
蔡松高呼道。
家奴们并没有因为蔡松的话而感到激动,谁知道是不是蔡松在忽悠他们,毕竟有王然的前车之鉴,他们打心眼里都不相信蔡松。
而且叶孝海的手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就凭他们,真能守得住?
范麻子见众人没有回应,立即附和道:“保卫蔡府!守护家园!”
众人这才懒洋洋的回答。
蔡栋光着脚跑到蔡松面前:“爹,叶孝海真的杀来了?那我们岂不是要完蛋了!”
他已经被叶孝海吓破了胆,一听到叶孝海杀进来了,就慌的乱窜。
“我蔡氏在舒县几百年,怎么可能完!你给我拿起兵器,随你爹一起杀敌!”
蔡松将一把破刀塞进蔡栋手里,蔡栋拿着刀,却浑身哆嗦。
“蔡梁那个畜牲去哪了!”
蔡松没有见到二儿子,心里不由烦躁起来。
“二公子应该还在怡红院,我这就去把他叫回来!”
一名管事回答道。
“来不及了,不用管这个废物!”
蔡松道。
外面大队的水贼涌来,急促的脚步声如同勾魂使者的镰刀,落在蔡松的脑袋上。
“蔡松,老匹夫!老子找你来了!”
叶孝海冲到蔡府门外,对府里叫喊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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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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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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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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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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