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扣上了自己的护目面罩,周围海量的信息在面罩上刷刷刷地一闪而过。
所有可能有生物的地点都被标注了出来,哪怕是一只蚂蚱。
忽然,邢菲感觉脚下踩空,她确定以自己的脚踝力量不可能出现踩空的情况,除非那里的土壤忽然消失。
果然,整块土壤塌陷了下去,土壤凝聚成一只幽绿的大手,好像藤蔓一般抓住了她的脚踝。
“藤蔓?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邢菲低喝一声,与此同时那一人粗的藤蔓忽然干枯了下去,开始剧烈燃烧。
紫薇帝魂,瞬间爆发不亚于小型核弹爆炸的高温。
能先干枯再燃烧,这藤蔓也算是坚韧了,就算是一棵古木承受了这种温度,也应该直接变成黑色碎末,随风飘散。
这粗壮的藤蔓只拖住了邢菲0.2秒。
就是这0.2秒,杀机乍现!
周围所有树木刹那化成12把光剑,天罗地网地把邢菲罩了个严严实实。
“帝魂风暴!”邢菲心中暗喝,她故技重施,浑身力量化作一枚炸弹,在丛林中掀起一朵紫红色的蘑菇云。
冲击波以她自己为圆心向四面八方散去,汹涌的力量如同浪潮,把那些百米高的古木都连根拔起。
七百多米高的蘑菇云璀璨得不可直视,哪怕十公里外的树木也因为这场爆炸变得倾斜。
但是邢菲发现,那些光剑居然不受影响,它们无视了爆炸的冲击波,锁定了邢菲的身体。
“不像是实物或者能量,更像是杀机,这是个杀阵?”邢菲心中骇然。
她移动,那些剑还是围绕着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的速度再快,好像那些剑锋也是注定的命运。
逃不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刺透你的身体。
龙胆亮银枪甩过,看似好像击中了长剑,但实际只是击中了一团空气。
那光剑和她好像根本不在同一个时空里,只是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邢菲心中怒骂,她甚至尝试用纪元审判去割断光剑,也没有任何效果。
她已经算是竭尽全力了,她总觉得光剑是骗局,但是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光剑刺进胸膛吧?
你敢赌么?
不知道哪儿,响起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是谁没搞清楚状况?”
对方的攻击气息很熟悉,但是声音很陌生,不过很显然,他在挑衅!
邢菲不断想办法躲闪,想办法拖延时间。
那不太聪明的小脑瓜搜肠刮肚地回想着这些年战场上的经历,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忽然,她想起了一个凄风苦雨的夜,那是江天地飞升计划小队执行完任务后,返程途中。
飞机遇到雷暴,迫降在一个工业园区。
当时谢城安和月矢春樱还在,当时他们靠着传承者的灵敏嗅觉,找到了一个藏在角落里的小餐馆。
其实就是居民利用自己的手艺在家里摆几张桌子开了个饭馆,炒两个菜做夜宵。
他们几个人,点了20多个菜,给了300个新币。
主人家兴奋得锅铲都抡出火星子了,在凌晨两点终于做完了整整23个菜。
当时外面的雨打在防盗窗和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乱想。
里面的人喝着青岛纯生,不顾形象地嬉笑怒骂着,聊着。
当时邢菲问过一句:“老张,你会那么多阵法,有啥阵法是蛮力破不掉的?”
“破阵曲。”
“破阵?都破阵了还需要破?”
“是一种杀阵,是以杀机杀人,杀机入体,五脏六腑会在几个小时内生机耗尽,杀机无实体,蛮力解决不了。”
“力量再强也不行?”
“一拳能把空间轰碎了,估计可以。”
“碰到这种情况怎么解决?”
“凭啥告诉你,那是我压箱底的本事!”
“星淼,我跟你说下张震的爱好。”
“shutup!杀机本身是一种意识,意识只能靠意识去对付,意识对撞会么?”
“我只知道粒子对撞。”
“少来,你根本就不知道粒子对撞是什么……意识对撞类似于天人交战,你要在杀阵里放空自己,相信我不是我,然后刹那进入一个玄妙的状态。”琇書蛧
“怎么进入?”
“我教你,你先想象江至晚出轨了!”
……
那个夜晚,他们还是没有兑现天赋的天才。
现在,她一个人要在这里,解决大夏所有战斗资料里都没有出现过的强敌。
邢菲忽然单手做掌置于高耸的胸前,闭眼一声低呼:“今日终知,我不是我……”
然后,她乍然睁开双眼:“你又是人是鬼?”
说罢,身边黑烟缭绕,那些横死在她手下的冤魂向着四面八方纷涌。
她好像把守鬼门关的鬼将,顺手推开了大门,然后万鬼咆哮,像是那十二柄斩首的利剑逆势而去。
“还有这种解法?”密林中,有人低语。
他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呢喃,也好像是在发出嘲弄的笑。
邢菲释放了自己的杀机,她杀生太多了,当时毕业的时候,她可是天地飞升组里的第一名!
江至晚注重质量,要杀就杀神。
邢菲注重数量,每每流星坠落一般的扫荡,导致为了她一个人,当时的将军府要安排15个记分员。
鬼物抓住了光剑,他们居然露出獠牙开始啃噬。
邢菲从杀阵中脱离出来,居然直奔着丛林中那个声音而去。
岳级,主动找横断去打。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不愧是紫薇女帝!”丛林中的人一声长笑,他显然认识邢菲,他显然就是冲着邢菲来的。
然后,邢菲看见一把利刃当头劈来。
是一柄唐横刀,没有任何技巧,一刀下去,两人之间十几棵参天大树应声倒地,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这一刀,让邢菲的心都提了起来。
“江左直刀斩?月矢的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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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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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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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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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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