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坐在一台吉普车里,面面相觑。
齐伯庸掏出一包黄鹤楼,扔了一支烟给岳涛,自己嘴里叼了一支。
“昨天,小江爷表现怎么样?”齐伯庸将车熄火,低声问。
岳涛稍稍想了想,摇了摇头:“正常发挥吧!”
齐伯庸微微皱眉:“只达到了新生的正常发挥?我觉得小江爷在藏!他在问鼎台上摔周子义的时候,表现得……”
他话音未落,岳涛一口烟圈吐在他的脸上,打断了他:“我说的是转正战士的正常发挥。”
齐伯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尴尬神色。
然后他白了眼岳涛:“你和宁南秋都跟小江爷说什么了?他这意气奋发的年纪,居然在同龄人面前拼命隐藏自己的实力!你们可别把他的锐气整没了!”
岳涛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齐伯庸:“那天在问鼎台上,小江爷可是当着你的面拧碎了灯泡,我还想问你呢,他为什么要拧灯泡?!”
“我哪儿知道!”齐伯庸对着岳涛吐了口烟圈,恨恨地说了句,“这小子又跟着邢菲跑了,拆都拆不开,他就是想跟着他那老同学混日子,白瞎了江家的名声!”
岳涛接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齐伯庸,然后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机给他,点开一段视频:“这是昨天,我从银行数据库里拷下的视频,金库里的摄像头,记录了一些画面。”
齐伯庸不耐烦地拿过他的手机,岳涛顺手在齐伯庸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
他对着手机看了五秒钟,脸色慢慢平静下来。
十秒钟后,脸部肌肉开始颤抖。
二十秒后,瞳孔放大。
“这小子,独当一面,越战越勇,那黄皮子道士的偷袭都没能伤到他的筋骨?他是铁打的么?”齐伯庸嘴里呢喃,“可是,他有这能耐,为什么不争不抢呢?”
“因为他熟读历史。”岳涛吞云吐雾,“我看了小江爷的资料,和平时观看的书籍,他对大夏的历史文化很感兴趣!”
“那又怎么样?”齐伯庸不解。
“看历史,便懂了人心,他在防。”岳涛微微眯眼,“戍边人和不归人,都称呼他为小江爷……其实我们内心里也清楚,小江爷的意思就是——太子爷。”
齐伯庸听见这三个字,身形顿时僵住。
“一个横空出世,正值幼年的太子爷,会打乱所有权臣多年的布置!”岳涛苦笑一声,“小江爷防的就是这帮人,他不知道戍边人和不归人里有没有这样的存在,不知道那些人愿不愿意看他成长起来,所以他在观察。”
“就像路边两个老人在下棋,他想加入棋局,于是先旁观几局,偶尔露怯,引人轻视。”岳涛指了指画面,“要不是罗巍命在旦夕,这小子断然不会如此大开大合!”Χiυmъ.cοΜ
“你别小看小江爷的心思,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沉稳,什么时候该热血上头,他成熟得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岳涛说着,眼神中掠过一丝精光:“咱们的这个太子爷,没有傲气,乞丐向他伸手,他也会与乞丐握手;但他有傲骨,天神欺辱他,他也要以凡人之躯,逆斩天神!”
齐伯庸又叼了根烟,接着吞云吐雾:“你那么肯定?”
“当然,这小子,没怂过!”岳涛收回手机,删除了这段视频,嘴里轻念一声,“放心,那银行的数据库,已经被我炸了。”
“嘭!”忽然一盆水砸在了车窗玻璃上,两个人猛然惊醒,看向周围。
新生们提着水桶从远方奔跑而来,一边大喊:“不好啦,教官的车着火啦,全是烟!”
……
飞驰的装甲车与轻型坦克车队,带着无数重型卡车,飞驰出了荆州鼎的守护范围。
江至晚的队伍要去的地方是衡阳,山南为阳,这座城市在衡山的南面,原本有660万人口,现在有240万人已经明确进入了荆州鼎的守护范围。
这是一座相对繁华的城市,一共有九支新生队伍进入衡阳,或者搜救,或者作战。
江至晚这支小队的任务目标是——搜集几个大型医院中的应急物资,让卡车送回荆州。
如果有可能的话,尽可能守住码头,让货轮顺着湘江而来进行停靠,快速搬运其他物资。
五个戍边人新生,九辆货车里,每辆货车载着一个班的铁军战士,每班满编十人。
“这是?龙鳞防弹衣吧?原来大夏也有这种技术啊!”装甲车里,传来了谢城安的惊呼声。
他们从邢菲的装备箱里,取出了一件从未见过的防弹衣,那防弹衣的纤维好像是中世纪的锁子甲一样细密地排布着,光看那精良的做工就知道价值不菲!
“你认识这种防弹衣?”江至晚回头看着大呼小叫的谢城安。
谢城安一把抢过防弹衣,一边说:“当然,我还是一名抖音军事博主!这是北美尖峰公司研发的防弹衣,代号龙鳞,由小块的陶瓷防弹瓦和新型的防弹纤维编织成鱼鳞状的防护甲。”
“实验证明,这种防弹衣被7.62mm标准弹在6米距离击中40次都无法击穿,甚至能挡住钢芯穿甲弹!据说这玩意儿光造价就高达5000刀,售价更是要翻上几番!”
谢城安伸手抚摸着防弹衣上的纹路:“但是尖峰公司的龙鳞防弹衣纹路和这家伙不太一样,这一件应该是大夏自己制造的!”
其他人连忙检查了自己的箱子,他们有的只是普通防弹衣,但是防弹钢板则是高密度陶瓷,也算是造价不菲。
装备箱里的其他配备,没有任何差别。
一台卫星电话,一支信号枪,三颗手雷,一把scar突击步枪,六个弹夹。
一把三棱刺刀,一把沙漠之鹰手枪,带一个普通黄铜弹夹,一个钢芯穿甲弹弹夹。
只有江至晚的装备箱里,多了十颗子弹,12.7mm马格努姆子弹,m500左轮手枪的专用子弹。
不过这一次的子弹有些特殊,子弹头带着螺纹型的雕纹,雕纹的深处,泛动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应该是增加穿透力的空气动力弹头。
车队碾过支离破碎的路,风卷起一地杂草,灰尘在空中弥散,路边似乎有人站在那里。
又似乎,不曾出现过任何生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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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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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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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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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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