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憋着恶心忍受,憋着恶气沉默。
林无道只好再次坐下。
可不是他想坐,更不愿意跟方自谨坐同一张桌上,但不想暴露,就只能随着别人的意思走。
吃饭过程中,大都是林萍和班烊主导着话题,宋千山基本不出声,夏梦瑶偶尔淡淡回应两句,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某个时候,班烊问起一直惦记的事:
“吴痕,那事怎么样了?”
“回禀长老,我已经和宋大师说了,宋大师答应了。”
宋千山配合点了点头。
班烊眼中涌起欣喜,甚至忍不住看了林萍一眼。
林萍微微一笑,眼角媚意一闪而逝。
别人没有看到,但林无道尽收眼底,已经可以确定了:这对狗男女,真的是在搞双修。
玩得真刺激!
接下来,自然是感谢宋千山,极力想劝宋千山喝点酒,说了一堆话,宋千山却是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气氛又尴尬了。
不过,对于班烊来说,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其他都无所谓了。
一顿无聊的饭后,宋千山和夏梦瑶都不想再久留,立即告辞。
林萍又安排林无道送人。
等三人走远,一直憋着气的方自谨拍着桌子怒吼:
“凭什么?”
林萍脸色森寒看向他:“有事回去再说。”
“我就想知道,凭什么?”
“啪!”
林萍一耳光抽在方自谨脸上,还是那句话:
“有事回去再说,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
方自谨咬牙望着母亲,不知是不是不敢顶撞,踢翻凳子,愤怒走了。
何必呢?又挨了一巴掌,还嫌不够丢人吗?
桌边只剩下林萍和班烊。
后者摇着头叹气道:
“这孩子,太气盛了,温室中长大的,多少都有这毛病,但不分场合,真就说不过去了。”
林萍同样叹了一口气:“从方奕彤伤到他后,他性格就变得古怪了,后来筋脉受损,更是变得暴戾无常,我也没办法,等宗门的事稳定下来后,你看能不能带他到外面去走走,多让他见识一下,多磨炼一下,希望还有得救。”
“可以。”
“我先回去了,再找他沟通一下。”
“急什么,来都来了,不和我好好沟通一下吗?”
话中之意,不难理解。
林萍眼角生媚,白了班烊一眼:
“要沟通去我那里,你这里可不行。”
“哪不行了,第一次不就是在我这里吗?回想起来,还真是那一次最刺激,想必你也这样觉得吧。”
“……那你还坐着干什么?”
“哈哈哈。”
大笑声中,班烊一把拉过林萍,抱起直奔房间。
真的是跑着冲进去的,远比以往兴奋。
林无道送走宋千山和夏梦瑶后,索性找路棋去了,还是跟路棋聊天舒服,也不想这时候回去碰上方自谨,暂时能避就避吧。
而林萍离开班烊院子后,直接去了儿子院子。
进院子便看到满院子狼藉,几乎是,能砸的东西全砸碎了。
她关上院门,走到脸色扭曲的方自谨面前,静静看着儿子,眼神五味杂陈。
“凭什么?”
方自谨又吼出这三个字,仿佛不得到答案,便无法平息怒火。
林萍在他身边坐下,想去抚摸一下儿子的脸蛋,被方自谨甩开。
她叹了口气,说道:“你问我凭什么?我也想问你,吴痕凭什么跟你争?凭哪点?”
方自谨怔住,对啊,凭什么,凭哪点?根本就没有答案啊。
“是不是没有答案?既然他没有什么可以凭仗的,那你跟一个没有凭仗的人生气干什么?他值得你生气吗?他值得你视为对手吗?其他事先不说,就说方奕彤,你想插手,却没能插手成,结果呢?根本不用你插手,他不还是滚出了方奕彤的院子,我想让他做大长老的记名弟子,结果呢?大长老根本不接手,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生气吗?”
这一番话,再一次让方自谨怔住了。
仔细一想,可不就像妈说的一样,吴痕本身就没有优点,方奕彤远离,大长老排斥,根本就不用他出手啊。
那,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跟这样一个下等货色斗法,不就是给自己找难受吗?
短暂沉默了一阵,方自谨阴冷说道:
“我知道,你不配做我的对手,也不值得我生气愤怒,但我已经因为他丢脸了,我绝不能让他活着。”
“就算你想让他活着,妈也不会让他活着的,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让我儿子丢脸,就是在妈心上捅刀子,等另一颗丹药到了,妈亲自把他送到你面前,让你一刀一刀割他的肉。”
好毒!
但方自谨立即拒绝:
“不用,我已经有安排,不过是再等几天而已。”
“儿子,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还要凭他拿到一颗丹药。”
“放心,我不会一次性玩死他的,让我丢脸,哪能让他死得痛快,这游戏,是我说了算。”xiumb.com
看方自谨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布置周详了。
可别又一个跟头下去,脸先着地,真挺费脸的。
只要掐准时间点,找路棋其实挺容易的。
林无道不想耽误他锻炼,陪着他走了一程,才知道这一条路要走多远,多艰难。
越发佩服路棋的毅力,想着路棋要是有方自谨那样的条件,那勾陈宗肯定能被他带上另外一个高度。
“小路,有没有想过,哪天出去看一看?”
“没想过,出去就没法锻炼了,加上我不懂人情世故,还是留在宗门里好些。”
“难道你一辈子就待在飞云宗吗?”
“我真是这么想的。”
路棋咧嘴一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林无道有些无语,笑问道:
“难道不想去找找你师父?10年了,该打听他的音讯了。”
说的这事,路棋沉默了,不知在想什么,终于做了决定,点着头道:
“嗯,我是师傅捡回来的,师傅亦父,是该知道他的音讯,就算不能把他接回来,也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你这么肯定你师傅还活着吗?”林无道好奇问道。
“肯定活着,我对师傅最了解了,论起活下去的本事,没有谁比他更厉害,就是……太会花钱了,还有点发酒疯。”
林无道莫名想笑,还真有点想见见这奇葩师傅。
“我也想出去看看,那我们约定了,等哪天你准备出去的时候,你来找我,我俩一起走。”
“上勾陈宗找你吗?”
“不是,过一阵子我再给你联系方式。”
“吴哥……你不会是要离开勾陈宗吧?”
“会离开的,那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
“吴哥有家,我…我想我师傅了。”
路棋没有家,他的家,大概就是他师傅吧。
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林无道才回到勾陈宗。
因夏梦瑶的缘故,各宗门子弟看林无道的眼神更是复杂。
包括徐厚积都是这样,以前老气横秋的时候喊小吴,现在换成喊“吴哥”了。
林无道可不吃他这一套,问道:
“什么事?有屁赶紧放,没屁也别一副献媚的样子,真是恶心。”
“吴哥,那个…那个你说的白大师还有姐妹吗?”徐厚积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这!!!
“意思是,想让我把白大师的姐妹介绍给你吗?”
“是有点这想法,你看我俩关系这么好,要是再是姨夫,那就是亲上加亲了。”
“……”
哪跟哪呀?
明显是误会他跟夏梦瑶的关系了,但夏梦瑶确实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妹。
想着把不死凤凰介绍给徐厚积的画面,林无道暗笑的肚子抽搐,马上说道:
“真有一个姐妹,跟白大师一样漂亮。”
“那…那有我的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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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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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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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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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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