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自然过意不去,真没料到她爸会有这种念头。
难道想用雨兮挡灾?
还别说,沈新从真是这样想的,没法和王富贵交差,主意打了苏雨兮身上,万一撮合成了,那当然最好不过,要是没成,以王曲阳好色的性格,肯定会盯着苏雨兮不放,祸水就可东引了。
沈韵不笨,加上这些年的经历,很多事一想就透,平生第一次厌恶起父亲来。
以前从没生起过这样的感觉,哪怕她妈受着委屈,她受着委屈,也没到厌恶的程度,但今天,卖她朋友,她无法忍受。
更无法忍受的是,雨兮才第一次来家里,她父亲就有这种卑鄙龌龊的想法。
“雨兮,对不起,绝不是我的意思,这事我来处理,行吗?”沈韵红着眼,近乎哀求说道。
苏雨兮火气一下子蔫了下去,翻着白眼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韵姐别气着就行了。”
沈韵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目光灼热盯着她的王曲阳,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接着看向王富贵,说道:
“王伯伯,我爸刚说的事,纯粹是无稽之谈,我朋友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而且,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苏雨兮眼角跳了跳,余光偷偷看向林无道。
还好还好,这家伙正靠在门边抽烟,没什么反应,应该不知道自己和他的事。
沈韵接着说道:“另外,我也没有和王曲阳处对象的想法,王伯伯家大业大,我家高攀不起,麻烦王伯伯以后不要再为这事浪费时间了。”
屋内再一次寂静无声。
王曲阳眼角跳着,两眼眯了起来,看沈韵的眼光由兴奋变得恶毒。
王富贵整张脸则是由红变黑,站起身来,猛的看向沈新从,直喝道:
“沈新从,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沈新从缩着脖子,嘴唇动了好几次,始终没说出话。
“很好,沈新从,你真够可以的,平常软的像没蛋一样,竟然还耍到我头上来了,我还真是小瞧你。既然你要这样玩,那别怪我王富贵翻脸不认人。”
“没记错的话,你这栋屋还没房产证吧,刚好天还没黑,天黑前应该能拆的掉,你腰板可要挺起来,别到时跑我家哭哭啼啼。”
丢下这话,王富贵直接往外走。Χiυmъ.cοΜ
沈新从脸色白的像纸一样,连忙追上去,一个劲的哈腰认错:
“村长,我真没这意思,就算小韵是这态度,也不代表我啊。”
“家里我说了算,这事可以商量,明天我就给你答复,保证不超过明天。”
“我就几栋屋,拆不得啊,要不我给村长跪下,你放我一马。”
说完,沈新从真跪下了。
王富贵收住了步子,没理沈新从,看向屋内的沈韵,阴沉冷笑问道:
“小韵,你再说说,你是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韵两拳紧握,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再一次厌恶的恨不得不是这个软弱男人的女儿。
再一想起他在家里横的那种态度,更是想吐!
她情绪控制不住了,冲出屋,跑到沈新从面前,想要拉起父亲,但沈新从反是把她甩开。
“沈新从,你给我站起来。”沈韵忍着泪水吼道。
“闭嘴,都是你惹的祸,滚回屋去。”
张梅英冲了过来,气得身子直抖,指着沈新从道: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天天想着要个传宗接代的,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性,都像你这熊样,就算生一百个出来,沈家只会更加窝囊。”
这话真没毛病。
但沈新从根本就不认这理,女儿不听他的,老婆还指着他鼻子骂,反了吗?
他倒是站起来了,手一扬,抽向张梅英。
和上次在果林一样,手腕被人扣住,刚刚还在门边的林无道,此刻站在了他身边。
“沈叔,上次你打韵姐,我没和你计较,这次你还想打阿姨,我真看不下去了。”
“松开,给我滚,马上滚。”
“行,我可以滚,但不是现在。”
林无道轻轻一带,沈新从脚步踉跄横走了好几步。
林无道懒得多看他一眼,面对王富贵,嘴角微翘笑道:
“王村长,你这是想强娶吗?婚事没订成,就要拆屋,你这村长当的可真够威风。”
“你又是谁?”王富贵阴沉着脸问道。
“你可以当我是看不惯你作风的人。”
“看不惯?呵。”王富贵夸张大笑:“我王富贵难道还稀罕你看得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说完,手指接连戳着林无道肩头,脸蛋则是快凑到了林无道脸上:
“你喜欢看不惯是吧,搞不清这是什么地方吗,荷头村这片区里,我王富贵说一,没有人敢说二,我说要拆了这屋,今天铁定就会拆了,不过……”
王富贵转头看向沈韵,接着说道:“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答应还是不答应?”
真是要强娶,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用沈韵回答,林无道替她回答道:
“别说答应了,就算你王富贵家里有金山银山,也跟粪坑一样恶臭,而你就是粪坑里的蛆,你儿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哪有往粪坑里扎的道理,我这么说,王村长听的明白吗?”
王富贵气的头发眉毛都在抖动,骂他是蛆,这辈子绝对是第一次。
“沈韵,你也是这意思?”王富贵再次盯住沈韵。
沈韵冷着脸回应:“没错,他是我男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是觉得蛆太刺耳,我倒是可以换一个词,绿头苍蝇,怎么样?”
“行,行,行,行,我记着了。”
王富贵大步出了门。
王曲阳慢了一些,走到沈韵面前,脸色如同他爸一样阴沉,甚至更阴冷,手一伸,要去摸沈韵的脸蛋,本性全部显露了。
沈韵恶心拍开他的手。
王曲阳并不生气,笑着缓缓道:
“沈韵,知道我这些年在县城混到了什么地步了?不怕告诉你,前几年我天天当狗一样陪酒陪喝陪玩,还要掏钱,只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这一天,比我来得期盼中的还要快,别说是在荷头村,就算在县城,我要你沈家无立足之地,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你本来可以衣食无忧的,偏偏要找死,那我换个玩法,信不信,你一家人就算长上翅膀,都走不出荷头村,包括这个二哔,等拆完你屋以后,咱们再见,记得洗干净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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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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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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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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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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