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道心知嘴大说多了,确实是因为庄予墨心态不稳,所以才多说了一些,但这只是猜测,并不知道赵海泉的真正目的。
现在,该如何跟赵海泉解释?
只怕越解释越解释不清,就如那四个字所说:越描越黑!
“前辈,你大可放一万个心,我们绝对没有半点歪心思,前辈若不信,我们甚至可以对天发誓,我相信前辈自有判断,断不是疑心疑鬼之人。”
“就算你们有歪心思,最好也别在我面前戏耍,这一生孤寡惯了,心也孤寡,就如你们是生还是死,对我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在这海上,虽然未必能让你们百分百活下去,但若要你们死,你们就活不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别有事没事就叽叽喳喳,聒噪的很,很招我烦。”
直接警告林无道和庄予墨!
也许就如赵海泉说的,他本就孤寡惯了,心性也早就冰冷了。
林无道和庄予墨不得不闭上嘴巴,没办法,有求于人,而且,赵海泉有掌握他们生死的能耐,只有老老实实听话。
船上燃烧的“赵”字渐渐熄灭。
实际上,已经燃烧的够久了。
四周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天上那些微弱星光都像被乌云遮盖住了一样,真就是没有半点光亮可言。
就连两人挨着坐着,都看不到对方,只有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如此安静,安静的让人不适应,甚至令人心悸!
而船一动不动停泊在海面上,仿佛时间和空间都静止了一般,生命似乎也在这时候按下了定格键!
庄予墨和林无道的心里和脑海里却是完全无法像周围一样平静。
虽然没有开口,但两人心中的担心和不安是一样的,即:真的不会出现黑夜的生物吗?
或者说,什么时候会出现?
刚才那个燃烧的“赵”字,真的那么管用吗?
不得不说,一两个小时过去了,确实没有出现任何动静。
而昨晚林无道和猪刚鬣的遭遇可不是这样,当时天色一黑,立马就出现了那些歧黄狼,好似乎早就在周围等着一样……
如此看来,那个赵字真就像一面旗帜一样,圈起来了一片安全区域。
只是林无道和庄予墨的滋味仍是很不好受,因为冷得两人直哆嗦,整个身体都被冻成了根冰棍一样,冷得两人直哆嗦。
甚至猪刚鬣都冷得哆嗦起来。
意味着比昨晚还要阴冷,冷得让人意志都会摇摆的那一种。
等你一晚上,船就飘在原地方,直到天色泛起亮光。
第1晚,熬过来了,温度也在天亮之后迅速上升。
林无道和庄予墨冻得缩成一团,整个脸都冻紫了。
身体好一阵后才能活动,待伸长脖子去看船舱内的赵海泉时,好家伙,赵海泉身上裹着一床厚实的大被子,戴着一顶羊毛帽,把脸蛋、脖子、嘴巴都捂实的那种帽子,只剩眼睛和鼻孔露在外面,也是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林无道和庄予墨啊着嘴巴望着,心中的感受就像是被驴屁.股坐了一整晚一样。
转念一想,可不就是两人也应该准备一张厚被子上船才对吗?怨得了谁呢?
要怨只能怨昨天赵海泉说走就走,两人都来不及做些防冻的措施。
“林兄弟,估计今晚还会是这情况,只怕还没到琉璃岛,我们就已经冻没了。”庄予墨小声嘟囔道。
“今晚动用修为扛一扛吧。”
“不怕黑夜里东西发现吗?”
“总比冻死的好。”
“……是这么个道理。”
没啥好说的,吃起干粮后,两人拿起船桨,再次划起船来。
快九点的时候,赵海泉才走出船舱,伸着懒腰,看上去昨晚睡得蛮香……
基于昨晚赵海泉的警告,林无道和庄予墨都不敢开口打招呼。
只听赵海泉说道:
“就照着这个方向划,正午的时候叫我,我再去睡个回笼睡。”
“……”
赵海泉真又进船舱睡觉去了。
林无道和庄予墨还以为到正午的时候,赵海泉会要做出些行动改变,哪知,白指望了。
赵海泉只是要填肚子了,一跃入海,一下子没了身影,在水中的那种敏捷和速度比鱼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多分钟后,他手里拎着两条海鱼上来了,一条丢给了林无道和赵海泉,自己则是拿着一把剔刀,去除鱼的鳞片后,从活鱼上割下一片一片鱼肉,丢到嘴里,享受着这份“美味”。
最后,整条鱼被他剔得只剩下骨架,除了鱼脑袋、尾巴和鱼鳍和鱼肠没有动以外,连内脏器官都被他生吃了。
庄予墨目睹整个过程,又目瞪口呆……
而相比起庄予墨,林无道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和求生经历,很清楚在险恶的环境中,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资本讲条件,为了活下去,可以逼出人的各种极限。
眼前,不过是渔民海上生存的技能之一,根本就不算什么。
更何况,赵海泉给了他们一条,已经是格外的恩惠了,总得领这份意的。
所以,他吃了一些,庄予墨只吃了两片就不愿意吃了,猪刚鬣倒是不挑,只是胃口不好,吞了一些后,又趴下睡沉了。
到晚上时,情况又如昨晚一样。
船停下来,静静飘在海面上,面对着死亡一样的寂静和扎进骨子里的阴冷。
这一晚,林无道和庄予墨都借助运转功法抗阴冷。
林无道相应更压制和更小心翼翼一些,就是怕体内那不能为人道之的秘密暴露了。
猪刚鬣的情况则是越来越糟糕,本身就不好,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只怕还没到琉璃岛便命没了。
庄予墨无疑着急,可,既指挥不了赵海泉,也沟通不上,只能干着急。
实际上,林无道也时刻担心着猪刚鬣的状态,期盼着赵海泉能带来些改变,但照目前来看,赵海泉根本就不会关心猪刚鬣的生死,似乎他还在等,他到底在等什么?
以及,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船上方再次燃烧起一个“赵”字,再渐渐熄灭。
整晚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准确来说,可能唯一的变化就是猪刚鬣。
它的气息变得更弱了,甚至陷入了昏睡当中,天亮的时候,庄予墨试图唤醒它,猪刚鬣却是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看着这情况,林无道不得不在赵海泉走出船舱的时候,硬着脖子去找对方:
“赵前辈,我朋友坐骑的状态越来越差了,再按这种速度下去,估计撑不了多久了,晚辈冒昧问一句,不知前辈等的是什么?”
赵海泉看着林无道,看了好一阵后,说道:xǐυmь.℃òm
“等着海上生明月,只有这样,才有机会靠近琉璃岛。”
海上生明月吗?这是什么意思?
海面上的天空挂着一轮月亮吗?
照前两晚的情形,海上漆黑一片,难道能蹦出明月来?
林无道赶紧顺着这话问道:
“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海上生明月?”
“我也不知道,它要是出现,便会出现,可能今晚,可能明晚,要是不出现,可能几个月、整年都不会出现。或者说,要是没这份气运,就算在海上飘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等到。”
“……”
林无道傻眼。
忽然间想明白了,赵海泉可能一辈子在等的就是“海上生明月”。
而因为林无道那天所说的,即:可能他和庄予墨的意外到访,会是赵海泉命运中的一次契机,因而赵海泉才愿意出海。
无非就是花些时间试一试:林无道和庄予墨是否真有这份机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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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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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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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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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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