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他可以确定妙空婵等人没法轻易到达这儿,老话就说了,看似山很近,一走腿抽筋。
眼前对于妙空婵等人来说,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本身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陌生的环境,如果不知道行进方向,便会像无头苍蝇一般。
再者,岛上是密集的树林和重叠起伏的山峦,往海的方向看,视线很开阔,但往岛内看,视线便会受阻。
除非爬到了最高的那座山上,问题是,小岛的山峦差不多都是同一高度,没有特别高的山,没有这种地利条件。
妙空婵等人的处境确实就像林无道所判断的这样。
从树林里走出来,又进了浓密的树林,到了山峰上,又得下山进林,到现在都没有半个人影,更别说多吉珈罗等人的驻扎地了。
这让妙空婵心里很不痛快,特别是林子里湿气很重,有些地方被雨水浇过,还是泥泞地,一行人都已踩得满鞋子是泥,形象有些狼狈。
还有各种各样的蚊虫侵扰,虽不致命,但被叮一口就是一个大包,痒的恨不得把这一块都切掉一样。
丛林里的生存环境本就是如此,潮湿的地方只会更盛,没有相应生存经验的人,就相当折磨一样,越到后面,被折磨的感受越会明显。
转眼间便是上岛后的第四天了,还是没有半点发现,还是像无头苍蝇一般。
妙空婵的心情越发糟糕了。
从这已经看出,虽然妙空婵很危险,但缺乏这种带队行动的经验。
也就是这方面的阅历称不上丰富。
最优秀的人也是有短板的,而最普通的人,也会有他擅长的地方,即便生活阅历不俗的林无道,一样会有很多认知和经验上的盲区,这本身就是正常的。
只是现在,他们的处境就像是陷进去了一样,即便放弃没原路回去,可船只十有八.九已经到了他人手里,回去有意义吗?
难道能夺回船只?
这种幻想无疑不靠谱,就说最简单的,比如:船只可能已经挪地方了,船影子都看不到,上哪去夺回船只?
而继续往前走的话,没有人能确定什么时候能找到多吉珈罗的人,就算找到了,多吉珈罗等人也是以逸待劳。
之前那一战都没能占到便宜,再碰撞,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啊。
所以,真要说的话,当时最好的决择是不下船,可发安排人手上岛查看一下情况再定夺。
第二个选择是他们上岛以后,仍然可以回身,争取控制着船,可妙空婵并没有这样选择。
决策上的失误,带来的是便是现在这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狼狈困境。
这一天,余畲主动来找妙空婵了,打了一声招呼后,直接说起来意:
“这几天天气算是给了很足的面子,但海上的天气随时都有可能变,依我的经验,林中已经出现了回湿的现象,气压也有变化了,估计很快就要变天了,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虽然余畲是四海的后来者,但已经积累了一些海边生活的经验,心里真有些担忧。
“然后呢?难道要退回去?”妙空婵没好口气道。
“我的意思是,即便不退回去,最好还是赶紧找个避身的地方,海上气候无常,有时候只下几分钟雨,有时候一下几天,林中湿气太重,瘅气也就会重,如果此时还出现伤号病号,无疑对我们不利。”
心情不美妙的妙空蝉顿时不耐烦道:
“哪这么多事,我一个女人都没有说什么,难道你们比我还娇弱?以后别再跟我提这种事,就算受不了也得受着,我没有口水跟你们浪费。”
可以看出来,即便是余畲,妙空婵也对他好不到哪里去,差不多就是没法正常沟通,妙空婵根本就不会听他的。
余畲只好苦笑走开。
就在两个多小时后,天空下起雨来。
真变天了。
淅淅沥沥的雨线往下掉,虽然不大,但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
林中渐渐涌起了雾气。
虽然同行的绝大多数都是武修者,但衣服还是难免会被打湿。
妙空婵亦是如此。
林中的路越来越难走了。
而有些本躲在草丛中的蚊虫被雨水一淋,全都飞了出来,到处飞舞,一不小心便被叮一个包,马上痒的令人抓狂。
这可不是修为实力强硬就能避免的,毕竟不可能时时刻刻催动功法护身,即便再强的人,也难以经受得了这种消耗。
妙空婵已经被叮了几个包,脸色比之前还要冰冷吓人,仿佛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唉,要是听余畲的建议,早点找个山洞避一避,也就不用遭这罪。
可妙空婵根本就不会听,像现在,仍是可以寻找个山洞避一下,但她仍是没有下这样的命令,似乎非要冒着雨冒走一般……
这样的个性,足以说明她那么冰冷,不是没有原因的,大概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孤僻”!
那么,后面到来的那十多艘船上的人,他们是否登岛了?是否在围剿妙空婵等人?
是否现在的处境也像妙空婵等人一样?
总的来说:确实登岛了,也确实沿着妙空婵前进的方向进了林子。
但在昨天,带队的人便叫停了队伍,摸着林中的泥土,嗅着微风中的气息,还让人拿着干丝巾爬着树尖,迎着风吹了一阵。
待拿到丝巾后,立即做出了判断:
“快要变天了,明天应该就会下雨,最晚不会超过明天子时,回去,暂且不跟了。”
当即往回走,又回到了船上。琇書網
瞅,这就是海上生存的经验,提前预判到了天气的变化,哪怕自身现在有优势,仍是第一时间选择规避风险。
只因为经验越丰富的人越清楚海上的天气变化无常,其中夹带的便是变化莫测的风险!
人在大自然之力面前,只会显得弱小,尤其是在海上,如果妄想与大自然之力叫板,那纯粹就是自寻死路!
夜晚来临了。
而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是没有停,已经下了好几个小时了。
林无道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雨线,以及远处充满水汽的朦胧夜色,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到半夜时,雨越下越大,雨珠落在屋顶上,啪啦啪啦生响,活像是有上百个人在屋顶不停的敲着,敲得人莫名心慌。
同时,风也越来越大了,吹着雨珠落进了窗里,林无道只好关上了窗户。
很快他便听到了各种异样的声音,有些像在耳边低吟,有些像在呜咽哭泣,有些像在发疯般咆哮,有些像在惊恐尖叫……
即便林无道这种心理素质,也听得身心紧绷,身上不由自主起了鸡皮疙瘩。
另一个便是虞灵,第一次经受这种事,同样受不了,直接主动来找林无道,虽然嘴上说着理由,但林无道知道虞灵被刺激到了。
这应该就是多吉珈罗所说的“折磨”吧!
若长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中,那些心理素质不够强硬的人,心态确实容易失衡。
这也让林无道不由地想:如果妙空婵等人没有避身之地,他们会怎样熬过这一晚?
以及,这种异常的天气,会不会是多吉珈罗所说的要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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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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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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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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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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