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华夏尖兵计划,已经移交给了军方,由司令部直接负责。
太空探索队也重新启航,这一次他们将走的更远。
在一切初见成效时,杨之简打算离开,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此时正坐在一处农家小院里,院子中间伫立着一棵巨大的银杏树。
据杨之简的爷爷说,这棵树经历过上百年的风雨,在以前每当他焦虑难安时总会来到这里。
此时已经入深秋,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金色地毯。
“这里挺美的,很治愈啊。”
琪琳也和杨之简一样躺在树下的躺椅中,闭上眼睛静静享受,仿佛自然界中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此。
看着旁边一反常态的杨之简,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杨之简突然间对她不再逃避,而是邀请她来到自己家。
或许一切早已注定,但她还是想享受这最后一点温柔。
空气中弥漫的木香和鸟儿的鸣叫声,浸润着两人受伤的灵魂。
秋风萧瑟,杨之简耳边传来阵阵清脆的响声,他伸出手掌接住一片落叶。
枯黄的银杏树叶,仿佛是一页史书,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
“上一次回来也是秋天。”杨之简自言自语道。
他低下头,思绪回到从前,那个他这辈子不会忘记的午后。
或许这次也会难忘。
“他老人家不让我们进去,还把门反锁了。”门前的村长对赶回来的杨之简说道。
砰!
杨之简直接撞开小院的木门,他的爷爷就躺在这棵树下,艰难的起身想坐在躺椅上。
“你怎么样了?政委说你……”
杨雄抬起布满老年斑的手试图去安抚,但杨之简怎么能不着急,他还想继续发问。
“别闹了,让我走的…平静些。”
老人的这句话没能让牵挂自己的孙子停止焦急,他过来就想把老人拽去医院。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老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我不想在医院走。”
听到爷爷的话,杨之简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住了,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尊重爷爷的心愿。
或许自己以后会后悔,但他还是把爷爷抱到躺椅上。
杨之简不停看向他,想要把爷爷的脸庞记在心里,直至泪水模糊了视线。
“哭什么?我已经活了很久了。”
这几年他身体不好,杨之简把所有的钱都寄给了他,有一次终于腾出时间带他去往北之星。
看着军车接送的孙子,老人很是欣慰。
最终结果出来了,是肺癌晚期,只能化疗。
但老人的身体……。
医生建议让老人回家,杨之简直接和医生吵了起来,他一向脾气很好,只是在大厦将倾时最终情绪崩溃了。
其实医生也没错,杨雄也不想承受这些痛苦,更不想在头发掉光大小便失禁后寻求照顾。
“能做的你已经做了,人生在世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如愿。”
老人继续安慰自己的孙子。
“帮我点一根烟吧。”
这时候杨之简没说什么,只是颤抖着将烟递到老人嘴里。
杨雄抽了一口,看向这颗银杏树说道。
“我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这棵树下了,但我去过很多地方。”
杨雄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不和以前一样情绪激动,而是多了一份平淡。
“东北,鸭绿江,还有汉城。”
生命的最后爷爷再次说起年轻时候的事,那个让杨之简百听不厌的传奇经历。
故事还未说完,杨雄的手已经垂下,但杨之简已经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了。
遗体火化后,工作人员递给杨之简一块弹片,那块让自己爷爷的左肩疼了一辈子的弹片终于被取出。
即使杨之简已经去过很多的地方,月球、冥王星、天狼星、天使星云。
但他的心会永远留在那天的午后的银杏树下。
杨之简凝视着这棵树,或许自己将来会有机会在这棵树下,把传奇经历讲给自己的后人。
“你可以把这颗银杏树带走啊。”琪琳有些不解道:“又没有人会反对。”
“她属于这里,她的根就在这里。”
“我们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杨之简看着琪琳说道。
“好啊。”
两人穿过虫洞来到,他们第一次相间的地方。
机场路经过了重建这里开了一家烤肉店,琪琳向楼下望去。
“当时你就是在这里救的我。”
“你也救了我。”杨之简递给琪琳菜单:“我还答应过……要请你吃饭的。”
接到菜单的琪琳顿了一下,抬起水润的双眸说道:“原来你一直记得。”
“嗯。”
服务员端过火炉煮热红酒,杨之简为琪琳倒满酒杯。
两人盯着红酒发呆,俯瞰整个城市的灯光,享受午后最后一道温柔的风。
清新温润的落日伴着浓烈的红酒香气,让琪琳沉醉在这样的微醺中。
她轻轻抿了一口杨之简为她到的红酒,淡淡的苦涩味立刻让她清醒过来。
红酒见底,爱意未散。
“如果我说……即使你拒绝我,我还是……”
“我们就不会再见了。”
“你还想见到我吗?”
“想吗?”
她重新问了一遍,心里还是悸动难平。
杨之简摇摇头,他现在最好不要搞什么余情未了的事。
“你挺不会骗人的,但……我也不会再去想你了。”
“虽然结果不如意。”琪琳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不得不承认,我很难忘记。”
“怪不得那些大龄剩女喜欢你。”
“你也很好。”杨之简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
“顺其自然吧。”杨之简说道:“不是所有事都能如愿。”
琪琳又喝了一口红酒,感觉自己的伤口似乎隐隐作痛。
有人被困在饕餮入侵的那个夜晚,但有的人能够走出。
这是最后柔软的时光,杨之简希望所有事情就在此刻结束。
“我很早之前就做好了。”琪琳送给杨之简一条黑色的项链,上面却没有挂坠。
“如果你不想要可以扔掉,但……别在我面前。”
琪琳把脸扭向一边,不想让杨之简看到自己眼中的水雾,
杨之简接过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再见。”
“嗯,再见。”琇書蛧
杨之简走了,琪琳继续在这里观云海等日落。
不知道他短暂的陪伴到底是礼物还是惩罚。
晚霞俯腰,爱意随风奔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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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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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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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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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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