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头给他说的包吃包住,是在四房吃住,不在大房。
聂酒一出屋就要去四房的饭屋吃晚饭,忽然看到沈家的一个小子端着一大碗汤去了大房。
“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暖暖,二哥,九弟,快来帮我尝菜,我又做了道新菜了!超美味的。”
沈才已经不上学了,整日除了帮家里做葱抓饼,还会没日没夜的研究他师父送的菜谱,每天都会做一道新菜,做得好吃的时候就各房分一点请大伙儿一起品尝,做得不好吃的时候就留在家给他爹娘兄弟们品尝。
今天他做了道白菜豆腐鸡蛋三鲜汤。
食材很常见,味道却鲜美得很。
分一碗给大房后,他又给三房、四房各端一碗。
聂酒看着这道汤,觉得有些眼熟。
尝了一口后,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此汤不仅鲜美好吃,味道还和厨神包展鹏做的一样。
蒋氏笑着道:“四郎这次的厨艺又进步了不少,这道汤着实好喝,一样的食材,我却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沈北浅笑道:“这小子读书不行,做菜却是厉害得很,按照他这个进步速度,再过个两三年,就可以去找个大酒楼干活了。”
聂酒又忍不住尝了几口汤,随意的问沈北:“四郎的厨艺真厉害,是自学的吗?”
沈北淡道:“不是,他有师父,只是他师父有事离开,不在此处。”
聂酒还想再问些什么,沈暖跑来了。
“四叔,我来看你治脸了,咦?你们还在吃饭呀!我们都吃好了耶!”沈暖小奶音软糯糯的道。
聂酒皱眉:“治脸?”
沈暖歪着小脑袋说:“对呀!聂爷爷你不是答应我爷爷了要给我四叔治脸吗?白天你累了我们没有打扰你,晚上你吃饱了有力气了,当然得给我四叔治脸了呀!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聂酒端着碗:“我没反悔,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在晚上治脸吗?不可以等到明早吗?”
都耽搁了那么久了,再多耽搁一天又不会怎么样。
沈暖很认真的说:“是这样的,我家要移秧了,我爹他们明天再出一次摊,这之后就不出摊了,要留在家里干活。你今晚给我四叔诊断好,把需要的药材理清楚,我爹他们明日去镇上县城可以顺便把药材买回来,多省事呀!”
聂酒实在不想和这个小丫头争论,这小丫头人小鬼大,像个假小孩,比大人还机灵,跟个小妖怪似的,一大家人全宠着她。
他今晚要是不答应她,她准得让他不好过。
聂酒深呼吸一口气,答应了沈暖,饭后就给沈北治脸。
沈暖满意了,坐在一旁等着他。
聂酒轻哼一声,多吃了两碗饭。
把碗放下,他就让沈北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给他看伤疤。
沈北的伤疤在右脸上,有他的食指那么长,像蜈蚣一般狰狞,一般都祛疤膏完全不抵用。
沈暖有办法给沈北去疤,但她找不到借口施展自己的本事,当小孩真的很麻烦。
她倒要看看聂酒的本事到底如何。
聂酒只是看了几眼,就让沈北取了纸笔过来写药方:“把这些药材备齐,我为你做药膏,坚持涂抹一个月,你便能恢复。”
沈暖看了眼药方,药方没有问题,的确是个去疤的好配方,且比她所会的配方还要精进。
见她看得认真,聂酒好笑的问:“你看得懂吗?”
沈暖抬着小肉下巴道:“别小看我,我可是识字的。”
她将药方读了出来。
聂酒意外挑眉:“挺厉害的,那你懂这些药材的用法用量吗?”
沈暖看着他:“我又没有学过,我怎么知道,我学过了就知道了呀!”
聂酒捋胡子大笑:“小丫头,你就算学了,也不一定能搞懂,学医可是很复杂的。”
沈暖奶唧唧的说:“我还没学呢,你怎知我学不会。”
聂酒淡笑:“我就是觉得你学不会,不信你可以拿着这药方,去把上面的药材买齐,买回来后我教你认识这些药材,你若能把它们全部记住并灵活运用,我就对你另眼相看。”
“一言为定。”沈暖拿起药方,对沈北道:“四叔,你没有时间去镇上,我把药方拿给我爹,让他在县城帮你买齐药材,可以吗?”
沈北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可以,那就劳烦你代我去给你爹说一声了。”
蒋氏去屋里拿了三两碎银出来,交给沈暖,笑着说:“你先把银子收着,多退少补。”
“好哒!”沈暖收了药方和银子就开心的回大房了。
看到药方的沈东几人很激动,沈东连忙保证,一定会把药材买齐。
饭后,大房、二房、三房如平日一般为明天买饼做准备,看到沈家人忙碌的样子,聂酒瞬间觉得好有烟火气。
这家人是真的很勤劳。
做的东西也是真的很好吃。
看到聂酒馋了,沈老头难得大方的煎了个夹带卤肉的葱花饼给他吃。
聂酒差点没把舌头吞下去,这玩意儿太好吃了,尤其是这卤肉的味道,和厨神包展鹏做的太像了。
这家人难不成和厨神有关系?
忙完所有事情,大伙儿才各回各屋歇息。
……
聂酒白日睡多了,今日没酒喝,晚上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一开门就看到门口躺着一只狼。
“咝!你守在我的门口做什么?”聂酒吓了一跳。
白狼淡淡撇了他一眼,还能怎么的,当然是防着你呀!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出来做贼呀!
小暖暖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不正常的老头。
聂酒没看懂白狼要表达的意思,想让白狼起开,让他出去,白狼直接站起来,冲他龇牙咧嘴,很是凶狠。Χiυmъ.cοΜ
聂酒赶忙将探出门槛的脚收了回去。
“你个臭狼……”他正准备开骂,忽然看到夜色里,有道模糊的身影闪过。
聂酒赶紧对白狼说:“那边有个人,可能是小偷,你赶紧去看看呀!”
白狼不为所动。
它当然知道有人,它早就闻到气息了,那人它认识,是可以放行的。
聂酒急了:“你个傻狼,该拦的不拦,你起开,我去抓小偷。”
他还未能去抓小偷,那小偷的身影就从拐角闪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道眼熟的小身影。
“咦?”聂酒瞪大了双眼。
小丫头大半夜不睡觉跟小偷跑出去做什么?
不对,她和小偷认识?
那人不是小偷?
聂酒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咧嘴笑了起来。
“我就说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呢!果然是个怪娃娃。”
他看了白狼一眼:“你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白狼不鸟他。
聂酒从怀中掏出一物。
……
后山上。
马成功道:“小主子,方才你家中有人发现我俩了。”
沈暖淡淡道:“别管他。”
马成功又说:“可那人跟上山来了。”
沈暖回头躲到树后一瞧,夜视力极好的她借着月色果真看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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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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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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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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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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