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季后的白日愈发短了。
厨房里的饭菜已经热了第二遍,但赫连觉依然没有归来。
因记着他说今日会回来,所以女青并未单独用饭。
但眼见着天已经黑了下来,阿姜便劝:
“夫人,您要是饿了的话就先吃吧,说不定殿下今日不会回来了。”琇書蛧
刘管妇又朝外看了一眼,却道:
“去镇口打探消息的家丁应该快要回来了,夫人不若再稍等片刻,也说不定殿下马上就回来了。”
女青顿了下,随即微微笑着看向刘管妇:
“可是我实在是有些饿了,便就边吃边等着好了。”
菜已经热了两回,家丁吃过早饭便就开始往镇口跑了,便是他回来了发现自己没等他,应当也是也挑不出任何错处来的。
她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但语气里又透着股子不容置喙的坚定,刘管妇前日才得了她的好,自是不敢再说什么,只张罗着要去厨房将饭菜端来。
小院的膳食比她从前在家中的吃得要好许多许多,为了将身体养得更好,她吃了不少。
吃完她又在院子里慢走了好几圈消食,然后又洗漱上床,所有的一切都不紧不慢。
夜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都睡一觉醒了,却忽然听到刘管妇在外头说话。
说什么‘夫人都等了您一天了,饿着肚子也要等,饭菜都热了三回。吃完饭您还没回来,夫人便一直点着灯在房中等。’
听到这里女青如何还能不明白,是他回来了。
不过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饭菜就只热了两回。
她点灯也不是为了要等他回来,而是担心他夜半忽然回来。
不过刘管妇所说虽夸张了些,但于自己却是有利的,这亦算是她对他的讨好,毕竟这种事情她不好自己说出口。
夜已深,她本想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继续躺在床上睡觉的。
但她又怕他会直接闯进来按着她做那种事。
若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她想要对自己好一些。
也不知他在军营里都忙了些什么,肯定是骑马回来的,说不定早出了一身的汗,她希望他在碰自己之前能先洗洗干净。
思及此,她便披上了外衫准备起身。
才刚要掀开被子,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怎么不关门?”赫连觉反手将门带上,见着女青就问。
“殿下,”女青要起身,却被赫连觉制止。
“不必起来。”赫连觉见她披着衫子,枕头也靠在床头,以为她这是为了等自己竟一直未睡。
他心头微热,大步走了过去:“怎么连门也不关,是给我留门?”
女青如今知道顺着他的意思说话了。
点头道:“嗯,想着殿下夜里或许会回来,殿下说过让妾等着的。”
“嗯,真听话。伤呢,好些了吗?”
“好多了。”
“那我看看。”他俯身压下去,又捞了枕头垫在女青脑后,一手撑在她颈侧亲,一手探进被中将她上衣剥了个干干净净。
他掌心粗粝带茧,抚过之处皆令女青肌肤泛起一阵颤栗。
这次他也不问月事了,因为嘴上没那闲工夫,倒是手还闲着可以动。
不曾在那处触到任何多余的阻拦后,他便知他今夜是可以再肆意一回了。
女青没想到他竟会这般,不期然‘啊’了一声。
这短促的一声令赫连觉头皮发炸、热血沸腾。
只是正欲上榻,女青却拥着被子挣扎着坐了起来。
“妾伺候殿下沐浴。”
赫连觉一顿,脸一黑,顿觉此时的女青分外扫兴。
他臭着脸:“栗木镇有事耽搁,我连夜赶回来见你,你竟敢嫌我?”
“可是殿下~”女青眸中泛着水光,仰头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洗干净了身子才清爽,妾可以随同去服侍殿下。”
“罢了。”她过去还洗什么,况且浴桶那样小,他哪里能施展得开。
“你等着,”赫连觉按着女青后脑又将她亲了个面色泛红,“马上我就回来了。”
女青勉强笑了下:“殿下快些去吧。”
这哪里还用得着她说,他起身就朝浴房去了。
囫囵洗了一通回来,他忽然回想起女青方才那个笑。
看着很是生硬的样子。
她不会还在惧怕他的宠幸吧。
看来一会儿必须要悠着点才行。
可真到了那时候,他就没办法控制了。
全都想要,也想把积累的所有全都给她。
狠狠地全都给她,半点也不剩下。
……
淋漓尽致过后。
女青的青丝铺了一枕,粉腮上亦沾上了一缕汗湿黑发。
赫连觉将一手将那缕湿发勾到她耳后,一手揉着她大片淤青的地方,沉声在她耳边道。
“方才你是喜欢的吧,搂我那样紧。”
女青眼角泛着泪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那就是无法控制的,无助时她就想要牢牢抓住些什么。
她现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想抬起来,更加不想回他的话。
见她这般,龙虎精神的赫连觉不禁逗弄道:“你怎么这么不中用。”
说罢他便起了声身。
女青以为他要走,不料他连衣服也不曾穿一件,竟是口渴了要去喝水。
刚好这时阿姜的声音便自门外传了进来。
“殿下,夫人,婢女送水来了。”
女青便开口让她稍等一会儿,随即才道:“殿下穿件衣裳吧。”
赫连觉也不想叫个婢女瞧见自己的身体,捡起地上衣服便穿在了身上。
他一边穿一边说:“你要么搬到正房去,要么把我的衣服拿到你这里来。回来连件干净衣裳都没得穿。”
"是。"
“嗯。外面的把水端进来吧。”
门外的阿姜听到传唤,立刻端着水进来了。
她见赫连觉在穿衣服,以为他是要走,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人都没离开,忍不住便偷看了一眼。
结果一下就被赫连觉抓包了:“愣在那里看什么?该不会你来了我还要给你挪位置吧。滚出去!”
阿姜立刻照做,将热水放在了屏风后的盆架子上。
见他并不打算走了,女青便披着衣服起了身。
“殿下先请吧。”
“我要你来。”
“好的。”
女青先去拧了帕子来替他擦了一遍,然后才去清洗了自己。
最后站在那里拧帕子的时候,赫连觉忽然绕进屏风将她抱了个满怀。
“过几天便带你回京都,许你为平王府的贵妾。左右不过这五六日的光景了,明日你便嘱咐刘管妇收拾收拾细软,这里的奴仆你用得上的就都带上,王府中亦有无数奴仆可供你使唤。”
女青顿了顿,终究还是要远走他乡了。
她深吸了口气:“谢殿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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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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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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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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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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