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若那丁二郎真害了你我,或是你我独自离开之后,你认为她就能被善待了?”
相奴摇头:“应当不会,若公子真离开了,想必那丁二郎会更加肆无忌惮。”
“没错。所以我意已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在考虑,但你不必再劝我。”xiumb.com
“喏,我都听公子的。”
“嗯,我都气饿了,生火做饭吧。罢了,我去生火,你去把白天买的吃食拿出来,本公子现在已经学会自己生火了。”
相奴溜须拍马:“公子好生厉害。”
言十三郎没理他,一边生火一边盯着小树林的方向看。
一直到他和相奴吃完,女青和陈领队等人这才从林中出来。
随后她便直奔方娘子的帐篷而去。
见她带着药草回来,方娘子大大松了一口气。
但她仍是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她见到女青,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
她一把就抓住了女青的手:
“方才你在的时候孩子吐了一回,先前你抓来的药也已经煎得差不多了,现在是不是能给孩子服下了,他还小,再不服药的话我怕他撑不过去。”
“马上就可以了,你先别着急。”女青安慰方娘子道,“陈领队已经在捣药了,一会儿就给孩子敷上。我去看一下药,这一贴药下去,我相信孩子一定会好转的。”
女青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沉稳而平静,方娘子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但是却信她的。
果然一碗药喝下去孩子身上的低热就退了下去,发了一身汗后,他更是开口喊了渴。
被药草外敷过的伤口处也渐渐消了肿。
见情况已然好转,方娘子大喜过望,跪下来就要给女青磕头,女青赶紧拦住了她。
“方娘子不必如此,海孩子解了毒我也高兴,而且这一路上也多亏了娘子与领队对我的照拂。”
方娘子喜极而泣:“我们这点照拂跟你的救命之恩比起来算什么。夫主,白娘子忙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东西,可还有吃的了?”
“有,我这就去拿来,你和孩子也吃一点。”
事实上不只是女青,陈领队和方娘子为照顾孩子忙前忙后也一直饿到现在。
几人简单吃了些东西,陈领队又对女青道:
“白娘子,陈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领队请讲。”
陈领队向女青拜了一礼道:
“不知今夜可否请白娘子宿于帐中,我去马车中睡。若小儿夜里有何异常,还请白娘子照顾一二。先前白娘子所出车资,陈某愿悉数奉回,南下这一路亦会竭力护白娘子周全。”
原来是为了这个。
女青回了他一礼道:“自是可以的。只是车资领队就不必还我了,日后就拜托车队了。”
就这般,女青今夜陪同方娘子母子二人睡在了帐篷中。
不远处的言十三郎见状,为此感到焦灼。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没有机会单独去找她了。
一旁的相奴见状便好言相劝:
“公子不必着急。反正这白娘子也跑不了,等哪天白日里寻到机会再与她说便是了。”
夜里孩子又发了低热,但过完下半夜就好多了。
第二日一早女青就去给孩子抓药熬药。
白日里她也一直陪着方娘子和孩子坐在马车中,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出来了一下。
言十三郎根本就找不到机会与她说话。
不仅是他,丁二郎也没寻到机会。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孩子身体里的毒终于清得差不多了,一路上也能听到他充满童真的欢声笑语。
午间,车队在一处平地停下来休整。
有人抓到了几只兔子,打算炖来吃。
女青这两天在马车中憋得时间久了,便想四处走走,顺便舒展舒展全身的筋骨。
自从跑出来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练过身手了。
她以捡柴为由,走进了一旁的山林中。
言十三郎远远看到她是一个人进林子的,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这时候车队的人正围在一起处理兔子,倒是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
脚下的这片林子里有一条羊肠小道,一看就知道是因经常有人走动的而形成的,女青便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了过去。
不多时,眼前景色便豁然开朗,面前竟是一片碧如翡翠的湖泊。
山风拂过,湖面荡起圈圈涟漪,令人心旷神怡。
女青深吸了几口带着湖水潮气的气息,顿觉神清气爽。
她顺着小路继续向前,走到了平坦的湖岸边。
岸边还有两块大石头,想必也是前人留下的,站在石头上便不会打湿鞋袜了。
女青弯腰洗了个手,等到水面重新平静后她又仔细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
这两天一直陪着方娘子和她的孩子,倒是没怎么注意自己的外貌了。
如今看来,她的腮帮子和眼泡好像都有些消肿了,就连脸上的肤色也不像一开始涂抹药汁时那般黑了。
不过朝夕相对的方娘子都不曾发现,想来变化也不是很大吧。
但不管怎样,今晚她还是得再涂抹一些药汁才是。
正准备起身,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朗的男声。
“白娘子。”
“言公子?”女青听到声音回头,“言公子怎么也过来了?”
“哦,我……”才吐出两个字,言十三郎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白娘子好像变了?
才三天没见,她、她的脸好像就变了。
变白了,眼泡不肿了,似乎连脸盘子都变小了。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眼泡不肿了之后显得她的眼睛就更加清澈、更加有神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他眼花?
“白娘子你?”
“怎么了?”女青微微蹙眉,她感觉言十三郎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容貌有变了,但她并不能肯定。
“言公子想与我说什么?”
“我、”言十三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与眼前的人说正事。
“是的,我确实是有话要与你讲。其实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我就想和你说了,但是那天陈领队的儿子被蛇咬到,后来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他这么一说,女青确实也想起来了。
“对,我记得。不知是何重要的事情。”
言十三郎皱眉,严肃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白娘子可知车队中有个姓丁的男子,丁二郎。”
女青想了想,微微摇头:
“不知道。除了陈领队与言公子,我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姓氏。这丁二郎我该认识吗?”
“不!不该,你万万不可认识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前次你救了我,后来我当众向你道歉一事你可还记得?”
“记得。”
“当日你我冰释前嫌后,还有一人当众问你我之间到底有何过节,此人白娘子可还记得?”
女青点头:“也记得。想必那人便是丁二郎了?”
“正是他不错。当时我便觉得他没安好心,哪知那只是皮毛,他真正的下流还在后头。此人他对你图谋不轨,我只怕他日后会害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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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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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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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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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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