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天到晚不是喊打就是喊杀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石禄立刻回瞪了过去,“我是个将军,我不喊打喊杀那喊什么,风花雪月吗?”
“……”李汾一时无法反驳。
不过提到风花雪月,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殿下,小院那边是否需要派人去盯着?有了今日的教训,大司马定不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再做小动作,但夫人那边就未必了。”
“那就派人去盯着。对了,那院中还有个叫石榴的婢女,也给我盯紧些,若那贱婢敢欺主,便就当场杀了她。”
不过这话才说完赫连觉就改了口:“算了,若她敢,且先制住她,等我回去再发落。”
女青那一见到尸体就面无血色的样子赫连觉记忆犹新。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一个贱婢吓得花容失色。
李汾连声称是,又询问道:“那三日后您当真要带夫人一同去朔城赴宴吗,若去的话,是否提早让小院那边做好准备?”
李汾想的是,安排人去小院的时候顺便就把这个消息也通传过去。
谁知赫连觉直接甩出两个字来:“不带!”
他的女人,岂是羊公炽之流想见就能见到的?
……
大雨一连下了两天三夜,赫连觉认为这是个好时机,便将军中将士全都拉出来演练了一场。
他觉得若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都能游刃有余,以后不论何时开战必然不会手足无措。
但其他将士们并不这样想,他们一个个苦不堪言,都在心中祈求老天爷赶快把天放晴。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这数万人整齐划一的心声,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出了大太阳。
但暴雨过后又暴晒,大家都有些受不住。
一众将军便推举了石禄去赫连觉面前打商量。
石禄欣然前往:“行,我若是说成了,你们一人得给我一块金饼。”
很快,石禄就溜进了赫连觉的营房。
尽管他已经小心翼翼,可踏进营房的第一步还是被赫连觉用长剑封住了喉。ωωω.χΙυΜЬ.Cǒm
“啊,殿下,你出手怎么那么快?”
赫连觉面无表情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你现在已经死了。演武期间你我为敌对两方。怎么,这是打算擒贼先擒王?”
“非也。”石禄嘿嘿一笑,“我就是想来提醒殿下一件事。”
“何事?”
“这不是朔城家宴之期就要到了么,应该就是明日吧。殿下若不想迟到的话,应当于此刻启程出发才是,今晚在朔城住一晚,明天刚好参加宴会。”
“是吗?”赫连觉冷笑,“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家宴是在晚上,我便是明天晌午出发也不迟。
怎么,下两天雨你们就受不住了?若敌人偏偏挑这种时节来进攻挑衅,难不成你们就要缩在营中做缩头乌龟了?
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练,难道还要等死了之后去地府做阴兵么。你们想死,我还没应允呢!”
赫连觉一席话说得石禄羞愧不已,当即就要请罪。
他虽想请罪,但却不想受罚,逮着机会就想开溜。
“殿下教训得极是,这些话属下定要说与手下那些小崽子听,属下这便告退。”
“站住!”赫连觉瞥了他一眼,“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别出去诈尸,老实在这里呆着。
哦对了,看到案上的竹简和纸笔了么?如今纸张盛行,竹简迟早都要被换掉,你就过去抄书吧。”
“啊?!!”让他抄书,那还不如叫他出去淋雨暴晒。
这哪儿是人干的事?
“殿下,要不然我去洗夜壶也可以啊。”
“……??”赫连觉一脚就踹在了石禄屁股上。
“唉!”石禄直接被踹到了书案前,他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提起了笔。
刚写一个字,李汾忽然进来了。
石禄眼前一亮,期盼着好兄弟能说点什么出来解救自己于水火。
李汾来找赫连觉也确实是有事要报。
“殿下,小院那边来了消息。”
石禄:得,小院那边的。哪能比得上殿下的演武重要,他几年没见的舅父都不打算提前去拜见呢,何况小院那位。
“说。”
“羊五夫人突然造访,说是要见见青夫人,还说要接青夫人去朔城家宴。”
石禄: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字好好在竹简上呆着,为何非要誊抄在纸上啊?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我五舅母?她怎么知道我纳了妾。呵,这必定是要归功于羊公炽的大肆宣扬了。
她说要接那女人前往朔城,难道那女人还真要去不成?”
“那倒没有。但青夫人毕竟出身小门小户,哪里能招架得住羊五夫人,她毕竟是殿下的舅母,若真有什么要求,青夫人怕也不好拂了长辈的面子。
且青夫人已经派刘老丈过来送信了,只是属下的探子比较快,消息已经到了刘老丈却仍在路上。”
“倒是知道要来找我,”赫连觉微挑了下眉,“如此,我便回去一趟。我走之后,演练照常,不得有误。”
说完,他便负手离开了营房。
石禄:??结果殿下就这么走了?演练也不管了?那他呢,还要继续抄书?
……
赫连觉回到小院的时候,院子里熙熙攘攘站了几十人,男女老少都有。
而坐在庭院正中央的,赫然是羊五夫人。
女青则是坐在她旁边,脸上是一副想要强装镇定、但却仍是透着几分不知所措的表情。
她的身后还站着刘管妇和石榴,院子门半开着,这么一大院子的人,连他忽然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最先发现他回来的是女青。
两人的目光越过一众人在半空中交汇。
他看了女青一眼,女青立刻就站了起来,同时回避了目光。
“殿下。”
这声‘殿下’一出,院内所有人顿时都回头朝赫连觉看了过去。
行礼的行礼,跪拜的跪拜。
羊五夫人也快步朝他走了过来:“见过平王殿下。”
“五舅母不必多礼。五舅母要过来,怎么不先修书于我,这般岂不是怠慢了舅母。”
“不曾!”羊五夫人笑道,“我在你这里挺好的,你的这位夫人深得我心。”
她说罢,见女青并不在身侧,便立刻回头朝女青招手。
“女青,快过来呀,怎么还站在后面,也不来见见殿下。殿下方才都已经看了你好几眼。”
女青被叫到了名字,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见她这般,羊五夫人又对赫连觉道:
“我看女青哪里都好,就是胆子有些小,你平日里待人需得和善些才好,军营里的那套就别带回院中了。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怎么袍子上还有血迹,快,快去换身干净的来。”
羊五夫人不说赫连觉还没注意到。
如今低头一看,袍角上果然染上了几块血迹。
这大抵是他今日去医室看望一个在演练中受了伤的军士时不小心蹭到的。
确实有碍观瞻。
思及此,他便迈步朝前:“走吧。”
女青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叫自己,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从刘管妇身边经过的时候,刘管妇又小声提醒她道:
“夫人,别忘了啊。”
她点点头,亦步亦趋。
进入正房,女青才刚把房门关上,赫连觉便面朝着她张开了双臂。
她知道这是要她宽衣的意思,便快步上前去脱下了赫连觉的外袍。
她围着赫连觉转,像只忙碌的小蜜蜂。
垂眸看着她漆黑的发顶,赫连觉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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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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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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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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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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